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謠言

  君無端這些話，是在警告他，警告那些貪得無厭又自以為是，覺得自己能像葉婉汐一樣「操控」這隻犼為自己所用，替自己帶來巨大利益的人。

  錢帛尚且動人心，更遑論這麼個現成的「大寶貝」。

  他們家小師妹願意接手這個燙手山芋，是她善良，卻不代表某些人可以拿一些冠冕堂皇的說辭道德綁架她，更不代表某些人能妄圖占據道德制高點，來逼迫小師妹主動把這小東西交出去。

  離開了葉婉汐的犼就是一頭真真正正的吃人猛獸，葉婉汐的付出他們看不見不感謝也就罷了，可若恩將仇報，必將作繭自縛。

  君無端對蕭繼輝的識趣很滿意，有些事情顯而易見，可就是有那麼些人自認為異於常人，能夠打破常態，將所有好處貪婪的收歸己有。

  他今日的敲打，既是警告也是預言，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真要出了事也好讓這些識趣的人有個心理準備。

  他家小師妹不過是養只自己的小寵物，沒道理還要束手束腳，看別人眼色。

  君無端同蕭繼輝的談話，專注於跟小傢伙溝通的葉婉汐並不知曉，封天域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並未阻止，甚至可以說是默認、贊同君無端這一舉動，君無端對這事的態度同樣也是他的態度。

  而事實證明，他們的顧慮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犼的情況特殊，劉院士等人不敢直接跟其接觸，此處現有的設備也不足以支撐他們仔細研究這隻犼身上所帶的諸多病毒。

  蕭繼輝與劉院士一合計，立馬就給蕭百徽那邊發了消息，讓他再調一批更為先進的設備過來。

  這樣的設備貿然調出勢必要經過審批，驚動一些人。

  龍脈地下鎮壓千百年後逃離的犼已經被找到一事，根本瞞不住，蕭百徽也不想攔。

  對這事，基本就兩個看法，一種覺得這樣可怕且不受控的東西，需要馬上進行人道毀滅，不能留，一種則覺得留下來可以，但必須保證為己所用。

  對於這兩種說法，蕭百徽哪個都不曾放在心上。

  君無端與蕭繼輝說得那些話，事後自然也巨細靡遺的轉述給了蕭百徽。

  對於君無端等人的護犢子發言，蕭百徽並不覺得冒犯，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犼的可怕，他早就在各式資料中找到答案，他們確實應該慶幸有這麼個人能約束它。

  而這個人，卻不是誰都能當的。

  有些人腦子犯抽看不清這一點，蕭百徽也不想阻止，畢竟人想找死是攔不住的。

  他能做的就是努力與葉婉汐等人搞好關係，儘可能多的派人保護他們，表明自己的態度。

  儀器送來得很快，負責研究的人也不敢有半點馬虎，之後幾天時間，劉院士幾人幾乎二十四小時全都待在實驗室裡面，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的努力很快便有了回報。

  雖然距離成功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可沒有什麼比在無望中看到曙光更叫人振奮。

  然而，沒過幾天葉婉汐等人就聽說了一些讓人生氣的消息。

  前線的英雄們正不惜一切代價，努力尋求生機與解決辦法，可有些人卻在後方使勁拖後腿。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都已經確診了，還跑出去，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帶著病毒會傳染給別的人嗎？」

  「正因為知道，才更要跑，他們覺得自己活不成了，就想拉更多人墊背。」

  「怎麼會？」齊應軒瞪大雙眼，「他們是腦子被病毒給啃了嗎？有病就乖乖治，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跑出去得不到治療不是死得更快嗎？真搞不懂這些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葉婉汐蹙了蹙眉，神色凝重：「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第十五起了，一開始只是確診的人跑，這兩天一些被帶去隔離還沒有檢測的人也開始跑了。」

  「跑什麼跑？醫生們還能吃了他們不成？還是他們覺得只要不測，就不會確診，他們就沒事？這麼自欺欺人，病毒難道就會主動避開他們，不去腐蝕他們早就殘了的腦子？」

  「有些人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們會跑，主要還是因為一些謠言。」

  「謠言？」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蕭繼輝身上，「什麼謠言？」

  「最近有人暗地裡在傳，這是特別可怕的傳染病，是絕症，無藥可醫。因為醫療資源跟不上，那些被檢測出來感染上的人，並沒有被帶去治療，而是直接被拉去關著等死。一旦被測出來感染就沒只有死一條路，能不跑嗎？」

  葉婉汐等人：「……」

  「不是，他們是腦殘嗎？這種謠言都信。那麼多轉危為安的例子他們不看，那麼多痊癒出院的康復者他們也視若無睹，就以為別人要害他？都成年人了，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嗎？」

  齊應軒最近還在被徵用畫傳送陣，天天累得跟狗似的，到處跑當苦力也就算了，到頭來竟然還要被扣上一個「幫凶」的帽子，如何能不狂躁？

  葉婉汐跟封天域卻想得更多一些：「謠言最初是什麼地方傳出來的？有抓到傳播的人嗎？」

  蕭繼輝搖了搖頭：「這種謠言本來就是人云亦云，現在情況又比較特殊，別說這種口頭上的傳聞了，就是一些媒體報導也時常摻雜些似是而非的猜測，抓肯定是抓不完的。」

  偏偏還就是有一些人容易被煽動，再加上如今人心惶惶的情勢，可能原本只信一兩分的話，被添油加醋一番，可信度就成了五六分。

  可別小看了這五六分，真要遇上了，便已經足夠某些人為這份惶恐拼命了。

  「那這些跑的人，大多都來自哪裡？是分散的還是比較集中在某個區域？」

  「分散的，離得都比較遠，幾乎都是不同省市。」

  葉婉汐二人對視一眼，越發確定自己的猜測：「如果是一個地方，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這麼分散又這麼高發……」

  蕭繼輝也不傻，聽他們這麼說，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臉色微沉：「你們是懷疑，有人在有預謀的散播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