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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26:52 作者: 木羽願
他的語調輕描淡寫:「去年賀家內部奪權,賀晟的手段最狠,敢和他爭權的人都是虎口奪食,不顧一點家族情面,導致賀氏旗下的產業管理層都被重新洗牌,被不少人罵狼心狗肺。」
「又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心,也沒有情。」
聞言,虞清晚的心像是被無形的藤蔓扼住,陣陣澀意襲來,讓她一時間忘了呼吸。
容熠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抬了抬眉稍:「你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人?」
她幾乎是下意識出聲辯駁:「不是的。他不是...」
未出口的話欲言又止,想替他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末了,虞清晚垂下眼,只能努力壓下心口那陣抽痛。
這些話,她早就聽說過無數遍。
曾經那些在泥潭裡掙扎的日子,他被所有人厭棄著,連自己都厭惡著自己。
是她執意靠近他,又將他拋下,才讓他成了如今這般偏執成狂的模樣。
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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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容熠離開老宅之後,虞清晚再也坐不住。
她上網去搜和鍾家有關的報導,發現情況遠比容熠說的還要嚴重。
那晚她爽約,他沒對她如何,反而全部報復在了鍾家身上。
正如重逢那日他說的,她會自己來求他。
可眼下的情況,她也不得不主動送上門去。
猶豫片刻,虞清晚咬緊唇,最後還是選擇給岑銳打了電話。
總要把事情說清,不能讓他這樣發瘋,再牽連到無辜的人身上去。
很快,電話就被接起。
「虞小姐。」
虞清晚穩了穩心神,才輕聲開口:「岑助理,請問賀...」
她頓了下,改口道:「賀老闆,今天有時間嗎?我有些話,想和他當面說。」
對面靜默了瞬,岑銳才猶豫著道:「老闆今天的工作安排比較滿,您....」
虞清晚連忙道:「沒關係,我可以去公司等他。只需要一點時間就好。」
見她這樣說,岑銳只好應道:「好,那我把位置發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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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夕陽的餘暉將整座城市披上一層朦朧的外衣,車流在高架橋上緩慢流動,閃爍的紅色車尾燈匯成一道綿長蜿蜒的燈帶。
面前的大樓高聳入雲,虞清晚深吸一口氣,走進大樓。
前台小姐笑容甜美地起身迎接:「您好小姐,請問您找誰?有預約嗎?」
虞清晚頓了頓,「我...沒有。」
她抬起眸,美目澄亮:「我找賀晟。」
女人的容顏瑩□□致,前台小姐忍不住看得晃了下神。
聽到她直呼賀晟的名字,前台小姐的心裡又是一驚。
她露出公式化微笑:「抱歉....面見我們總裁是需要提前預約的。您有預約嗎?」
虞清晚思索了下,柔聲說:「沒關係,我去那邊等他吧。」
她在大堂的等候區找了處沙發坐下,身後前台處另一個員工的視線被吸引,扭頭問剛剛接待虞清晚的前台小姐。
「剛剛那個美女找誰啊?」
女人安然嫻靜地坐在那裡,柔順亮麗的烏髮及腰,腰肢極為纖細,窈窕動人。
員工不禁感嘆:「是哪個明星嗎?也太漂亮了吧。」
「找總裁的,不知道是不是哪家千金小姐。」
前台小姐猶豫片刻,保險起見還是拿起座機電話撥通:「我還是給總助辦公室打個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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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頂層辦公室內。
自從前幾天的那通電話掛掉後,賀晟便開始對鍾家下了狠手。
他用最激進的收購策略連連進攻,將毫無防備的鐘家打得措手不及。
商界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聽說賀晟近日心情不佳,脾氣越發喜怒無常,卻不知是何原因,最後只當鍾家是恰好撞在了槍口上。ĴŠǦ
所謂帝王一怒,伏屍千里,大概說的就是如此效果。
一時間,臨城名利圈內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的公司。
而岑銳作為私人助理,每天更是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應對。
「賀珏少爺好像看上了席城西港的那條航線,最近有意通過席家搭線聯繫北美的那家礦業公司。」
「還有鍾家的股票,價格按照我們預期的情況在持續走低,今天已經下跌六個百分點,投資部還在按照您的計劃繼續買進......」
這時,岑銳有條不紊匯報的聲音突然頓了頓。
他不動聲色地把剛剛彈出的微信消息關上,輕咳一聲。
「老闆,虞小姐來了。」
辦公桌後,男人翻閱文件的動作一頓。
下一秒,動作便恢復如常。
賀晟眉心微動:「說我不在,讓她等著。」
「好的。」
接下來的四十分鐘裡,岑銳被整整叫進辦公室四次。
賀晟雖然問的都是工作安排,但岑銳福至心靈,在匯報完時適時補充一句。
「虞小姐現在還在樓下等著。」
鋼筆在文件末尾處猛然停住,畫出一道扭曲的筆跡。
賀晟掀起眼皮,冷斥道:「我有問她嗎?多嘴。」
頂著面前銳利的視線,岑銳立刻從善如流地低頭:「抱歉賀總。」
賀晟把那封簽毀了的文件順手撕掉,團成團扔進垃圾桶,眉眼透著一陣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