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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26:52 作者: 木羽願
    「賀總,我只是擔心如果賀董事長知道您堅持和林石集團競標這個項目,怕是會不太高興....」

    下一秒,就被文件砸落地面的聲音打斷。

    男人漫不經心的聲線入耳,聽不出絲毫怒意,卻讓人背脊發寒。

    「我的話,你聽不懂是嗎?」

    很快,兩個高層結伴出了辦公室,其中一個人的冷汗都濕了後背,止不住地抬手擦汗,心有餘悸開口:「以前只聽他們說賀總行事不擇手段,我還覺得誇張了,沒想到還是收斂著說的,集團才開拓地產業務,就要和林石爭,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另一人低聲寬慰道:「算了,自從賀總掌權之後,哪還有賀家其他人說話的份兒。他怎麼吩咐,咱們怎麼幹就是了,你以為集團的市值是怎麼翻倍的....」

    岑銳跟在賀晟身邊共事幾年,聽到類似的評價從不在少數。

    賀晟也的的確確是這樣的人,大刀闊斧,不擇手段。

    就像一匹餓狼,在名利場裡憑著一己之力廝殺,肆無忌憚。

    他不懂退讓,只懂掠奪。若非如此,賀氏集團的大權也不會落在他手裡。

    在賀晟身邊做事的幾年,岑銳時常生出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很快,他收斂思緒,面不改色走進辦公室。

    大概是因為剛訓過人,房間內內氣壓極低,純黑大理石桌面折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岑銳走到辦公桌前,開口:「老闆,虞小姐答應了。」

    話音落下,周圍的空氣似乎也沒有剛剛那般冰封。

    如同火山被雪水澆熄,男人的眉眼也霎時間緩和了幾分。

    「嗯。」

    賀晟沉吟片刻,忽而又沉聲開口:「容家的事,放緩幾天。」

    聞言,岑銳頓時面露驚詫。

    打壓容氏地產,其實是賀氏董事長賀銘的命令。

    旁人都以為這是賀晟的決定,實則不然。

    一個月前,賀銘以澳洲地區的礦區負責權和賀晟交換,拿下負責權,就能讓現在賀氏家族裡幾個反對賀晟的長輩徹底閉嘴,有益無害。

    賀銘給出的期限是半月時間,現在的進度已然被拖慢了許多。

    他開口勸說:「可賀董事長那邊.....」

    賀晟合上文件,冷冷道:「你是誰的助理?」

    岑銳立刻默聲,不敢再多說,照例拿出平板匯報下午的行程安排。

    「下午五點還有一場和澳洲分公司的視頻會議,六點是財務部門的季度匯報....」

    賀晟:「五點後的都推了。」

    岑銳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都...」

    賀晟抬了抬眼皮,冷銳的目光徑直朝他射去。

    「需要我重複一遍?」

    岑銳瞬間回神:「好的,明白。」

    「讓人多送幾套西裝過來。」

    賀晟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又想到什麼。

    「女人參加宴會,一般都會用到什麼?」

    話題轉變突然,沒想到自家老闆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岑銳措不及防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

    秉承著專業素養,他一樣樣答:「禮服,首飾,包,鞋子.....」

    賀晟蹙了蹙眉,不耐打斷他:「都準備最好的。」

    「好的老闆。」

    交代完這些,賀晟從辦公桌後起身,闊步走進休息室,抬頭看向鏡子。

    鏡子裡,男人五官深邃俊美,雙眼皮的褶皺很深,狹長的雙眸,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挑。

    襯衫扣子凌亂散著,露出一片冷白的鎖骨,衣服顯得有些松垮,透著幾分邪肆不羈。

    賀晟皺了皺眉,把襯衫最上方的扣子又重新系了回去,然後從衣櫃裡找了一條同色系的深灰色領帶。

    他嘗試著對鏡子系了幾次,眉頭卻越皺越深,看著脖頸上亂成一團的領帶,他有些煩躁地一把扯下,走到辦公桌前按下對講。

    「進來。」

    岑銳在對講機里聽見賀晟的語氣,還以為哪個策劃案出了大問題,忙不迭進來,卻見到賀晟臉色不怎麼好看地站在辦公桌前,手裡還拿著一條領帶。

    「過來教我系。」

    話音落下,岑銳壓下驚愕連忙過去。

    「是。」

    往常賀晟幾乎從不系領帶,不論是多重要的場合,因為他極厭惡那種被束縛的感覺。

    而他在賀晟手下做事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他系領帶,還是拍賣會的那天晚上。

    今天的見面,已經讓他重視到如此地步了嗎?

    -

    掛掉電話之後,虞清晚還是先回了一趟容家。

    她從沒參加過晚宴之類的活動,衣櫃裡也根本沒有正式的禮服。

    她的衣櫃裡大多都是私人定製的新中式風格衣裙,簡單素雅。

    虞清晚只好費力從裡面找出一身相對來說莊重些的黑色旗袍。

    身上好像都沾染上了醫院的消毒水氣味,她先去浴室洗了澡,然後吹乾頭髮,坐在化妝鏡前簡單描了眉,又抹了一層薄薄的玫瑰色唇釉,添了些生氣。

    直到鏡中的女人看起來沒那麼病態時,虞清晚才從鏡子前起身。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還沒到六點半。

    這時,放置在梳妝檯前的電話忽然急促響起。

    聽到電話那頭說的話,虞清晚的神色立刻變了。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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