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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以為是隨身老爺爺其實不然

2023-10-15 00:14:14 作者: 不沾酒的殢酒
  「過獎過獎。」

  「然並卵,你提前發現了我,你的小聰明在我這兒為你扣了點印象分,因為你沒給我裝x的機會。」

  「是這樣嗎?你不也是因為什麼特殊原因不得不跟在我身邊?咱倆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別費那麼多話,該修仙就修仙,該魔法就魔法,早點復活完瓊脂塊我幫你解決麻煩,然後gkd好聚好散。」

  「噗」的一聲輕笑後,書櫃裡的字典抖了抖,反物理的直立起來,櫃門無風自動,霎時,屋內溫度驟降,窗戶與書櫃門的玻璃上結了層冰。

  溫良正打著寒戰時卻發現字典已經變成了一團灰黑色的霧,「你似乎搞錯了什麼,溫良同學。」依舊是那個十分欠揍的蘿莉音,但此時聽上去似乎多了幾分陰沉。

  「我並不是什麼不得不和你一條繩的螞蚱。而且我也並沒有幫你復活你那個女友的打算,當然,目前來說我也並沒有什麼麻煩。」

  「還有就是,我的脾氣並不好,最煩的就是你這種,被毫無挫折的人生養出傲氣還自以為是的廢物。」雲霧翻滾,沸騰,布滿尖刺的荊棘自其間飛掠而出。

  幾乎是在這個不知名的東西說完話的瞬間,溫良就抽出了書桌下的高壓電棍,電弧閃爍的同時,那條荊棘已經竄出了書櫃。

  「我通常喜歡給這樣的人一點小小的懲罰之後,再來談正事,以便他擺正自己的地位。」荊棘角度一擺,避過了甩來的電擊器,藤身繼續向前探去。

  「就像這樣。」荊棘呈螺旋狀環繞住了溫良整條右臂,一剎那的停滯,縮緊,尖刺深深扎入皮肉,鮮血淋漓。

  世界觀的建立需要積年累月的培養,可崩塌卻在須臾之間便可完成。事實上在這荊棘騎臉之前溫同學對於這個闖入屋中的不速之客並沒有多少信任。

  夢境對話可以用自己未知的催眠技術來強行解釋一波,發聲的字典可以是經過偽裝的通訊工具,但現在這霧和荊棘.自動懸浮裝置配帶快速生長植物外加全自動化模組嗎?

  從未經歷過的劇痛在瞬間奪走了少年身體的控制權,溫良甚至連揮動左臂的姿勢都無法完成,只有名為「死亡」的警鈴在腦子裡轟鳴。他的上下顎幾乎撐到了最大,卻詭異的發不出任何聲響.

  什麼叫度秒如年,大概就是現在這樣。

  尖刺緩緩從手臂內拔出,荊棘退回了那團雲霧中。手臂傳來的依舊是無法忍受的劇痛,可隨著尖刺離體,原本一團漿糊的腦袋逐漸恢復清明。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血洞提醒著溫良,眼前這位並不是自己以往認知中的生物,在摸清形式前自己還是不要再開口為好,事實上,他也疼的沒什麼力氣說話了。

  「很好,看來你明白了現在的形勢,那我們可以開始正題了。」雲霧從書櫃裡「跳」了出來,在半空中按照一上一下的頻率挪到了溫良的椅子前。

  「重新認識一下,你可以稱呼我為,耽醅,也可以叫我耽老師。」

  「咳咳.咳,好.好的,呸——老師。」這個「pei」念得很重,而且與後面的老師二字有了明顯的間隔。

  「非常好,我就喜歡你這樣有個性的學生。」一邊說著,溫良的另一條手臂上多了個前後通透的洞。

  「我並不反感你這樣拙劣的試探,反正受罪的也不是我。」雲霧在臥室里晃晃悠悠的,時而散成一個「s」,時而擺成一個.嗯。

  「我的來意呢,簡單來說就是招生。我校剛剛建成,稀缺生源,你來的話,就是第一批學生。」

  「敢問能收留您這種老師的,是什麼類型的學校?」

  洞+1。

  「向老師提問的時候要舉手,這麼基礎的規矩你不知道?」溫良歪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選擇沉默是金。

  「我校呢,你可以理解為是一所教授古法的學校。雖然成立時間不長,但師資力量雄厚,校風優良,校紀嚴明,最關鍵的是,不收學費,且校方包攬工作分配。」雲霧飄到了窗台上,雖然黑灰色之中什麼也看不見,但溫良覺得,那裡有一雙眼睛凝視著他。

  「那麼,溫同學還有什麼問題嗎?」

  「.」想問的問題太多,他最想問的是能不能拒絕這個招生,可是他舉不了手,而且

  「讓死者復活,是真的嗎?」

  雲霧扭動了一陣,那欠揍的蘿莉音頭一次變得正經起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語速放緩了少許。

  「可以,但很難。」

  「那耽老師你能做到嗎?」

  洞+1

  「沒有其他問題老師就先走了,你的身上我標了記號,入學時間是下周六,你就在這個房間呆著,我周六上午會來接你。」全程沒有詢問溫良的意願,而這看起來,似乎就是耽醅的態度。

  窗戶打開,雲霧向外飄去,看著它漸漸下沉,消失於窗沿,溫良猛然想起自己還有話要說,可洶湧而來的倦意讓他最終沒能攔住耽老師。

  他看著自動閉合的窗戶,喃喃低語:「你tm先把我手給治好啊。」

  「一想到你我就,wu~~~~」

  每日五點四十雷打不動的起床鈴,溫良睜開眼,下意識的看了看窗台,沒有雲霧,看了看手臂,完好無損。

  不過沒有什麼自我懷疑的心裡博弈又或者發出:「果然是夢吧。」這樣的無腦感嘆。

  「這tmd要是夢,我被扎的時候痛也該痛醒了。」溫良一邊想著那位「呸」老師說在自己身上留了標記的事,一邊脫下睡衣換上內襯。

  標記標記在哪呢?對著鏡子,溫同學終於在自己的左側鎖骨處看到一個並不起眼,約兩平方厘米的蛇一樣的「紋身」。

  右手輕輕點了點它,那紋身蛇突然動了起來,原本盤卷的蛇軀伸展開來,自鎖骨處游曳至左手背,然後又重新蜷起了身。

  他放棄了再玩會小蛇的想法,因為此前一直因為洛瓊芷病情反覆請假的溫良忽然想起來,今天是周一,而自己請假的日子,也在上周五結束了。

  洛瓊芷沒有等來高三,她只是在高二下班學期的期末之後,獨自離去。溫良有時候在想,這樣的話就永遠沒有高三畢業了,她有點耍賴啊,然後笑著笑著,淚盈眶。

  洗漱完畢,溫良看了眼課表,匆匆忙忙備好學習用具和教材。

  對新世界接受的太快?反應太平淡?溫良並不覺得,他心中的情緒幾乎要爆炸了,但那又如何?生活還要繼續,人也總是要恰飯的。

  除了維持現狀,他想不出其他的表現方式。難不成還真要因此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了,沒學到本領先漲了脾氣?溫良光是想想自己昨天在耽醅面前的窩囊樣都尷尬的要死。

  也恨的要死。

  6:03,洛父洛母應該還在睡覺,溫良輕手輕腳的走出家門。

  此時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但學校總喜歡搞這麼一套,考完了還要過個十幾天才肯放假。

  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為見識了新世界而有所好轉,秋天的蕭瑟感又為這份哀愁填了幾筆沉重的基調。

  有了復活瓊脂塊兒的希望,但前景依舊渺茫。溫良從不認為讓一個已經去世的人復活會像小說里寫的那樣步驟簡單明了。

  而且那位耽老師騙他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就算能復活,等自己有了復活她的水準,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這其中又有多少變數,誰也不敢保證。

  瓊芷家離學校很近,但短短五分鐘的步程,溫良的臉就被這並不溫柔的晨風颳的生冷發硬。雙手相互搓了搓後貼在臉上,用毛絨手套摩擦生熱的溫度來取暖。

  他的腦子裡仍然思考著左手背上會動的小蛇。這起源於溫良有一個在小學跟著高年級學生打群架時就明白的道理:「想要被扛把子看中,你就要表現出其他小馬仔沒有的價值。」

  話粗理不粗,雖然現在的已知信息很少,但這並不妨礙一個大膽的想法的誕生,如果把這條蛇

  「喲!良寶!」遠處傳來呼喚,不過溫良正沉迷腦內的天馬行空,無心他顧。

  「良~寶~寶~」聲音甜到有些失真了,形容下就是你干吃蜂蜜拌糖漿再蘸些沙拉醬。

  溫良抬起頭,向人行道內側邁了一步,避開了來人有意無意伸過來挽臂的手,並露出自己招牌式的「人畜無害溫文爾雅令你如沐春風的禮節性微笑」。

  「早啊梓佳。」

  聞梓佳,綽號「小蚊子」,眾多自封的「溫瓊芷閨中密友」之一。和瓊芷交朋友的原因,五分之四是小瓊脂塊兒的人格魅力,剩下的是饞她男友身子。

  對於部分優秀的女生而言,她們永遠可以信任閨蜜的翻臉速度。不過按照洛瓊芷的性子,自然是不在乎這些齷齪的。

  雖然二人的情侶或多或少摻雜了水分,但說的難聽點,久居芝蘭之室,便不想再入鮑魚之肆了。

  不過聞梓佳是個例外。

  如果其他閨蜜是鮑魚之肆,那小蚊子能打的顏值和活潑開朗的個性足以讓瓊芷把她視作潛在威脅。

  「良寶終於來上學了,我.小瓊脂的事,我真的好難過。」難過是真的難過,葬禮那天哭的稀里嘩啦,現在她的眼睛還腫著,「你一定要好好的。」說著說著,似乎又要哭出聲。

  「嗯謝謝,梓佳,真的謝謝。」瓊芷在的時候,他們倆也沒什麼過多的交際,所以也沒有東西可以聊,而兩人所屬的高二五班的教室在三樓,為了避免接下去無話可說的尷尬,更主要的是為了支開她。進校門時溫良以去洗手間為由讓聞梓佳先去班級了。

  走進洗手間溫良立刻摘下手套,他驚奇的發現那條小蛇仍然呆在手背上,並沒有因為手套的擠壓觸碰而挪動位置。

  這是個好現象,至少對於溫良計劃的事來說是個好現象。

  進入隔間,他用手指戳了戳小蛇,果然小傢伙被手指碰到就會有不一樣的反應,它蜷縮的軀體伸展起伏,從手背處挪進了長袖裡。說來也挺好笑,一條蛇蜿蜒爬行的樣子居然給人一種閒庭信步的感覺。

  不過他還沒打算現在就把內心想法付諸實踐,畢竟未知事物所帶來的影響也是未知的,萬一自己的貿然行事帶來了致命的後果。

  那可真是死的太冤了。

  溫良把行動時間定為周六早上七點左右。這樣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在幾個小時內趕到的呸老師說不定會出於教師責任心的考慮,大發慈悲的救他一命。

  當然,無論如何都不能排除當場暴斃的可能性。不過,如果連一個功能類似定位儀的小蛇都是這種危險品,那溫良覺得自己在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學院裡也活不了幾天。

  洗了洗手,對著鏡子確認過小蛇沒有跑到脖子以上的位置,用沾著冷水的手拍了拍臉。

  「全新的一天。」他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鏡中少年還穿著校服,卻仿佛沙場點兵,倚馬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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