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荀彧計，破盟軍軍心

  「陛下出了城，說是……說是要迎大漢司空回京！我等將士，根本不敢阻攔啊！」

  剎那間，袁紹臉色驟變：

  「你說什麼？」

  「陛下親自出長安，只為了迎回蕭雲？」

  想著，他更是額頭流下冷汗。

  是。

  他的確派了三四萬兵馬包圍長安。

  可……大漢天子親自出城，試問誰敢阻攔？

  倘若，倘若真等了陛下來此，當面下令讓他放走蕭雲，他又怎麼辦？？？

  「哎呀！悔不該聽郭圖胡言亂語啊，倘若我早點下令出軍，擒了蕭雲，即便天子來了也不怕啊！」

  袁紹這個懊悔。

  「快！快帶我去見子遠！」

  「那二十軍棍，切不能再打了！」

  城牆下。

  蕭雲抬頭，卻見關上慌亂一片。

  他雖聽不見上面說的話，但卻看得見所發生之事。

  之前聽得見，是因那許攸大聲吶喊。

  「想必，是那郭圖跟許攸起了爭論。」

  「等等……」

  蕭雲深邃望去。

  卻見……

  那袁紹跟將士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又是惶惶而走。

  蕭雲眼珠微轉。

  如今，袁紹起兵三十餘萬，先圍長安，又據函谷關，本應是占據大勢。

  為何會如此慌張？

  「定是長安生變！」

  蕭雲立刻回頭看向了許褚和典韋。

  「典韋許褚，立刻回往我軍軍營，調來所有兵馬！」

  聞言，這倆人立刻允諾，轉身騎馬離去。

  關下，只剩蕭雲一人。

  他笑意漸濃。

  若他猜得不錯，必定是荀彧出了妙計。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跟荀彧裡應外合，給予這袁紹致命一擊！！

  ……

  函谷關里。

  袁紹急匆匆跟著將士趕回了軍營。

  卻見。

  許攸趴在軍營門口的大石上，被兩側將士接連打著屁股。

  「砰！」

  「庸主！」

  「砰！！」

  「庸主！！！」

  即便他挨著揍，也接連不斷大罵著庸主。

  這一幕，看的袁紹懊悔無比。

  袁紹雖然優柔寡斷，但他愛才之心，不比曹操少多少。

  「停手！快停手！！」

  「誰再敢對子遠動手，本將軍斬他頭顱！！！」

  一聲怒喝。

  兩邊將士齊齊呆滯。

  哈？

  下令揍他的是您？

  怎麼要砍我們的也是您？

  袁紹匆匆走到了許攸面前，這個懊悔啊：「子遠啊， 是我錯了，哎呀，我聽那郭圖讒言，壞我大事啊！」

  聞言，許攸滿眼淚光：「主公啊，疼啊！！」

  隨後，袁紹連忙讓人扶起 許攸，甚至還專門令他躺在自己的軍帳里，好生款待。

  「快，軍醫何在，趕緊給子遠擦藥！」

  見狀，許攸感動無比：「主公，你終於明白，我許子遠說的才是對的。」

  一側，郭圖憋屈的不行，硬是沒敢再說話。

  袁紹冷冷掃了一眼郭圖。

  「把郭圖這廝給我拖下去，重打三十……不，重打五十軍棍！」

  「主公，不要啊！！」

  只可惜，這次袁紹完全不管郭圖說什麼，直接就讓將士拖了出去。

  軍帳外，再度傳來郭圖的慘叫聲。

  許攸連忙看向了袁紹：「主公既來找我，可是事已生變？」

  聞言，袁紹滿臉愁容：「你是不知道，你前腳剛走，將士們後腳就向我稟告說……」

  「天子親自率軍出長安，走在大軍最前方， 說是要親自迎接那蕭雲！」

  「不但如此，天子還放話稱，誰若是敢阻攔他，就是心懷謀反大罪啊。」

  「如此以來，我軍將士，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聽到這，許攸急的當場坐了起來。

  「什麼？？哎呦……我的屁股，疼……」

  「子遠快躺下，注意休息啊。」

  袁紹看的心疼無比。

  許攸趴在榻上，忍著痛楚，更是焦慮萬分：「主公啊，你若是聽在下之言，即便天子出了城，等他到時，那蕭雲早已被我們擒在手裡！」

  「如今只怕……哎，晚了啊！」

  袁紹更加著急：「子遠可還有妙計？」

  聞言，許攸眼珠來回不停轉了起來，他絞盡腦汁。

  忽然，他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主公，在下還有一計，但此計一旦施行，不成功便成仁！」

  「若主公願用在下之計，就切勿再多遲疑了，否則我們定當身敗名裂。」

  袁紹連忙說道：「子遠快說，此次我一定以你之計行事。」

  許攸眼神愈加狠辣：

  「主公幹脆再往長安增派兩萬兵力，就說天子受蕭雲蠱惑，而主公則是護天子勤王，因此才會動手。」

  「此軍只需攔住天子便可，但切記不可貿然下了死手，否則天子一旦出事，我們就真要被天下人人咒罵。」

  「長安全城兵力頂多不超三四萬人，又不是蕭雲的精銳之軍。在下料定，出城護送天子的蕭雲大軍，必不超過一萬五千人。」

  「以我們四五萬大軍相對抗，天子必然受挫，更不可能到達此處。」

  一言，卻讓袁紹的心揪了起來。

  這是什麼？

  直接對大漢天子下手！

  倘若如此……

  「這……」

  袁紹不敢置信。

  可許攸，卻依舊狠言說著：

  「主公以此計行事，我等定能大勝！「

  「天子受阻後，主公再與袁耀和劉表兩位諸侯，正面用近三十萬大軍果斷出擊，拿了那蕭雲。」

  「此戰，蕭雲正面自有四萬人馬，又都是疲憊之軍，而我軍以逸待勞，豈有不勝之理？」

  「即便，即便那蕭雲再強，他手下大將再勇，難道能只靠四萬人，把我們三十萬人全部擊潰不成？」

  袁紹目瞪口呆。

  此計，好生狠毒！

  只要在天子到達前，擒住了蕭雲，天子又有何用？

  可……此計，也正如那許攸所說——不成功，便成仁。

  一旦要是此戰輸了，或者是真讓天子到來，與蕭雲匯合……屆時，天子當場下詔，責令袁紹退兵，他怎麼辦？

  不退？他手底下那些一心向漢的世家，豈不是要鬧翻了天，到時候，就是他軍心大亂啊。

  退兵？一旦袁紹退了，蕭雲必定反手就是一詔書，譴他袁紹謀反大罪！！

  要知道……

  袁紹雖是一方諸侯，但他也是靠著士族世家支撐才起來的。士族世家，不少都心在大漢。

  天子當面來了，他再作妖，豈不就是逼著那些心在大漢的世家，都背離他袁紹而去嗎？

  許攸此計的關鍵，就在於打時間差。

  對天子動手，那是謀反大罪。

  他就要再這事，還不被自己手下的那些世家將軍所知道的時候，同時拿下天子和蕭雲。

  玩的，就是一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否則，等天子真到了……他就沒法跟天子對抗了！！

  好毒的計謀！

  「這這這……」

  袁紹還是猶豫了。

  許攸急了啊：

  「主公，我們已經危在旦夕，退無可退了！」

  「再耽擱下去，天子真就要來了。到那時候，一切都完了啊！！」

  「主公，別遲疑了！！」

  許攸急的火燒眉毛。

  直到這時，袁紹才一咬牙：「好！子遠，此次，我按照你所言行事！」

  言罷，他匆匆轉身離去。

  隨後，袁紹直接就去找了劉表和袁耀兩人。

  「諸位，我意，盡出大軍，圍剿蕭雲！」

  「只要拿住了蕭雲，即便天子到此，也對我們再無辦法。」

  袁耀冷笑了一聲：「叔父早該如此！」

  可劉表，卻始終不做言語。

  袁紹心急如焚：「景升兄何故猶豫啊，再猶豫下去，等天子真的到了，我們可就成了反賊了！」

  劉表，依舊沉默無言。

  並非是他遲疑。

  而是……他本就是大漢宗親，世受皇恩。

  天子都要親自來迎蕭雲，他還要出兵干蕭雲？

  那不就是反賊之舉？

  劉表骨子裡，就是一個迂腐之人。

  做出這等 謀反之事，他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容老夫告退。」

  劉表起身拱手，轉身便走。

  見狀，袁紹勃然大怒：「我等聯盟起初，便說好要同心同德，你如此此舉，豈不是背信棄義？」

  聞言，劉錶轉過頭，那蒼老眸子中更顯頹意：「老夫能來此，已是糾結萬分，再讓老夫行那等逆反之事，老夫只能告退。」

  言落，他不再管這袁紹，揮手轉身離去。

  可此時，陶謙同樣起身，年邁而言：「兩位，老夫實在不願冒天下之大不義，違背陛下，容老夫告退。」

  言落，他又是接連咳嗽兩聲，轉身離去。

  這一幕，直接氣炸了袁紹。

  「劉表陶謙匹夫，胸無大志，迂腐之極！」

  話音未落，又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袁公，恕我兄弟三人告辭。」

  袁紹心裡大叫不妙。

  他一回頭看去，只見劉備帶著關羽和張飛直接起了身。

  儘管，他們傷口還在流血。

  儘管，他們一瘸一拐。

  但，他們頭也不回，轉頭就走。

  袁紹急了啊。

  關羽，張飛，都堪稱是萬人敵般的猛將。

  至於那劉備，仁義無雙，更是一代人才。

  他怎能捨得放走這三人？

  袁紹連忙上前攔住了劉關張三兄弟。

  「玄德，何故如此匆匆離去啊，你是漢室宗親，更是我盟軍大纛，你若走了，軍心不就散了……」

  他的話只說到一半時，劉備便已經抬起頭，一雙冰冷目光直刺向他。

  「袁公既知，備為漢室宗親，又為何要讓備行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一言，噎的袁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劉備聲音愈加決絕：「備此行前來會盟，是因袁公言大漢衰頹，那蕭雲挾持天子。」

  「可如今，連陛下都心甘情願，前來接應蕭雲。豈不更是說明，陛下對蕭雲相當重視。由此何來那蕭雲國賊之言？」

  「難不成，你要備違天下之大不義，與陛下相抗衡不成？」

  袁紹簡直不知如何作答！

  「備，就此告辭，袁公好自為之！」

  說完，劉備轉身，與張飛關羽兩兄弟，互相攙扶著踉蹌離去。

  袁紹的額頭上不停滴落汗水。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蕭雲此計，究竟有多惡毒！

  天子親自出城相迎。

  這一招，攻的，是他袁紹的軍心啊！

  本來，三十餘萬大軍。

  劉表直接帶走了十萬人，陶謙帶走了五萬人。

  他們只剩下了 十五萬人！

  其中，還有五萬人在長安那邊。

  能對抗蕭雲的……

  唯有最後的十萬人！

  雖說劉備只有那麼一兩千人，但他手下的關羽張飛，可如此聯盟中唯一能抗衡蕭雲的猛將了啊！

  甚至……

  軍心動盪！

  手下將士，聽聞自己要跟大漢天子對抗，會是什麼感想？

  狠，好狠啊！！

  但……

  事到如今，他已經別無退路。

  袁紹眼眸中泛起血絲，他回頭看向了袁耀：

  「 賢侄，你我兩人，率軍立刻出兵，圍剿那蕭雲！」

  「我們……已經別無退路了！！」

  聞言，袁耀面色陰沉無比。

  他純屬是被拖下水了。

  劉表為什麼能退？因為他是漢室宗親。

  退了兵，劉表完全可以說，他是被袁氏家族所蠱惑，才會如此。

  等天子回了京，念在他漢室宗親份上，也不會過多處置。

  而陶謙呢？他向來素有仁義賢明之名，愛民無比。

  看在陶謙賢名遠揚的份上，天子必定也不會過多責罰。

  可袁氏呢？

  雖說是四世三公，但近年來屢屢征殺，他們手上乾的缺德事，數不勝數！

  先是十八路聯盟討董時，遲疑不決，惹人生疑。

  如今，又是他們起的頭，來圍堵蕭雲！

  即便退兵，待天子接回了蕭雲，只需一封詔書下來，這國賊就變成了他們自己！

  除了戰，他們……別無選擇！

  ……

  另一邊。

  函谷關外三四里位置。

  一支萬人大軍，於此地駐營休息。

  軍營中搖擺的旌旗上，寫的全都是「曹」字。

  他們，已經休息了整整半天時間，也不見向前半步。

  軍營門口，曹操始終駐足而望。

  這半天裡，他一直被烈陽烘烤，卻不曾有半分離去休息。

  探子，一趟接一趟的來回稟告著消息。

  「報！袁紹，劉表，袁耀等三十餘萬大軍攻占函谷關，圍困長安，隔斷西涼回往長安唯一歸途。」

  「令增派十名探騎，再探再報！」

  「報！蕭雲只率兩位大將闖關，其手下又一壯士，名曰典韋，交戰不過十回合，便先後斬首袁紹帳下顏良，文丑兩員虎將！」

  曹操大驚失色。

  顏良，文丑何等人也？

  那袁紹手底下幾乎百戰百勝的大將軍！

  世人皆傳，當初呂布於虎牢關前無人可敵，全因顏良文丑未到，才會成就呂布虛名。

  可結果呢？

  蕭雲帳下，又一個不知名的小子，十回合不到，接連斬首！！

  這蕭雲手底下，到底有多少無雙猛將？

  「繼續探，繼續報！」

  「報！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出戰蕭雲，不到五十回合，被蕭雲同時殺落了馬！！」

  曹操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初，蕭雲不到五十回合，便敗呂布的傳聞，也是真的？」

  天下無雙飛將呂布，對戰蕭雲。

  輸了。

  劉關張這等猛士，同時出手。

  又輸了？？

  這天底下，到底還有誰能是他蕭雲的對手？

  「只怕，今日過後，蕭雲無雙之名，定會名揚天下！」

  曹操的眉頭愈加擰緊。

  他隱隱感覺，恐怕 要大事不妙！

  「再去探，再來報！」

  「報！！ 大漢天子親自隨軍出城，行進在長安最前方，稱要親自迎接大漢英雄蕭司空，天子下詔，說……誰若敢阻攔，誰就是不遵聖旨，背負謀反重罪！！」

  這一句話，猶如轟雷貫耳，讓曹操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等會，你說什麼？天子親自出城，要去函谷關迎接蕭雲？」

  「正是！」

  曹操面色驟變。

  這一計，會是蕭雲出的嗎？

  不可能！

  蕭雲遠在西涼，長安更是被盟軍徹底中斷，他們之間根本無法來回傳信。

  「主公，定是長安中有一能人，出此計已解盟軍之圍。」程昱拱手，面色凝重無比：

  「在下敢斷定，能出得這般神計，此人之才，不下於張良蕭何，定是當代王佐之才啊！」

  曹操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連手指甲，都死死掐在肉里。

  此等王佐之才，不能為他所用，卻落於了那蕭雲的手裡。

  今後，他曹操，還有跟蕭雲對抗的實力嗎？

  「主公，進軍吧，此戰，我們只能助那蕭雲！」

  程昱沉思片刻，拱手言道：

  「蕭雲滅羌族，蓋不世之功而歸，是為大義。」

  「此番，天子親自出城相迎，更是證明蕭雲能臣地位，袁紹部下若再阻攔，軍心必亂！」

  「即便，袁紹擒了蕭雲，得了天子，也定會被世人咒罵為國賊。」

  「我們出軍護送天子前往長安，出師有名，更能得天下世人扶漢之心！」

  「此戰無論是勝是負，皆有利於我等！」

  聞言，曹操頷首沉思片刻，當即下令：

  「傳令——」

  「放下所有輜重，急速行軍，目標……長安！」

  大軍，匆匆而起，全部直奔著長安加速而行。

  這時，又一名探子來報：

  「報！陶謙，劉表，紛紛退出聯盟，帶兵離開，唯有袁紹袁耀兩人依舊率剩餘十餘萬大軍，有開戰之意。」

  曹操緩緩頷首。

  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從天子出城的那一刻，袁紹軍心已亂。

  局勢上來看，蕭雲已然奠定勝機。袁紹只能背水一戰。

  「報！袁紹另派兩萬人圍堵長安，長安的袁紹袁耀盟軍，足有五萬人！」

  「天子已經親率一萬大軍出了長安，似乎與盟軍要起衝突，護送他出城的將軍是，是……」

  曹操急促問道：「你快說，那人是誰？」

  探子急促喘息著，他的下一句話，讓曹操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