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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26:52 作者: 木羽願
毫無自由可言,足以把一個正常人逼得發瘋。
外人看來只覺得容家待虞清晚極好,可秦悅檸卻知道,容欽華一定是個心理扭曲的瘋子,有著幾乎變態的控制欲,否則怎麼會囚禁養女多年。
可至於為什麼容欽華當年會選擇收養虞清晚,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兩個人閒聊著進了畫廊,走到前台,秦悅檸上去溝通:「你好,我們和展覽部的徐負責人約好了見面,請問他人到了嗎?」
「請問您的名字是什麼,我幫您看一下預約。」
「秦悅檸。」
前台小姐餘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們的裝扮,才低頭看了看電腦,不咸不淡地回:「抱歉小姐,徐負責人現在臨時有些事情要處理,麻煩兩位在會客室稍等片刻。」
虞清晚只好和秦悅檸一起在會客室里等。
前台小姐似乎看她們不像什麼名媛千金的做派,於是乾脆把兩個人晾在裡面,連杯水也沒給倒。
牆上的時鐘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等的人卻始終不來。
中途秦悅檸又問了兩次,接待小姐卻一直是那副敷衍的態度,還透著些許不耐煩。
「兩位先慢慢等著吧,剛才來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客戶,徐負責人正在接待呢。」
就這麼等了四十分鐘,又被敷衍一通,秦悅檸有些忍無可忍,就要上去理論,卻被虞清晚攔住了。
她嗓音輕柔地安撫:「別生氣,我們再等等。最後再等十分鐘,如果他們還不來人,我們就回去。」
看著虞清晚溫和如初的臉龐,秦悅檸剛剛的怒火也不禁平息了些。
她只得無奈點頭:「那好,我們就最後再等一會兒。」
坐得有些久了,兩個人便打算去外面溜達溜達。
剛一出會客室的門,就聽見不遠處的前台茶水間裡,兩個員工邊喝茶邊閒聊。
說話聲不大不小,剛好傳到虞清晚和秦悅檸的耳中。
其中一人是毫不掩飾的陰陽怪氣:「裡面那個,我昨天聽經理說,沒資歷沒名氣,簡歷一片空白,整個一三無,就這樣還想著把畫投到咱們這兒,見她才怪呢。」
另一個輕哼一聲,跟著附和:「長得倒是挺漂亮,估計有點什麼別的門道吧。簡歷空白,花瓶一個,說不準書都沒念完就被人包養了呢,業餘時間學了學畫畫。」
總有人不知全貌,就隨隨便便對別人的人生作出評價。
秦悅檸聽得火冒三丈,頓時美目圓睜,怒罵道:「他們知道個屁,簡直欺人太甚!」
不就是看她們沒什麼背景,才把她們晾在這裡這麼久,明目張胆地在背後說三道四。
這就是現實,沒權勢沒背景,被欺負了也得自己默默咽下去。
虞清晚垂下眼帘,嗓音平靜緩和:「她們也沒說錯。」
她的確沒學歷,前幾年的人生一片空白,被旁人誤會也不奇怪。
這些年她雖然被困在容家,和外界接觸不多,但也明白現實的殘酷,還有來自周圍的冷眼。
這種程度的嘲諷,對她來說,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甚至還不及這幾年裡被容家人羞辱的萬分之一。
虞清晚越平靜溫和,秦悅檸的心裡就越是難受。
她語氣擔憂:「你千萬別把那些人的話放在心上,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虞清晚笑容依舊,反而輕聲安慰她:「放心吧,我不會在意這些。」
秦悅檸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看著她溫柔嫻靜的側臉,忽然想起來:「你昨天跟我說,你想攢錢走,想好去哪裡了嗎?」
虞清晚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畫,清亮如水的眼眸中倒映出畫中的五彩斑斕。
那是一副國外畫家用畫筆描繪的北歐風光。
是她從沒見過的風景。
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太多她未曾見過的景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撐多久。
不管怎樣,她的一輩子,總是要比其他人的一輩子短的。
她想死在自由和熱愛里,而不是冷冰冰的病房。
虞清晚又想起簡姣前幾天在電話里說的。
心裡的那個念頭忽然在此刻以不可阻擋的速度破土而出,迅速生根發芽。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想出國,讀書。」
聞言,秦悅檸頓時一愣,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虞清晚。
「你一個人嗎?」
「嗯。」
-
與此同時,畫廊二樓。
電梯門緩緩打開,一行人魚貫而出。
為首的男人身型挺拔,熨貼的西褲包裹修長的雙腿,線條冷戾逼人,周身都散發著倨傲矜貴的氣場。
跟在身後的美貌女人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栗色披肩捲髮,一身得體大方的白色西裝,既幹練,又不缺女性的柔美溫婉。
孟伊苓又抬手整理了一下肩上的髮絲,確保全身上下一絲不苟,欣賞的目光不自覺流連在男人頎長的背影上。
賀家主營業務是國際貿易,早期祖輩由政轉商,家族企業盤根錯節,幾代人累計的財富和地位,業務範圍遍布全球,近年來還進軍了房地產和金融領域,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而眼前這位年紀輕輕,卻能坐上賀家掌權人的位置,足以見其手腕不俗。
在今天以前,孟伊苓甚至毫無見到賀晟的可能,地位相差甚大,甚至之前遊輪邀請函,她都不曾得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