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嘴硬心軟

  呦寶最後是和鹿小侄兒一起手牽著手走回去的。

  她其實更想牽小哥哥的手，但小哥哥一直板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她就沒敢。

  也不是不敢，就覺得，身邊都是小朋友，萬一小哥哥不許她牽多丟臉啊！

  萬一小朋友們笑話她怎麼辦？

  倒是顧小少爺已經做好了丑糰子會來牽他的準備，之前每次一起出去，丑糰子都會來牽他，就連早上上學也非要和他手牽著手。也不知道她爸爸媽媽是怎麼教她的，真麻煩！

  結果，顧小少爺等了半天，就見丑糰子居然牽著鹿家那個跟屁蟲直接從他面前跑過了。

  顧小少爺的臉瞬間黑了，且越來越臭。

  一旁的寧笙看著兒子的小黑臉心裡笑個不停。

  臭小子，讓你傲嬌，這下傻眼了吧！

  就說了，他這副性子是會沒有朋友的。

  是要注孤身的！！！

  另一邊，呦呦媽出發去中學接鹿許。

  中學比幼兒園早開學一星期，這段時間呦呦媽也感受到了兒子跟她們夫妻倆不如小時候那般親近，在她們中間似乎有一種無形的距離感。

  尤其是對呦寶的態度，很冷淡，一點也不親近。

  都還不如大方的幾個侄孫。

  呦呦媽也知道這幾年忽略了兒子，兒子對她們夫妻有心結也是正常，有心想找兒子聊聊，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為了拉進和兒子的距離，這幾天都有特意來學校接他放學。

  「她呢？」

  鹿許上車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汽車后座。

  這兩天呦寶都會跟著呦呦媽一起來接哥哥放學，鹿許每次一上車就能看到小崽子的笑臉，冷不丁地看不到，還挺不習慣的。

  「你是問呦寶？她今天第一天上幼兒園，這會估計已經在家裡了。」呦呦媽聽他主動問起呦寶，臉上不由多了幾分笑意。

  看來這孩子對呦寶也不是完全不喜歡，還是有幾分在意的。

  「你下次不用特意來接我了。」鹿許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是不是擔心妹妹？」

  呦呦媽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沒有什麼比兩個孩子感情變好更值得開心的事情了。

  她道：「沒關係的，有你二嫂在呢。你二嫂會接她回家呢。還有隔壁的寧笙嬸嬸，你也知道，她就快把那丫頭當成是自己的親女兒疼了，比我這個親媽還要上心。有她們在，那丫頭不需要擔心。」

  她能夠感受的到這孩子對呦寶有怨恨，大抵是覺得呦寶的出生搶走了父母對他的關注。這些她們也都能理解，怕傷了孩子的心，更怕這孩子對她們產生更大的意見。所以哪怕知道，也一直沒有點破。

  就想著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聊聊。

  倒是呦寶很喜歡這個哥哥，沒少纏著他。

  一開始的時候臭小子的態度還很冷漠，也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倒是這段時間，兄妹倆的關係明顯有了一些變化。

  這孩子雖然還是會常常表現的不耐煩，但對呦寶那丫頭明顯多了幾分在意。

  也比以前有耐心多了。

  起碼沒在呦寶纏著他的時候，第一時間把人給拎走。

  甚至還允許呦寶在他的房間裡亂竄。

  更甚者昨天竟然還破天荒地給呦寶準備了一袋吃的，雖然他解釋說是同學送的而他剛好不喜歡，不想浪費才便宜那丫頭。

  不過呦呦媽卻知道，其實這孩子就是嘴硬心軟。

  真要是不喜歡直接丟了就是了，哪裡會考慮浪不浪費的問題。

  他明明就是在意妹妹，只是嘴上不肯承認罷了。

  「誰說我擔心她了。」鹿許撇了撇唇，否認道。

  那丫頭有那麼多人關心，家裡人一個個把她看的比眼珠子還重，自然不會讓她有事，哪裡輪得到自己擔心。

  呦呦媽看了兒子一眼，看得出，他心中還是有怨言。

  「許許，對不起，爸爸媽媽這幾年因為妹妹而忽略了你。」呦呦媽一直想要找機會開誠布公地和兒子談一談，索性趁著這次，和他解釋道，「當時妹妹的身體實在太不好了，我和你爸也是沒辦法才會帶著她去南方養病。小鎮上生活、醫療、學習各方面的條件都比不上雲京，我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把你留下來。

  不帶你走不是因為爸爸媽媽不愛你，或是對你的愛比妹妹少。恰恰相反，爸爸媽媽因為愛你，為了更長遠的考慮，為了讓你接受更好的物質生活和更好的教育才決定把你留在爺爺身邊。當然，爸爸媽媽也有不對，沒有考慮過你的想法，沒有徵求過你的意見。你，能原諒爸爸媽媽嗎？」

  鹿許抿著唇不說話，道理他都懂，但懂和理解是兩回事。

  哪怕他知道父母未必是因為不愛他，只不過是她們更在意妹妹罷了。

  但想到某個小崽子，又煩又纏人，明明討人厭的緊，可一想到她大晚上一個人巴巴地坐在門口等他，想到她趴在他的背上用軟軟的語調說會努力，下一次要送哥哥更好的福袋，說會保護他，心好像不受控制地就軟了。

  不過就是個小崽子罷了！

  鹿許努力說服自己和個三歲的小屁孩計較未免顯得太小氣了。

  對，他只是懶得和她計較，才不是因為喜歡她。

  她有那麼多人喜歡，不差自己這一個。

  想到這裡，鹿許的臉色再次恢復了冷漠。

  呦呦媽見狀知道兒子怕是又鑽進了牛角尖里，再多的解釋他此刻怕是也聽不進去。便止住了話頭，開著車往家裡去。

  想來想去，兄妹倆的問題還是交給她們自己去解決。

  她相信，以小女兒的聰明，定然能打動這孩子。

  或許，比她們的勸說更為有用。

  一路上，呦呦媽幾次想找其他的話題跟兒子聊天，想通過這種方式增加對兒子的了解，不過鹿許卻是閉著眼睛，明顯一副不想和她多聊的樣子。

  呦呦媽看著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最終放棄了跟對方交流的想法。

  車子緩緩駛近鹿家。

  鹿許剛下車，就看見一道小身影朝著他沖了過來，同時響起的還有對方那軟糯的聲音：「哥哥，哥哥，你回來了？」

  當熟悉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連鹿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一路緊繃著的唇角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