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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26:52 作者: 木羽願
觀察著虞清晚的神色,秦悅檸斟酌著開口:「清晚,我覺得我工作的事情,應該跟賀老闆沒有關係,是我們誤會他了。好像是畫廊那個負責人搞的鬼,總之應該不是賀老闆做的。」
聞言,虞清晚頓時怔住。
她忽然想起葬禮那天,她提起秦悅檸的事,賀晟蹙眉不解的神色。
只是那時候是她太衝動,還沒有好好地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胡亂給他定了罪,還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ͿȘĠ
悅檸的事和他無關,是她誤會他了。
握著湯匙的指尖緊了又緊,懊悔和自責的情緒一陣陣襲來,心臟像是被無形的藤蔓緊緊纏繞住,澀得她連嘴裡的湯都覺得難以下咽。
她把手裡的碗擱回一旁,狀若無事地轉移話題問:「那你還想回去工作嗎?」
秦悅檸果斷地搖著頭,話題果然被帶偏,一股腦地吐著苦水:「回去是肯定不會了,你不是剛托朋友幫我找了家公司嗎,我先試試看,不行就過段時間再找新的,總之不想回原來的破公司了。整天加班不說,老闆還總背後給人穿小鞋......」
虞清晚沒告訴她那家廣告公司其實是容熠名下的一家註冊分公司,擔心秦悅檸會有心理負擔,所以只說是託了位朋友幫忙聯繫的。
「遺產的事,你想好怎麼辦了嗎?如果不放棄,你是不是還要留在臨城....」
話落,虞清晚的眼睫動了動,她抬起眸,望著擺在窗邊的那束海棠花出神。
片刻,她收回視線,嗓音輕緩而堅定:「那是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我應該會再留一段時間。」
至少拿到東西,最好能查清當年的真相。
但她不會和鍾庭白結婚,是因為她知道,鍾庭白對她有意,在這個基礎上,她若是和他結婚,屆時再分開,就是毫無疑問地在利用他的喜歡。
而她和賀晟之間,就像是一雙溫熱的手,硬要去握堅韌的寒冰。
寒冰會融化消逝,強握的手也會被冰得發痛,最終只會兩敗俱傷。
她已經把話說得那樣決絕,軌跡也該朝著正確的方向發展。
虞清晚輕輕舒了一口氣,試圖緩解心口那陣莫名壓抑發澀的情緒,卻怎麼也無濟於事。
注意到她的神情低落,秦悅檸心裡憋著的事兒怎麼也忍不住了。
「清晚,我問你個問題哈。」
秦悅檸輕咳一聲,小心翼翼開口詢問:「就是你有想過,跟賀老闆結婚嗎?」
話音剛落,虞清晚神色一滯。
她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想要開口,卻不知怎麼都說不出否認的話。
明明有無數個不能和他再糾纏下去的理由,虞清晚也不知道此刻的猶豫究竟是因為什麼。
見她默不作聲,秦悅檸也忍不住輕嘆口氣。
她並不知道虞清晚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只有在畫廊那一次撞見虞清晚和賀晟在一起。
但秦悅檸只是覺得,那個時候她看到的虞清晚,和往常的模樣是不同的。
她會臉紅,會害羞,而不是永遠笑著和別人說自己沒事。
就好像枯萎已久的植物忽然被注入了養分,煥發了前所未有的生機。
至少,秦悅檸覺得,他們之間絕不像虞清晚所說的那樣,只有恨意。
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而已。
虞清晚的嗓音有些滯澀,不自覺地垂下眼:「悅檸,我生病了。」
她只說了這麼一句,秦悅檸就瞬間明白了她的顧慮。
秦悅檸最親近的人也是病人,秦嘉賜病得最厲害的時候,總是會突然問她說,姐姐,我是不是你的小累贅啊。
姐姐,養我是不是很累啊。
很多時候,那些生病的人會時而自卑,也會認為自己是身邊人的負擔。
可明明不是這樣的。
秦悅檸微微俯身,輕握住虞清晚冰涼的手,格外認真道:「清晚,其實我覺得,錯過才是最讓人遺憾終生的。愛你的人從來都不會覺得你是他的負擔。因為比起其他的所有東西,什麼都不如你好好活在他身邊重要。」
「而且,誰能猜到未來會怎麼樣呢,說不定從今天開始,你的身體就越來越好了。我每天都是這麼給秦嘉賜洗腦的。」
虞清晚怔了怔,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陣陣溫度,好像有一陣溫暖的涓流緩緩遍布全身。
秦悅檸一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眨眨眼睛:「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我明天就會死的話,我一定會和我最愛的人呆到今天的最後一秒。一秒都不能浪費。無論以後發生什麼,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否則,等到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一定會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珍惜。」
-
與此同時,燕城。
賀家祠堂內,鞭子結結實實落到皮肉上,發出一聲悶響。
賀晟咬緊牙關,下頜線緊緊繃著,頸間的青筋因為用力而凸起,冷汗順著額角向下滴落,砸在滾動的喉結上。
裸.露的後背上,新舊交替的傷痕遍布,肩上綻開的皮肉早已經鮮血淋漓,駭人至極。
即便如此,他卻也沒發出半點聲響,跪在地上又挨了結結實實一鞭子。
賀銘站在他面前,手裡握著那根特製的軍鞭,端正威嚴的面容透著鐵青之色,氣勢凌厲。
「賀晟,你倒是有本事,連盛董事長也敢耍。你是想駁盛家的臉面,還是想跟我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