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門那麼久，才點Q技能

  無論是對於小蚊子手裡拿的那張符紙還是溫良那一看就不像是開玩笑的詭異舉動，兩人都只是記在心中，也算是一種無言的默契吧。

  哦還有那一個擁抱，那是那是溫良忘不掉的意外，他總感覺那個擁抱里所蘊含的不只是一份簡單的情愫，還有幾分傷感，這份傷感從何而來，溫良大概是知道的。

  周六周天，風平浪靜，沒有不請自來的呸老師，也沒有送貨上門的聞梓佳，當然，也沒有溫良最想看見的去而復返的洛瓊芷。

  他就呆在自己家裡，每天雷打不動的一小時四十分鐘凝實和一小時二十分鐘運魄。

  大部分修仙者初期的生活都是這樣，有著既定的修煉方法後就呆在家中或者尋個僻靜無人的山谷，日復一日的水磨工夫，等著煉魄第二階段隨心意悄然而來。

  煉魄的快慢和天賦無關，只要你每天都能堅持住枯燥的修行，那麼哪怕你天賦再低，也能混出個煉魄三階段——通經絡的水準。

  還有一條最重要的注意事項，祛六極時儘量少和其他修真者打鬥，因為這個時候你能做到將魄附在體表，但身體在從聚魄針提取魄時無法判斷你取出來的魄里是否含有魂。

  這個概率當然是極小極小的，比你一天連續碰見十個和你同名同姓的人的可能性還小。

  但還真就是有這個可能性，而一旦中大獎了，你一部分的魂不小心跟著魄溜出來，還被別人的魄打到了，那恭喜你，輕則終身腦癱住院，重則當場暴斃身亡，你敢賭嗎。

  螣院這種魔教組織創立的院校都不敢賭太大，明令禁止學員們在第一周內禁止打鬥。

  至於你回家之後和別人打架，普通人自然是觸碰不到魂的，要是你死對頭恰好也修仙了，又恰好要找你出氣，你恰好又中了頭獎。那就你這運氣，死就死吧，現在不死遲早以後也會死。

  溫良在和瓊芷談戀愛之後，打架的頻率就減少了很多，幾次暴露的危機也在瓊芷的掩護下化險為夷。

  那些知道他本來面目的人也沒有揭穿他的打算，頂多就是聊天打屁時冒出一句：「當時有個叫溫良的，看著斯斯文文，但是真的能打，一人挑五六個那種的猛人。」

  不管是一起打過別人還是被打的人，都覺得既然你要金盆洗手，那我們就拱手送客，這大概就是少年心中的道義。

  拜江湖道義的福，溫良在高中過得一直很安穩，沒有那種想靠打架出名的混混來溫良的高中叫囂。

  主要是溫良高中的名頭太響了，說一句濱城第一併不過分。來這兒堵人前，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所以周一到周五又是一段我不想水，所以直接跳過的內容。和聞梓佳聊聊天，跟著鄭克平battle下籃球，每天給洛瓊芷換下桌子上放著的白牡丹。

  其實知道這是個活人還要每天換殯花溫良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可要是不換吧，一些同學又會說什麼「哎呀瓊芷才走，他連花都不肯換了」之類的話。一不小心傳到洛父洛母那裡自己又不好做人了。

  溫良還不知道七院的老師已經告知了其父母瓊芷沒死的消息，她父母又不知道溫良知道了這個事情。雖然有點像套娃，但結果就是雙方不知對方知情，於是在自己知情的情況下決定不給對方知情權。

  而且，有關於叔叔阿姨，溫良總感覺最近哪裡不太對勁。

  周五晚放學，今天是值日生的聞梓佳強硬的命令溫良留下來等她，然後她值完日抱著書包跑出去，過了近十五分鐘，她穿著以前只在生日宴會上穿過一次的華美公主長裙，從教室門外曳著裙角，款款走向溫良。

  此刻，教室唯余兩人

  「下周我就要轉學了。」

  悲傷的開場白。

  黃昏透進窗中，於桌椅上撒下斑駁陸離，小蚊子的嘴上塗了口紅，粉嫩如綻放的櫻花。

  公主在課桌間亭亭玉立，深情凝望著那位並不屬於她的王子殿下。

  「溫先生可以賞我一吻嗎？」公主閉上了雙眼，唇瓣在餘暉映照下耀眼奪目。

  萬籟俱寂，夕陽西下，溫良真誠的笑著，說：「瓊芷在你生日那天和我說，你穿這身格外的好看，我附和她，卻被掐了一頓。」

  靜默，沉寂，而後

  「哈哈哈，死直男，真是活該啊你。」小蚊子也笑著，心有波瀾，未起波瀾。

  ————

  聞梓佳換回了校服，如願和溫良一起走了一次回家的路。路上，她和溫良說，她的學校很遠，很遠。遠到以後可能都見不了面了，自己家裡也要搬到很遠的地方去，所以溫良要經常給自己打電話，不然自己這樣的渣女說不定哪天就把這條小狼狗忘了。

  溫良說下次一定，然後被錘了頓狠的。

  兩人在聞梓佳的小區門口作別，少女說了段很耐人尋味的話作為離別寄語：「你終於對我笑了一次。」然後轉身離去，再不做留戀。

  第二周的周一同學們才知道聞梓佳轉校的事情，溫良還十分好奇的觀察著一號舔狗的表情，看著他從茫然，手足無措，到滿目愴然，特別好玩。

  至於溫良傷感和不舍是肯定有一些的，但怎麼說呢，大概是男人的第六感吧，他覺得修仙目前來說可以比作小眾圈子，自己和她遲早還有再會的一天，只希望那個時候她還會念著這份情意，別三下五除二把他這個魔教中人給砍成十八段了。

  今天班級的氛圍，尤其是男生的氛圍，因為少了一道風景線的緣故略顯低沉，午休打籃球時鄭克平甚至都有點不在狀態。

  他們未必都是像那條舔狗一樣「深愛」著小蚊子，但平日你經常見到的一位長得漂亮性格還好的小姐姐突然離開了，眾人或多或少都會沾點有點難受。

  而就在這周二，溫良推開了煉魄第二階段——隨心意的大門。

  煉魄的破境，哪怕你是天神下凡，也不會有什麼異象的，天地降劫的前提是你與天地建立了聯繫，不然老天爺那麼忙哪有空管你。

  溫良進階時的感覺就是腦中傳來一聲鐘鳴，然後聚魄針很明顯的向中心點縮了一小圈。

  溫良察覺到自身的體態變得更為輕盈，上體重秤發現這次不是錯覺，體重比昨天稱的時候少了兩斤半。

  溫同學在課堂上學過，這是煉魄到達隨心意時的二重反饋，它會直接蒸發身體內的雜誌毒素，使人感覺煥然一新。

  溫良體內魄的利用率也提升到了一個新層面，過去他只能用魄包裹一個手肘，現在已經能覆蓋兩隻手臂，進步幅度不可謂不大。

  但溫良並不是很滿意。體質的增強和魄利用率的提高說白了就是量變，而自由使用魄又是隨心意的自帶條件。

  小良子想要的變化，是那種特殊的，課堂上沒講過的變化。

  人人都有這種想法，覺得自己一定是有一些地方是獨一無二的，這想法當然不能說錯，只不過絕大多數人特殊的點都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溫良覺得自己應該不一樣，因為他有天賦還很努力，每天比別人多用一小時甚至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來修煉，那也應該收貨比別人多更多的回報。

  可小宇宙不是說開就能開的，溫良的隨心意就是普普通通正常人都能達到的隨心意，這還是因為他凝實功夫做的紮實，運魄勤快。

  魔門的還貸式修仙註定了他們的同期戰力要一直到最後把聚魄針摧毀那個環節後才能與常規修仙者平起平坐，其中優秀的魔門子弟會因為長久以來的凝實，在魄與念的強度上更勝一籌。

  不然為什麼那麼多魔教中人喜歡走歪門邪道，我要是硬實力能把你按在地上錘我還用搞那些亂七八糟的？

  很快溫良就不再糾結於自己這個隨心意的普遍性，抱怨歸抱怨，每日的凝實和運魄還得繼續。

  到了周四，畢復禮不發雞湯後安靜了許久的螣院班級群里。ID為熙的群主發了一條消息。

  「已到達隨心意階段的同學找我私聊。」

  溫良挑了挑眉，自己剛剛破境兩天，學院就有安排了，這說明自己的修煉速度並沒有超出學校的預料，又是一陣鬱悶。

  窗口一陣抖動，溫良發現自己還沒找熙，對方已經找上門了。

  她發了一份名為「魄偽離體應用教學」的文件，又語音說讓溫良認真學習，十天後返校她要檢查進度。

  全程沒問溫良一個問題，簡單直接，但溫同學人都傻了，一邊感嘆學院對學生煉魄進度估算之精準，一邊還有點感謝熙對自己的這份信任。既然如此，殺耽醅那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給她留個全屍吧。

  打開文件，先是一份招式成果展示的視頻。

  相機視角在展示人的斜後方，那人背對著相機，但看衣著頭髮和腿長差不多就能猜出來是耽醅。

  別問為什麼有腿長這一條，問也不知道，反正腿是真的長。

  耽醅將左手臂前身，右手對著鏡頭示意，鏡頭立刻拉進視角拍耽醅手部的特寫。

  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豎直放在鐵板前，向上移動，那鐵板明明與她的手沒有直接接觸，卻也像粘在她手上似的，跟著她的手一起移動。

  「唰！」隨手一揮，鐵板飛出，重重撞擊在不遠處的地面上，視頻結束。

  「咕嚕」溫良看著那塊比他人都高，長寬約兩米，厚度約五厘米的鐵板，忽然覺得殺耽醅這事可能要變成一個長期計劃了，百年大計的那種。

  這文件教的是什麼溫良看標題就差不多懂了。

  魄無法離體這是常識，所以修煉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是不具備遠程攻擊手段的，而基於此原因，就有人想到了偽離體這一招。

  原理就是以修煉者的身體為載點，將魄從某處延伸，完全包裹住另一物體，以達到控制物體的效果。

  做到這一點的基礎要求就是達到隨心意，只有能夠完美控制魄的流動才可以讓它呈現擴散拉伸等種種雖然不會被觀察到，但著實存在的現象。

  而偽離體的限制在於魄的含量，因為想要控制住一個物體，就必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將它包住。

  這對魄的含量是一種考驗，學員們拋去連在身體上的魄之外（不熟練的時候連在身體上的魄占了大頭），剩下的含量估計也就夠放個小石塊的，溫良好一點，大概能放個鵝卵石。

  這個算是技能的東西因為隨心意的緣故不難成功，但實用性在得心應手前也就一般，不過好歹也是自己學會的第一個技能，值得慶賀。

  溫良去廚房冰櫃裡取了瓶可樂，又準備去冰箱裡拿塊小蛋糕。打開冰箱，瓊芷她爸上周買回來的巧克力原封不動的放在那兒。這讓溫良有點疑惑，向來愛吃甜食的叔叔居然能忍住一周不碰它？

  「說起來，我有多久沒看見他們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