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也是個魔教中人了？

  「你醒了？手術很成功」

  「呼——」溫良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發現自己不在手術台，而是身處一片草原之中。不是那種公園裡的綠茵草地，這裡的草與他的整條小腿齊平，神奇的是，這些草並非生長於泥土，地面所呈現的半透明的綠色總會讓人聯想起翡翠。

  溫良俯下身用食指觸摸著地面，確實是玻璃種的質感。他看了看這一望無際的綠色，這要全是翡翠，那也太壕了吧？」他試著拔了根草，那柔軟的草莖剛離開地面就變得堅硬起來，似乎與地面成了同一材質。微小的鋸齒邊有些割手。

  上下跳了跳，溫同學發現自己剛才力速雙a的buff已經沒了，身體又回到了自己之前的狀態。

  然後他注意到不遠處的雜草動了動，黑色的身影同樣是一個鯉魚打挺起身，似乎有些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又低下頭，俯下身。這動作看起來，有些眼熟。

  應該不只是眼熟的問題了，黑影抬起身，同樣轉頭看著溫良，那身形輪廓，仿佛人體描邊，如果能給他上色，那就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同卵雙胞胎親兄弟。

  「這算什麼？入學測驗嗎？」舔了舔嘴角，按耐住上去和這坨黑影干一架的衝動。目前還不清楚情況，也沒人解釋說明這黑影是什麼鬼東西，先靜觀其變。

  隔著二十米，溫良盤著腿坐下，那道黑影過了一會也有樣學樣，坐了下來。

  「十五秒左右的延遲嗎如果他只會模仿的話，那應該可以排除什麼和心魔對決，活下來就算通過考驗的測試。」

  話音剛落，就像是觸發了什麼flag一樣，黑影起了身，邁步走向溫良，兩手的五指伸長糾纏，化作兩把鐮刀。看起來有點像螳螂。

  經過短時間的模仿與觀察，獵食者總結完畢了獵物的習性，並露出獠牙。

  以上是溫良自己編的怪物的內心獨白。

  所以到頭來還是要打架嗎？說句老實話溫良是有點失望的，小說劇情都這麼寫，自己真碰上了就未免覺得有些俗套。

  雖然自己挺喜歡打架的，但一點兒本領還沒學過就要開打，這一看就不像人的傢伙，他能打過嗎？

  那黑影漸漸靠近，兩側鐮刀分抬至腦部兩邊，直線距離十五米，十四米.九米，砰！零點五米，轉瞬即至。

  「這什麼玩意？」小良子撐大了雙眼。

  那個怪物後肢蹬地，躍向半空俯衝而來，鐮刀同時向面前的中心點擺出優美的弧度，目標是溫良的脖頸。

  現在小良子知道這一會軟一會硬的草是幹什麼用的了，他抓起兩根草，向後急退數步，溫良的右腿向後彎曲蹬地止住慣性，又等到那個異形螳螂怪重重落在地面時，溫同學再繃直發力向前衝刺。

  由於剛才兩臂揮空，怪物的雙刀現在處於交叉態，根據幾秒前觀察到的攻擊模式，這類似螳螂的傢伙發動攻擊時，雙臂應該需要展開，那就趁它讀條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右手堅韌的草莖刺向怪物的頭部，左手則反握住另一根，豎放在胸口前防備意外。

  「吃我一記鹹魚突刺！」某二刺猿一邊大喊一邊出招。

  草劍毫無滯澀的穿顱而過，溫良甚至疑惑了一下，覺得這傢伙的腦袋是個豆腐渣工程。然後他把劍拔出來退後幾步，發現劍上啥也沒有，別說腦漿了，血都沒沾一滴。

  「？？？」

  小朋友現在有挺多問號的，是我揮了假劍還是你長了個假腦袋？

  不過被這麼刺了一下，黑影似乎也不動了，於是兩位就這麼站在原地互相對視，哦是溫良單方面看著它，黑影麼得眼睛。

  某處，耽醅握著紅藍配色的switch，看著屏幕中操控角色頭頂的半分鐘麻痹buff，氣的將掌機摔在了沙發上。

  「你讓它砍你一下能死啊？」聲音突兀闖入二者的戰場，御姐聲線還蠻好聽的，就是溫良覺得說這話的人有點二缺。

  「說不定還真能。」沒好氣的懟了一句，溫良也不問她是誰，依然盯著眼前貌似處在蓄勢待發狀態的對手，思考著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很快，溫良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那地上的無數雜草纏繞著他的四肢，盤旋而上，鎖住了絕大部分的可活動關節。

  同時柔嫩的草葉上緩緩長出荊刺，扎入溫良肉中。

  雖然很痛，但這份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耽老師！是你嗎耽老師？我錯了我錯了！放我一馬吧！」眼看著黑影恢復行動，逐步逼近，良同學哪還敢繼續口嗨，可如果求饒有用的話，她也就不叫耽醅了。

  「放心，」某位無德老師聲音做作的能擠出蜜來，「砍一刀不會死的。老師怎麼會害自己的好學生呢？」

  黑影已經來到了溫良面前，手中鐮刀高舉，小良子此時想跑也來不及了。

  「雖然有點小痛，但無傷大雅。」

  刀落。

  「耽醅nmsl。」這是被斬首之後，溫良的頭說的話。頭與身體分割後，在地上咕嚕嚕的轉了幾圈停下，眼睛正好對著軀幹。

  明明已經「人機分離」了，但痛感卻依舊清晰的傳入大腦中，這並非斷肢的痛，更類似於烈火灼燒又或者身體的每處都在被針扎。

  「無頭男屍」倒是沒有血如泉涌一噴沖天的奇觀，軀體在失去大腦控制後也沒有倒下。

  過了一會，在脖頸的缺口處，黑白混色的霧瀰漫而出，並未飄遠，而是在半空中聚攏成了一個球，約摸籃球大小。

  對於剛才小溫同學的「親切問候」，耽老師破天荒的沒有給予溫柔的回應，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半晌後：

  「魄的量倒是挺多的，資質很不錯了，可也沒達到生而有靈的水準啊？」依舊看不見人，只能聽到耽老師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溫同學，你之前為什麼吞了念之後還沒死啊？」

  「你問我？」地上的頭滾了兩圈以表疑惑。「我倒是想問，為什麼我都頭身分離了還沒死呢？」

  「這兒是switch的內部，你在這裡的只是魂體，斷個頭罷了，不礙事。」

  不要把斷頭說的這麼輕鬆啊混蛋！剛才說的四維尺又是什麼東西？總不可能是switch吧？應該是聽錯了。

  「唉，本以為遇上了絕世天才來著，你可真是讓老師失望你這樣的話，想復活你小女友的路就窄了啊。」

  「老師這是在做天賦測試嗎？依據是什麼？那團霧的體積？」良同學很明智的沒有理會耽醅言語間的嘲諷。

  「嘖嘖，差不多吧，你的資質本來已經挺好了，唉，是我不好，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耽醅似乎想激起溫良的火，可這次小良子學乖了，任你陰陽怪氣，我自巋然不動。

  見溫良不還嘴，沒找到動手理由的耽醅揮了揮衣袖，空中那團霧就飛回了軀幹內，溫良的頭也像茶壺蓋一樣蓋了回去。

  「行了，初測通過了。這本先拿回去練著，下周五放學後在班級等我，哦順便，我建議好東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叫上你的親人朋友一起練習，說不定事半功倍呢。」

  選擇性的捕捉了「下周五班級等她」的關鍵詞，至於後面體貼的建議.溫良選擇「剛愎自用」。

  「還有，書我沒做標註，自己機靈點見機行事。」

  眼前白光一閃，景物驟變，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自己貌似是安全到家了。

  「誒，那小子剛才是不是罵我了？沒太注意，那就當罵了吧？」另一邊，重新撿起switch的耽醅思索了一陣，「可三次『蛻凡』差不多到極限.嘖，煉魄就夠他受的，我找個替代品泄下火算了。」她重新看向屏幕，左側多出一個躺在地上的新角色，右側的黑影正逐漸變形。

  另一邊，尚不清楚自己僥倖逃過一劫的溫良看著手裡那本充滿營銷氣息的精裝冊子，上面用華文行楷印著《煉魄技巧匯總：螣院內部特供》。

  直到現在我們的小良同學才搞清楚自己的分類，應該是現代修仙而不是都市異能。

  招生初測自己沒看到學校什麼樣，老師也一個都沒見到，甚至同班同學也沒出現，唯一的已知信息還是從教材上得知的螣院螣組詞可以組螣蛇，再聯想之前的小蛇標記，這種神話生物應該和學校有些關係。

  再回來看手上的小冊子，這本教材有點過於現代化和接地氣，但這依舊無法消減一位淳樸善良的好學生對於未知事物的探查欲。

  溫良甚至做好了翻頁觸電的準備，畢竟耽醅的惡趣味他也算是頗有體會了。

  不過還好沒出現什麼么蛾子，小冊子很順利的被翻開了，扉頁上印著這樣一段話：「致有幸拜讀此書的你：在看到這本書的時候相信你的內心是激動的，因為新世界的大門正向你緩緩敞開。不過有些事情校方秉承著負責任的態度需要向你提前說明：

  螣院全稱螣蛇職業技術學院

  1.招生要求：0——18歲，身體健全，心思縝密，非聖母，非善人。哦後面兩條不必在意，在學校待久了這些陋習自然就改了。

  2.學院簡介：本院師資力量雄厚，校風淳樸，且包畢業生工作分配，職位需求量大，且工作待遇優厚。

  3.主營業務：殺人放火，要債拆遷，兼職婚禮司儀，私家偵探。有經濟條件的同學亦可僱傭老師（禁止老師幫助學生完成學業考核）。

  誠如你所見，螣蛇職業技術學院用現代話來講就是不折不扣的魔教，與世俗不合人人喊打的那種。

  另外，通過本院初試的學生，永久失去退學資格，強行退學不遵守校風校紀的學生，將會受到一些小懲罰。

  最後，真誠的祝願各位學子，能在本院享受幸福美好的學習生活。

  ——螣蛇職業技術學院校方」

  就這樣被強制入學的溫良心懷mmp的讚嘆了一句。滕院真的是沒有辜負魔教的名頭，瞧瞧這先斬後奏的熟練手法，這別具一格的服務內容，這義正言辭的睜眼說瞎話。

  真的是，一點優點都找不出來，哦，優點還是有的，但它忘了說——學費全免，所以才有學生幫老師創收這條規定嗎？

  「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