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言媽媽怪怪的

  池墨卿扳過她的身子，看著她臉上的淚水微微蹙眉，「怎麼哭了，不喜歡？」

  言左左搖頭，哪裡是不喜歡，而是太喜歡了。她抬眸看著池墨卿，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池墨卿被她感動小模樣都笑了，捏捏她哭紅的小鼻頭寵溺的說，「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言左左亮閃閃的眼睛裡帶著淚花，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開口，「我跟齊家輝是初戀，說好了一起努力，買房買車結婚，可為了少奮鬥二十年，他就跟何新蕊在一起了。沒什麼轟轟烈烈的，就是我被拋棄了。」

  池墨卿很高興她願意主動說這件事情，其實，即便她不說，這些年她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可就算齊家輝存在過又如何？未來的歲月里，是他牽著她的手一起走過的。不管當初他們結婚的目的是什麼，重要的是從今往後他們是要白頭到老的。至於過去那些傷痛，遲早會有癒合結痂脫落的一天。

  他伸手幫她擦去眼淚：「我很高興你告訴我這些，但我覺得比起我要做的這件事情，這些都不算什麼。」

  言左左困惑的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池墨卿不說話，下一秒就吻住了她。吻她的眼睛，她的淚水，她的鼻尖和嬌唇。池墨卿傳遞給她是滿滿的心疼和疼惜。

  他愛她，所以再也不想看見她的委屈，不想她再因為過往受傷難過，更不想看她一個人委屈的蹲在牆角，就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言左左氣喘吁吁的軟在他懷裡，閉著眼睛感受他強有力的心跳。池墨卿抱著她，聲音低沉而優雅，「以後你的人生有我守護。」

  謝謝，言左左在心裡說。

  回去的路上，言左左心情很好，不同於剛才的鬱悶，整個人渙散出一股清純蓬勃的氣息。車子放著輕柔的音樂，她時不時偏頭看看池墨卿，然後別過頭，小的就跟偷了燈油的小老鼠似的。池墨卿看見她的動作，只覺得好笑。

  他伸手去牽她的手，言左左反手握住他，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愛情有時候不需要轟轟烈烈，只是這麼淡淡的，溫馨的，一如他們就很好。

  「池總裁，晚上你做飯吧。」言左左突然開口，池墨卿愣了愣，「為什麼？」

  「灰姑娘的美夢還是到晚上十二點呢，現在才七點，還不到我醒來的時候。」言左左嘿嘿一笑，看著窗外的夜色，深呼一口氣，神清氣爽。

  池墨卿嗯哼一聲：「是誰說以後要承包晚飯的？」

  「承包的也應該有休息的權利嘛，而……」言左左原本跟池墨卿拌嘴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她瞪大眼睛，突然低吼一聲，「停車！」

  池墨卿微微蹙眉，還是把車子停在了路邊。言左左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了，她居然看見付子欣在跟男人接吻，而那個男人就是之前她喜歡上的警察！

  警察有女朋友，現在卻跟付子欣在一起……

  言左左覺得自己凌亂了，有種被欺騙的憤怒。付子欣一次次說放棄了，可一次次跟那個警察糾纏不清，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在做什麼？

  沒多久，她就看見警察帶著付子欣進了餐廳，兩人相偎相依的樣子一看就是熱戀中的情侶。所以，付子欣真的拆散了警察和女朋友？

  她恨不得下車去問候她，可池墨卿卻握住了她的胳膊，「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自由，你這樣只會把她推得更遠。」

  言左左回頭看他，咬咬唇，眼底閃過一抹失望。頓了頓，她拿手機打給付子欣，努力讓聲音維持平靜，「你在哪兒，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今晚怕是不行，我有約會嗷嗷嗷。」付子欣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跟她通話的時候甚至還在跟那個男人撒嬌，話筒里隱隱傳出曖昧的聲音。

  「你跟誰約會？」看著玻璃上付子欣跟警察互動的場面，她的一顆心冷了一半。

  「以後再說，我現在很忙，先掛了哈。」付子欣直接切斷通話，言左左緊緊握著手機，心裡有些難受，為付子欣，也為那個自己沒有見過面的警察女朋友。

  「左左……」池墨卿叫她。

  言左左低垂著頭，聲音很黯然，「也許是我被傷害過，對這種事情很敏感。可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最好的朋友居然插足別人的感情……我沒辦法說服自己……」她扯扯嘴，想要露出一抹笑意，可發現很難。她最後又看一眼付子欣，淡淡開口，「走吧。」

  池墨卿開著車，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

  「我跟子欣認識將近十年了，我們無話不說，她從來都是個大大咧咧的好姑娘，看見我被傷害比傷她還疼。可現在……我不知道……」

  她說的很混亂，可池墨卿卻聽懂了。他把車子停在路邊，轉頭認真的看著言左左，「左左，緣分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感情到了，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也許付子欣並不想這樣，可情不自禁又走到一起了。既然我們沒有辦法阻止，何不順其自然？」

  言左左愣愣的看著他：「可她在破壞別人的感情……」

  「就算是，你能阻止嗎？」池墨卿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問。

  言左左垂眸，是啊，這件事情她跟付子欣不是早就聊過了，可她一意孤行，她能改變什麼？她說的越多，兩人的友情就越有間隔，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有什麼能力去左右？

  「我只是不想她後悔，不想她受傷。」付子欣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經歷過的傷痛，她怎麼捨得付子欣再經歷一次，她會心疼啊。

  池墨卿不再多說，伸手把她抱在懷裡，輕撫著他的後背。

  因為付子欣的事情，言左左沒辦法安心工作。她忍不住打電話給付子欣，過了好久，電話才被接起來，可電話那頭卻傳來男人陽剛的聲音，言左左一下字就愣住了。

  「喂，哪位？」

  「不好意思，打錯了。」言左左迅速切斷通話，心裡亂極了。一大早，男人接付子欣電話，說話朦朦朧朧的，這意味著什麼？

  言左左不是三歲小孩，很明白他們住在一起了。她說不出心裡的煩躁感，即便像池墨卿說的那樣，她再怎麼也阻止不了付子欣和那個男人，可她心裡就是不舒服。

  下班以後，池墨卿打電話說是有事，不來接她了，讓司機過來。她拒絕了，「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別擔心。」

  池墨卿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說，「那你路上小心，我會早點回去的。」

  言左左收了線，長長探口氣，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她清楚她在鑽牛角尖，付子欣已經跟那人在一起了，她在這裡煩惱有什麼意義？

  也許，她真應該換個心態看問題，祝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有情人？想到這個詞，言左左莫名的想發笑，嘴角情不自禁溢出一抹苦澀。

  就在她沿著馬路直走的時候，突然就看見馬路對面兩個拉拉扯扯的身影。言左左一愣，那兩個人的影子她都不會認錯，她快速穿過馬路跑了過去。

  言媽媽不停掙扎：「你放開我，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她的聲音不大，卻很冷。

  「芬芳，你聽我說，我當年是想要給你們好生活的，可是……」

  「夠了！你要真是這麼想的，就不會一去不回頭，你放開我！」言媽媽情緒很激動，對眼前的男人怒目而視。

  「可後來我脫不了身了，我拜託別人給你們母女寄錢的……」

  「何蒼遠，你還能再無恥一點！」

  言左左趕到馬路對面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何蒼遠跟言媽媽糾纏的畫面。看的出來，言媽媽很激動，何蒼遠情緒也不穩。

  「你放開我媽！」言左左上前，一把推開何蒼遠。

  言媽媽和何蒼遠同時看向言左左，皆是一愣。言媽媽有些無措，沒想到會被言左左看見她跟何蒼遠糾纏不清的畫面。

  何蒼遠也是一愣，他今天無意中碰見了言媽媽。當年的一切他都沒有忘記，可時隔這麼多年了，那份感情早就淡了，只是在記憶里有那麼一角。他之所以想要跟言媽媽談談，還是為了醫院的事情，希望言媽媽能夠說服言左左幫忙。

  可很明顯，事情沒有辦成，就被言左左看見了。面對言左左，他還是心虛的。

  「左、左左……」言媽媽慌張的看著言左左，趕緊解釋，「我們是無意中碰見的，你不要多想。」

  言左左沒有說話，而是一臉陰沉的站在何蒼遠面前，態度冷淡，「何院長如果是想通過我媽媽達到你的目的，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因為你越是這麼做，只會讓我越加厭惡你，更不會替你說半句好說。」

  何蒼遠沒想到言左左一上來就說的這麼明白，被點破的那點心思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我只是想跟你媽媽談談。」

  「你沒有資格。」言左左冷笑，「請你以後離我媽遠點，我們都不歡迎你靠近。」

  「言左左！」何蒼遠想要發怒，可礙於她的身份又不敢輕易發怒，只能咬牙說，「不管怎麼說，我是你父親，這就是你應有的態度？」

  言左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父親？這二十多年，你盡過半點做父親的義務嗎？二十年前，你拋棄我們母女，二十年後，你為了何新蕊逼我離開齊家輝，何蒼遠，你哪一點配做我的父親？你要還有點自知之明，就不要拿出來玷污這兩個字。」

  何蒼遠被言左左咄咄逼人的話說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他目光複雜的看看言媽媽，握了握拳頭，轉身就走。

  言左左回頭，眉頭緊蹙的看著言媽媽，「媽，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給我打電話？」

  「我、我剛來，還沒來得及打……」言媽媽有些慌張的說。

  言左左沒有多想，點頭說，「那我們回家吧，墨卿也該回去了。」

  「好，我正好帶了些東西給你們。」言媽媽像是很不安，回頭看看何蒼遠走遠了，整個人還忍不住發顫，像是怕他追上來似的。

  言左左扶著她，打了輛出租，車上言媽媽很緊張，雖然笑著，可那笑容很假，完全掩飾不住不安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