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2023-09-04 03:23:10 作者: 芒厘
    盛苡看到最後,沒忍住笑了。

    可真不愧是謝問琢本人。

    看得出來,這都是他親自寫的了。

    字裡行間滿滿的霸道,不是他,還能有誰?

    末尾還有最後一句——

    【我自覺已將事情一一解釋,如果還有遺漏,請盛小姐給個機會提問,待我解答,拜託。】

    可謂是將高傲的頭顱低下。

    自覺將姿態擺低。

    隱隱約約的,還流露著一股可憐之氣。

    盛苡看得又氣又好笑。

    這些壞事,他做還是做了的,只是做得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多。約莫少了三分之一的罪名吧。

    但在之前她先入為主地以為全都是他做的時,那股怒火簡直難壓,更是完全無法接受。而現在,幾天過去,再滅去三分之一的罪名,她突然就覺得……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仔細算算,他的罪名好像也不多,稱不上是那麼罪無可赦了。

    看到他說「給個機會提問,待他解答」,她知道,意思是「請求她不要再不聲不響地就跑掉」,她的臉頰不由更紅。

    那倒也不能怪她,那日她確實是氣到頭腦發昏。

    內容含量太大,盛苡仔仔細細地又復看過一遍後,才將這些紙張對摺收起。

    這人壞心是肯定有的,看程慕辭不滿、針對程慕辭也是肯定的,不然他哪裡會看得上與程慕哲合作的那點利益?這些毋庸置疑。但是真想想,他也沒做太多,目前的一切後果,並不能都怪罪在他的頭上。就如他在這上面所說,程慕辭最終所做出的所有選擇,全是人性驅使之下的選擇。

    她對程慕辭的失望,並不能轉嫁。

    盛苡忽然意識到什麼般,驀地回頭。

    她的感覺並沒有錯。

    ——剛才於這字裡行間頻頻出現的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

    倚在門邊,閒閒地看著她。見她望來,彎了下嘴角,朝她挑眉一笑。

    不羈散漫,自帶擾人心智的蠱惑。

    也不知,他站在這裡多久了?站在這裡……看她,多久了?

    這人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的呀?

    盛苡的心抑制不住地突突跳了幾下,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與他對視的眼神,「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他隨口道,問出更為關心的問題,「謝太太,對我的解釋還滿意麼?」

    他謝問琢這輩子都沒寫過這麼多解釋。費盡心思地為自己洗脫罪名……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偏偏他做了,還做得不止一丁半點,那可是足足五頁A4紙。而且寫完後他還檢查了數次,生怕哪裡沒寫清楚、寫漏了什麼。

    因為另一個男人,而寫了五頁A4紙的自我澄清,謝問琢想想就覺得沒好氣。

    作者有話說:

    謝·可憐巴巴·狗扒拉了下瀲瀲的衣服:老婆理理我?

    大家元宵節快樂!!

    第65章 發覺

    室內安靜。

    滿意麼?

    盛苡低眸思考, 給出謹慎的回覆:「我還是生氣的。」

    他哼笑了聲,朝她走去,屈起食指去碰她的鼻尖, 「在氣什麼,同我說。」

    盛苡最初氣的是, 他給程慕辭挖坑, 引誘程慕辭一步步走錯。可如今一看,這個結論已然被推翻, 程慕辭變壞怪不得他。

    那還能氣什麼呢?

    她悶悶道:「氣你不坦蕩,氣你騙我。明明早有預謀, 步步為營,還裝作清白無辜, 萬事與你無關。」

    總算是, 不再為了別的男人生他的氣。

    謝問琢無聲地鬆口氣,心口舒坦了不少。

    他佯裝無奈的深沉:「瀲瀲,這世上真要有坦蕩的男兒,那實在是寥寥。更別提,是在面對自己心愛之人的情況下。」

    「剛搬去新家時,請你來一起吃飯那天,你是不是故意灌的他酒?」

    「是。」

    盛苡氣得一噎,先瞪他一眼, 再繼續問:「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呢?我們已經五年沒有見過了,總不能是在五年前?」

    遙遠的五年前。

    她試圖回憶, 然而記憶已經遙遠到斑駁。

    那個時候, 她才多大?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

    謝問琢的速問速答忽然降速。他描摹著她的指尖, 低聲道:「更久。」

    盛苡錯愕。

    ——更久?!

    他頷首確認, 眸光黯下,「這個問題暫且不答,留待你以後自己發現,好麼。」

    盛苡怔怔。

    她咬住唇瓣,順著他的想法點了頭,「那你記得給我點提示。」不然我怕我會找不到答案。

    她第一次發覺自己竟然這樣遲鈍。

    他竟然已經喜歡她超過五年,而她渾然不知。如果沒有這次的事件,也不知她還要被蒙在鼓裡多久。

    ——是他太會藏,還是她太遲鈍?

    她兀自在心裡猜測:六年?還是七年?八年?九年?

    好漫長的歲月,只是一念,便已覺得如此漫長。

    喜歡一個人這樣久,是怎樣挨過來的呢?她不太能去想像。

    盛苡下意識地捏緊他的指尖。

    「那,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他俯近她,「不要再為了另一個男人,同我置氣了,也不要一聲不吭地丟下我。」

    盛苡突然覺得心頭沒來由的悶得慌。好像一個塑膠袋口,被人緊緊扎了起來,氧氣漸漸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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