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習慣了
2023-10-15 02:05:56 作者: 小嫦娥
可是雲以燭卻連續兩天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不知道他一個什麼都看不見的人,整天還要跟著楚煊他們忙些什麼東西,直到這會段裴鈺才找到點空閒的時間,去見了據說找了他兩天的雲以燭。
「聽長生說雲姑娘找我,很抱歉,這兩日忙了一些,一直沒有找到空閒時間和姑娘見一面。」
他們此刻正在尚書府內的後花園裡面,長生就在段裴鈺身後不遠的地方,在一個不會影響到他們談話,但是也能夠及時保護段裴鈺的距離,而雲以燭則是隨便的找了一棵樹,雙手抱著靠在上面。
她看著神色自若的段裴鈺,有些納悶道:「要不是知道你的眼睛真的出了事,恐怕我不會想到你是一個失明的人,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
段裴鈺清淺的一笑「十幾年當瞎子的經驗,習慣了,雲姑娘找我來,應當不會是想要和我討論我眼睛的事情。」
雲以燭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就前兩天的事情和你說一聲謝謝,其實我自己都沒有想到你當時會救我,畢竟對你來說,殺了鶴慶筠更有利一些,你卻同意和她們交換人質。」
段裴鈺臉上的笑容不變,讓人看起來如春風拂面一般的舒服,他聽雲以燭說話的時候會微微的側臉,顯示他正在認真的聽,如果仔細的看,還會發現他耳朵微微的抖動,儘管幅度十分的微弱。
「我雖然在地宮裡生活了十五年,但我也在各位大人的教導下,學了許多先聖的道理,其中之一即是有恩必報,姑娘於我有大恩,我又怎麼會將姑娘的生死置之度外呢。」
雲以燭勾唇一笑,「所以我很謝謝你救了我,剛剛提到的你的眼睛,不過是想說,我家祖輩尋醫問世,我醫術也還不錯,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眼睛,或許會有恢復的辦法。」
段裴鈺這時候才收起了自己千篇一律的笑容,神色有些嚴肅的說:「你說的是真的?」
「你救了我,我又怎麼會騙你,加上我和鶴慶筠那個女人不對付,所以自然希望你眼睛好起來,將東翰國從她手裡奪回來,免得她再像之前那樣,對南臨國發兵,平白禍害了兩國百姓。」
段裴鈺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突然揚起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我相信你,就現在吧,剛好我這會兒還算是有些時間,你幫我檢查一下眼睛,能治的話最好,不能治也沒什麼關係,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他自己倒是豁達,不過等雲以燭檢查結果出來之後,果然也和他想像的一樣。
「你的眼睛是因為長久的出在黑暗的環境中造成的失明,沒有一點外在的創傷,也不是因為什麼藥物導致的,我……沒有辦法。」
雲以燭有些泄氣,她原本還猜想,或許段裴鈺這眼睛是鶴慶筠派人暗中下藥的也說不定,反正那女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可是事實證明,到底是她多想了,段裴鈺的眼睛就是自然的變成這個樣子的。
段裴鈺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失落,溫和的安慰道:「你不需要因為這個難過,我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了,我的眼睛失明了這麼多年,也已經習慣了,沒什麼妨礙的。」
雲以燭看他這麼樂觀的樣子,也將自己心中的那點不忍拋開。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就放心了,如今你們也出來了,我也被鶴慶筠抓走,離開南臨國很長的時間了,想必家人也十分的擔心,就不再多留了。」
她這是在跟段裴鈺告辭了,如今她從地牢里逃了出來,身上的蠱毒已解,也沒什麼後顧之憂,自然是十分急切的想要回南臨,段裴鈺能夠理解她的心情,正想跟她道別,這時候長生卻突然收到了一個消息,緊急的跑了過來在段裴鈺耳邊說了幾句話,邊說邊看了雲以燭幾眼。
雲以燭被看得莫名其妙,她下意識的猜到恐怕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說不定還和她有關。
果然就聽見段裴鈺嘆了一口氣道:「雲姑娘恐怕暫時不能離開東翰了,我的人剛剛收到消息,鶴慶筠已經在東翰國各處官道秘密布置了人手,想必就等著姑娘自投羅網。」
雲以燭臉上的表情一變,有些咬牙切齒道:「她肯定是想要我身上的血,我怎麼就忘了她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我,可是……」她突然轉念一想,就記起了她之前對段裴鈺撒謊的話,很流暢的接了下來。
「可是我早就對她說過,她找錯了人,認錯了人,她要找那個叫做什麼雲以燭的人,可是我雖然也姓雲,卻不認識她口中那個據說是壞了她計劃的雲以燭,難道我和那個人就長得那麼像嗎?」
段裴鈺靜靜的聽著她的這番「抱怨」,然後道:「或許是他們自己都沒有見到他們要抓的那個人,所以才會將人給抓錯了,不過不管怎麼樣,姑娘現在都最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這樣我的身份暫時還可以護著姑娘一些。」
雲以燭卻突然開口問:「你身邊有沒有會易容術的人,或許我可以易容離開東翰國?」
段裴鈺想了想道:「我手下的確是有這樣一人,但是我並不建議姑娘這樣做,按照鶴慶筠現在對姑娘的執著程度來看,很有可能是寧可錯抓不能放過的,她或許能夠猜到姑娘會這麼做,甚至還做好了識破姑娘一切偽裝的裝備,此時這種情勢下,姑娘不值得冒險。」
他伸手在桌上摸索了一下,長生立馬瞭然的從一邊的茶壺中給段裴鈺沏上了一杯茶,然後放在了段裴鈺的手裡。
段裴鈺喝了一口杯中溫度適宜的熱茶,然後才在氤氳的水氣中接著說道:「其實我知道鶴慶筠有一個秘密,不妨和姑娘透露一下,她的家族似乎都有一種遺傳性的疾病,似乎沒有一個人能夠活過不惑之年。
如今鶴慶筠也是在用人血壓制她身上的這種疾病,想必她的狀況也會逐漸變重。我想她抓姑娘,也無非是為了她的病,姑娘不妨在東翰國安心的呆兩年,等鶴慶筠因為那種病死了,也就不會再有人執著姑娘身上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