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會真的吃醋了吧
2023-10-15 00:14:14 作者: 不沾酒的殢酒
就如同航海家行至暴風眼中才發現這裡是整片海域唯一的平靜之所一樣,溫良也只有到達符籙所形成的那一個足以讓人通過的點時,才發現傳送的過程並不痛苦,往往是眼睛一閉一睜,就到地方了。
而在那個地方等著他的,是由螣院老師們組成的觀光團。冷清的別墅在此刻顯得分外熱鬧,即使是平日一直待在房間裡穩固境界調息魂魄的趙粉和豆綠也從房間裡出來歡迎來客。趙粉由於時尚的觀念和前衛的穿搭風格很快就和以彩虹小馬沐晨姣為首的部分老師談到了一起,而豆綠很可惜,在場沒人不知道她是徐家的小公主,而徐家在太一守舊與變革的站隊中選擇了兩不相幫,因此沒什麼人搭理她。
小姑娘左看看右瞧瞧,聰慧如她,一下子就察覺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名為「不歡迎」的氛圍,於是她很聰明的甩著羊角辮,硬生生湊到溫良身邊,想要參與進去雙方的談論話題。的確,轉身就走沒有人會多說一句話,可誰讓她家老頭子如今有求於螣院這幫老人呢。
豆綠乖巧的跟在溫良身邊,看著他冷著臉呆在那裡挨訓。熙坐在客廳餐桌的主位上一語不發,說話的是耽醅,這話一出口,就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
「你說,那小姑娘的唇膏是什麼味兒啊?」耽醅坐在左手側的第一個位置,雙腿交迭,青灰色的煙管褲抹去了大部分景象,只露出一段光潔的腳腕,而溫良自從那一次和耽醅真正意義上的調過情之後,看向她的目光就愈發的大膽,從嘴唇到前胸,到小腹,長腿,腳腕,最後再到露著腳背的高跟鞋。
即使聽著耽醅的陰陽話,溫良也毫不在意,任憑她說的舌綻蓮花,我自心平靜氣,可是耽醅開起腔就全無忌憚,除開炮轟溫良,這場單方面戰爭的余火,還燒到了在一旁有吃瓜看戲嫌疑的熙。
「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內心的那一點齷齪?還需要我現場提出來嗎?」耽醅的語氣越來越放肆,如脫韁野馬不受管束,見到溫良一副吊兒郎當的面孔,也不說話也不解釋,一股含而不發的鬱結之氣終於找到了宣洩口。
「不就是那女的長得和熙有點像嗎,我可真沒看出來啊溫良,平常不聲不響一副老實人扮相的你,內心戲可真是多啊?怎麼,你是真不知道我們在看著還是裝著不知道實際是間接表白呢?吻技很純熟啊,看的出來平時沒少和你的小女朋友拉練,嘖嘖,你這女友倒也是可憐,平白無故的頭頂上多了幾頂」
「你什麼意思?」在一旁ob的熙忍不住了,她打斷了耽醅的口無遮攔,從當時溫良回來的時候熙的各種小舉動開始她就覺得自己的這位年少好友加現任同事有些不對勁,本來她還覺得是耽醅在執行部養出來的間歇性精神病又犯了,可現在看來她除開面對溫良時候的樣子都還蠻正常的,而剛才那一大段說辭,去除掉抨擊自己的那一部分之外,居然有一種.「吃醋」的感覺。
熙自己都為這個想法感到可笑,她可是耽醅啊,狗血的愛情要素會出現她身上?更別說還是師生戀這種影視劇里才會出現的老套戲碼,你和熙說魏東洵有一天忽然不喜歡沐晨姣,改成喜歡戴春彩那個眼睛娘了,熙都覺得可以一信,可你和她說耽醅喜歡上了溫良?搞笑呢?
「我什麼意思?我倒是覺得我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了,人家都和你表白了,你這怎麼也不回個話啊?」要是每個人的屬性都真的能以點數的形式反饋出來,那溫良相信在毒舌這條屬性上,耽醅的數值絕對是max。
溫同學如今本來就有些喜怒無常,再被耽醅這么正面直拳戳破了心中陰暗,火氣自然也是「蹭」的一下就上來了,抬起頭惡狠狠的與耽醅藏著嫌惡的雙眼對視,將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的念了出來:「我想的什麼,關你屁事。」
徹徹底底的局外人豆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凝重的空氣將她想說的話全都塞回了她的喉嚨里,熙一拍桌子,全場肅靜,這位在溫良面前一向以冰冷麵孔示人的院長大人這一次表現出了極其明顯的憤怒神情,但也許顧及著這棟別墅還有旁人在場,撐桌起身後熙最終只是憤而離席,順帶著遞了個眼神給豆綠,後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樣起身和熙一同走上樓梯,於是可供十餘人共同用餐的長桌只剩下互不發言的師生兩人。而在大廳里的眾人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又開始各自談論感興趣的話題。
他們來到執行部新人的住處,只不過是借著看望溫良的名義來這裡搞一次團建,螣院老師的生活看著輕鬆寫意(一天就上幾堂課,但老師卻有那麼多。)可其實他們在不給學生上課的時候有著更多的事情要做,實際能完全放鬆的時間非常少。
而餐桌這邊,溫良完全不覺得他說的話有什麼不對,自己確實做錯了,如果是洛瓊芷那確實是有資格對他破口大罵,你耽醅算是哪裡蹦出來的?真就覺得渣男行為人人得而誅之?
耽醅也蒙了,她把話全都說完才反應過來,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麼玩意兒,她堂堂耽家啟明星做事一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這一次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她說的話很迷。如果是那種單純發瘋的謾罵也就罷了,她頂著瘋子的名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偏偏她這一大段嘲諷中邏輯清晰條理明確,除了她不是溫良的那個小女朋友之外,都沒有任何問題。
於是局面再次僵持,耽醅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陷入無話可說的局面,現在她說得多就錯的多,她甚至有一種錯覺——她變得不像是原來的她了。於是她採用了以往最擅長的手段來將這恐怖的想法規避,猙獰的紫色荊棘自袖口的雲霧中探出頭,銳利的尖刺從手臂處深深扎入溫良的肌膚。
「我沒有錯。」耽醅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的,而溫良忍受著手臂上劇烈的痛楚,強撐著沒叫出聲,繼續用憤怒的眼神凝視著耽醅,直到荊棘將他的手臂扎的千瘡百孔,從傷口的小洞中能清楚的看見白骨的模樣,耽醅這才抬了抬袖子將荊棘收回,她將交錯的雙腿調了個位置,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這是個教訓,讓你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而溫良或許是被扎多了吧?即使遭逢這樣的劫難,他依舊硬氣的從嘴角吐出一聲「哼」,將不屑之意表達的清清楚楚,而耽醅已經優雅的起身,挪著步子走向大門口,在她的身後,溫良紅著雙眼,剩下的那隻完好的手握在刀把上,兩肩前傾,腿部彎曲,眼中的殺意匯聚在不遠處前行之人的腰椎。
「嘿,手怎麼了,讓老師給你看看。」這一掌,將溫良蓄勢待發的殺意全部拍散了,少年憤怒的回頭,面前這位不知道何時走到溫良身邊的胖大叔笑著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瓷瓶,溫良依稀記得他在某次受到斷骨重傷的時候在螣院的醫務室見過這位老師,想必他應該就是螣院的校衛生處處長。
打開瓷瓶,晶瑩的小粉末撒到已經開始潰爛發紫的傷口上,藥粉的見效速度很快,只是片刻青紫色的皮膚就重新變回了嫩白,這一處那一處的血洞也以極快的速度癒合著,看樣子離完好如初也就十分鐘的事。
溫良感嘆這藥是真的好用,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胖胖的醫師正裝作自然的將第二個即將掏出來的瓷瓶以潤物細無聲的方法塞回懷裡。
「老師,這個藥多少錢。」就算是詢問價格,溫良也保持著剛才和耽醅吵架時的那一副面孔,如果不是顏值在這撐著,就這臉上街,遇見暴民能被扇八百次。他自己也清楚這種珍惜藥材不可能免費供應,老話說得好,免費的東西才是最貴的,溫良不想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地方欠下人情。
「這藥.」醫師很想托盤而出,他剛才根本都還沒上療傷藥呢,這才剛塗了一些針對耽醅的寵物的殺毒劑,沒想到這毒一解除,溫良的肌肉就開始自動修復了,而且這速度以溫良如今不過術道納靈境的實力而言,簡直都能用強到不可思議來形容。
想了一會,醫師又想到了剛才師生兩人的爭吵,雖然不清楚內幕,但鑑於兩人現在差不多的身份地位,他還是決定推個順水人情:「藥錢不用付了,剛才耽老師已經提前給過了。」溫良還想說什麼,就看見這位胖老師擺擺手離開他的身邊,加入那群老師之間的談話去了。
溫良看著手機上快要癒合的傷口,有些不理解耽醅的腦迴路是怎麼長得,剛動完手把自己打傷,轉頭又去把藥錢付完了,這讓溫良一度認為耽醅是在把他當沙包來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