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想要毀約
2023-10-14 19:03:18 作者: 錢罐兒
她皺了皺眉頭,剛接聽,還沒有說話,就聽見裡面傳出曹悠悠哭泣的聲音,「言小姐,你能來一樣醫院嗎……嗚……」
言左左一愣,一股不祥的預感躍上心頭。
「悠悠,你慢點說,怎麼回事?」
曹悠悠哭的泣不成聲:「言左左,你快來!何先生不行了……你再不來,就再也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了……」
言左左恍若被雷劈了,難以置信的愣在那裡,什麼叫何蒼遠不行了?
「怎麼回事?你在哪裡?」
收了線,她整個人無神的愣住了,看的斯諾登和池墨卿都很擔心。
「左左,怎麼了?」
言左左一臉複雜,糾結著難過,憤怒,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丫頭,你別嚇我們,怎麼回事?」斯諾登擔心的問。
言左左咬咬唇,紅了眼眶,死死握著拳頭說,「他、他要不行了……」
誰?
斯諾登不明所以,倒是池墨卿反應過來,「哪家醫院?」
言左左說了地址,池墨卿直接開車過去,解釋說,「何蒼遠。」
那個男人……
斯諾登睿智滄桑的臉上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辜負了言左左母女的男人,得到這樣的下場也算是報應。
在他看來是活該,罪有應得,可他明白言左左的心思,再怎麼恨著,再怎麼裝做不在乎,再怎麼形同陌路,終究是有一層血緣關係。
「曹悠悠打電話過來……我也不知道,他、他怎麼就突然不行了……」言左左語無倫次。
斯諾登拍拍她的手安慰,只是曹悠悠……
他眯了眯眼睛,該不會真的是那個女人吧?
很好,他已經找她很久,也是該有個了斷的時候了。
池墨卿原本是打算找個地方停車,讓後面跟著的保鏢把斯諾登送回去的。可是被拒絕了,斯諾登堅持要跟他們一起。
下了車,為了不引人注意,保鏢都混在人群里。
言左左走得很急,甚至忘了斯諾登的存在。雖然這樣很沒有禮貌,可她現在心情大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不要著急,慢點走。」池墨卿緊走幾步拉住她,溫聲說。
言左左回頭,正對上池墨卿關心的眸子,原本焦灼的心閃過一抹暖流。她回握他的手,跟在他身邊往醫院走。
他們趕到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亮著。曹悠悠哭的跟個淚人似的,身上的衣服髒了亂了,臉色慘白。胳膊手上似乎還有淤青和傷口,看起來狼狽不堪。
看見言左左過來,曹悠悠哽咽一聲,想朝她走過去,結果腿一軟,整個人就倒在地上了。
言左左一驚,趕緊過去扶她,「什麼也別說,你先坐下來休息。」
曹悠悠坐在長椅上,池墨卿倒了杯溫水給言左左。她感激一笑,拿給曹悠悠,「先喝口水,慢慢說。」
曹悠悠哭的泣不成聲,端著杯子的手不停地抖。這樣的她,看的言左左一陣心疼。
曹悠悠才流產沒幾天,身子都還沒有調養好,沒想到又遇上這種事情,也真是為難她了。
緩緩喝了幾口水,她終於緩過神來,「都、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何先生陪我出去,也不會這樣……他都是為了保護我,結果被劫匪捅了……都是我不好……」說著說著,她又開始哭了。
言左左心裡一緊,被劫匪捅了?
曹悠悠拉著言左左還想說什麼,突然看進不遠處走過來的斯諾登,身子一僵,眼底閃過一抹震驚,什麼話都吞到肚子裡了。
對上曹悠悠那張臉,一幕幕畫面閃過斯諾登的腦子,他眼睛一眯,像是想到了什麼。
果然是這個女人!
他站在那裡,眼睛直直看著曹悠悠,神情複雜。
這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言左左身邊,是巧合還是故意,有什麼目的?
如果是幾十年的事情,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握著手裡的拐杖又緊了緊,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出現在他親人身邊,絕對不會只是巧合這麼簡單。
斯諾登銳利目光看的曹悠悠一陣心虛,她不敢對上他的目光,只是把頭埋在言左左懷裡,緊咬著下唇。
言左左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不停安撫曹悠悠。然而,這一切被池墨卿看在眼底,這個曹悠悠果然不簡單。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
曹悠悠第一個衝過去,焦急的問,「我男朋友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嘆息一聲,神情凝重的告訴她,「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病人的傷勢太重……節哀吧。」
「什麼?!」曹悠悠驚呼一聲,一口氣沒傳上來,直接暈過去了。
「悠悠!悠悠!」言左左趕緊抱住她,可是她的力氣太小,差點摔倒,好在池墨卿眼疾手快,把言左左抱在懷裡。
簡寧過來接住曹悠悠,池墨卿吩咐道,「給她找張床,叫醫生過去。」
簡寧立刻照辦,就在這個時候何蒼遠被推出來了,身上的傷口被處理過,還掛著點滴,身下被浸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臉上也有傷,可以想像當時的狀況有多激烈。
言左左心裡猛然一揪,忍不住哽咽出聲。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你、你……」雖然他辜負了他們母女,雖然他曾經也滾蛋的不可理喻,可真當面對他要離開的事實,言左左還是忍不住一陣悲傷。
這個男人曾經那么女趾高氣揚,那麼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如今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病房裡,醫生說他時間不多了,讓他們珍惜時間。
言左左坐在那裡,緊緊握著他蒼老的手。記憶里,這雙手一直都是保養得當的,可現在不過幾年的時間,已經蒼老不堪了。斑斑駁駁的痕跡和那些老繭像是訴說分開這幾年,他過得有多艱難。
池墨卿站在一邊,看著小妻子哭紅的眼,心裡一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老婆,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言左左咬唇,心裡一片感動。
池墨卿輕輕帶上門,把空間留給他們。
看著病床上臉色灰白的何蒼遠,言左左的心揪成一團,剛剛哭紅的眼睛瞬間又淚意婆娑。以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對何蒼遠早就沒感情了,就是面對面,她也只把他當成陌生人。就連恨,他都不配擁有。
然而,現在她卻心痛的難以呼吸。眼淚湧出眼眶,顆顆滾落在他的手上。
「左左……」
虛弱的聲音傳來,言左左一驚,趕緊俯身到何蒼遠跟前,「我在這裡。」
「不要哭,不值得……」他連說話的利器都沒有了,聲音斷斷續續,就連呼吸都若有似無的。
言左左趕緊擦擦自己的淚水:「我不哭,我不哭……你醒了,我是高興……醫生說你很好,好好休息,一定能好起來……」
何蒼遠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他已經累的睜不開眼睛了。看著眼前這個他虧欠了一輩子的女兒,他後悔極了。
他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媽媽,當初他真的是中邪了,居然那麼殘忍的對待她們。他現在想要彌補,想要跟她說聲對不起,只怕早就遲了,太遲了。
他何蒼遠真不是人!
「左左……對不起,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言左左心裡痛的不行不行,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想著問她原不原諒,這個男人……
她握了握拳頭,她怎麼還恨得起來,怎麼怪的起來?
其實,她心裡早就沒恨了,如果不是何蒼遠,也許她還遇不到池墨卿,遇不到這個對她溫柔體貼的男人。
昨日種種誓如昨日死,再多的糾纏也早就隨著母親過世消失了。萬丈紅塵,怪只能怪命運弄人,這不公平的人世間。
他跟她們母女,終究是輸給了名和利。當初,他選擇離開,她們亦鬆手。只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告別。
心痛呵!
「左左……一定要幸福……」簡短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歉疚和自責。
畢竟,是他對不起她們母女。
「還有蕊蕊……抱歉……」他們何家也算是自作孽,活該落得這樣的下場。
胳膊重重滑下,言左左的眼淚跟著滾落。
人,走了。
如果還有下輩子,他想去彌補她們母女,哪怕是當牛做馬。
「何蒼遠!」曹悠悠從噩夢裡醒來,驚呼一聲。
她猛然睜開眼睛,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看見坐在床邊的男人。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依舊精神矍鑠。尤其手上那枚戒指,深深刺痛了她。
「斯諾登……」她最後一次見這個男人,已經是很多年前了。
恍若隔世。
「這麼多年,也為難你還記得我。」
被子下,曹悠悠的手握的死死的,這個男人,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化成灰都記得!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問。
斯諾登臉色一稟:「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我們簽了協議,你不能出現在我和我的家人面前。曹悠悠,你這是要毀約?」
曹悠悠狠狠倒抽了口氣:「不,這只是巧合……你知道的,我男朋友受傷了……我來醫院……」
「你男朋友?」斯諾登眼底閃過一抹輕蔑,「如果真是你男朋友,你真有那麼愛他,醫生說他救不活的時候,你的反應倒是很奇怪。」
「什麼意思?」曹悠悠一臉心虛。
「你口口聲聲說你有多愛何蒼遠,可到現在你都沒有問他一句,倒是很有閒情在這裡跟我老頭子聊天。」斯諾登嘲諷看她,「你說我什麼意思?」
曹悠悠眼眸里掠過一抹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你是法國政要,我不敢得罪你……」
「這樣啊。」斯諾登打斷她的話,「多年前,你也是因為這個理由接近我的吧?曹悠悠,當年你做過什麼,真以為我不知道?」
咬緊著牙,曹悠悠心底湧出陣陣寒意。
這麼多年,見他成了她一輩子的執著,可現在面對他,她只有恐懼和濃濃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