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最後一個回合

  妖精的法律，一種以使用者的生命為代價，用威懾力將所有敵人殲滅的魔法。

  很少有人知道，這是一道黑魔法，還是傑爾夫傳授給梅比斯的黑魔法。

  普雷希托，也就是哈迪斯，出走『妖精的尾巴』48年，在追逐魔道本源的時候，將其改造成威力更大的『惡魔的法律』；基拉則是偷學後花了數年，將其改造成不需要消耗生命力的『妖精的審判』。

  兩道同根同源的魔法，在此時此地碰撞在一起，無論是當事人，還是旁觀者，無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強悍的魔力波動蔓延百里，島嶼震盪，海水倒卷；直達九天，摧雲破日，風停雨歇。

  遠處海面上，正在看戲的評議院隊員，個個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他們有預感，今日在天狼島上發生的一切，不用一周的時間就會在整個魔法界引起軒然大波。

  天狼島營地，將惡魔與黑暗魔導士們解決後，正在整頓休息的公會眾人，也都遙望著海岸邊的動靜，為還在戰鬥的同伴擔憂。

  島上某處，傑爾夫駐足側目，在他身邊不遠處，一道無人看得見的白色身影，保持著和他差不多的動作，靜靜等待著結果。

  而離戰鬥中心最近的幾人，是能感受到魔法的威力的。

  這其中，又以馬卡洛夫的內心最為震撼：「這兩道魔法，都比老夫所用的『法律』要強太多了！」

  短短一天，基拉已經給了馬卡洛夫一次又一次的驚喜，讓他這個一把年紀的老頭發現自己真的老了。

  『等回去，就把會長的位子傳下去吧……吉爾達斯是最好的人選……』

  兩道魔法持續的時間不到半分鐘，但看著這場戰鬥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半分鐘比半個小時還長。

  在黑紫和白金的光芒漸漸散去後，露出裡面那一老一少兩道人影。

  「基拉怎麼樣了？」納茲和格雷趕到馬卡洛夫身邊，著急問道。

  馬卡洛夫沉默不語，他是這裡最熟悉這一招的人，但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狀況，只不過從兩人的模樣上看起來，應該沒死。

  中了『妖精的法律』的人，就算不死也會重傷，但眼前的哈迪斯和基拉，卻好像完全沒有類似的情況。

  對此，馬卡洛夫納悶不已：難道經過他們的改動之後，『法律』的效果變了？

  撲鼕！

  就在這時，哈迪斯跪雙腿一屈跪了下去……跪地有聲。

  此刻他臉色蒼白，和之前相比，全身的肌肉也變得萎縮，並且還持續著輕微的顫抖，就和公園裡上了年紀的普通老頭沒什麼兩樣，但一張臉卻寫滿了不可置信。

  「為什麼……我是因為有『心臟』在持續恢復，但你……為什麼你還能站在這裡？」

  哈迪斯將身體與戰艦的『心臟』進行了活體連接，只要『心臟』不壞，自己就能擁有無限的魔力和體力，還有著超乎常人的壽命。

  所以儘管基拉改造的『妖精的審判』非常強大，但想一擊殺死哈迪斯也是做不到的。

  但基拉沒有『心臟』，他是怎麼擋下哈迪斯的『惡魔的法律』的呢？

  「你忘了嗎？我可以同時使用兩種魔法！」基拉看著地上的哈迪斯，緩緩說道，「在使用『審判』的同時，我還是使用了另一招魔法，用來抵消的伱『法律』！」

  「你說抵消？！這怎麼可能……」

  基拉輕笑一聲，眼中閃過淡淡的得意：「怎麼不可能？明明那一招你也見過的啊！」

  「你說老夫也見過……」哈迪斯愣愣呢喃，回想著自己和基拉戰鬥的整個過程，卻始終毫無線索。

  驀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瞬間瞪大了眼睛。

  「想到了嗎？」基拉淺淺一笑，「沒錯！就是你用『眼』看到的，我用來應對傑爾夫『死之狩獵』的那一招……」

  「湮滅！」

  聽完基拉的話，哈迪斯沉默了，久久不語，然後是哭，哭中帶笑，笑中帶淚，淚水中又含著三分釋然，釋然中還摻和著七分悲愴。

  「好顏藝啊……」

  基拉覺得，這張老臉短短三秒內透露出來的情緒變化，簡直可以參與「最佳表演者」的選票。

  於是他熟練地掏出影像水晶，記錄下這一名場面。

  馬卡洛夫趁機上前，他先是打斷了基拉的動作，接著走到哈迪斯身邊施展自己的嘴遁感化魔法。

  這種情節基拉沒什麼興趣，於是轉身離開，此時他更感在意的是另一邊的發展——格雷要破壞「END」之書了。

  「這就是……『END』之書？」

  格雷捧著手裡那本陳舊的橘色封皮書，一臉嚴肅，納茲湊在他身邊，同樣好奇地看著：「『END』之書是什麼？」

  「我老爸說，『END』是『冥府之門』的會長，是傑爾夫創造的惡魔中，最強的一個！」

  「最強？比那個馬爾多還強嗎？」

  「大概是吧，畢竟是連他也要尊為會長的存在……」

  「那現在要怎麼做？」

  「我答應了我老爸，一定會毀掉它！」

  就在格雷舉手準備對其打算動手的時候，基拉急忙上前攔住了他的手：「等等！格雷！」

  「嗯？你做什麼？基拉？」格雷皺起眉頭，「你該不會……又要用它搞什麼研究吧？」

  格雷的顧慮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戰鬥完順點東西這種事，基拉乾的不是一件兩件了，從拉拉巴伊，到冰魔王艾斯，再到『六魔將軍』，都是如此，只不過有時候帶走的是人，有時候帶走的是物。

  在他們的認知中，基拉一直以來都喜歡研究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只要不是和公會對敵，就算鬧破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也就沒有出聲阻止——當然，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可這次不一樣，如果基拉打算拿走「END」的話，格雷可不會答應。

  「你如果想研究惡魔的話，島上不是有很多嗎？而且最強的那隻就躺在那裡，你直接帶走不就行了嗎？這本『END』我是一定要破壞掉的！」

  怎麼辦？要直接把『END』是納茲的事說出來嗎？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他們接不接受得了……

  基拉前後細細措辭了幾秒：「嗯……這件事解釋起來非常複雜，你先停手，聽我慢慢和你說……」

  「到底怎麼了？」

  格雷一愣，他可從沒見過基拉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雖然心裡對完成銀的遺願這件事很急，但出於對基拉的信任，也就暫時沒有動手，只是狐疑地看著基拉，「難道是又有什麼不得了的情報？」

  基拉瞥了納茲一眼，把格雷拉到一邊，悄悄說道：「總之就是……『END』是納茲！如果現在毀掉『END』的話，納茲也會死！」

  「你說什麼？！」格雷先是宕機了數秒，隨後臉色大變，聲音提高了幾十個分貝，抓著基拉的衣領喊道，「你在開什麼玩笑？！」

  「冷靜……冷靜啊……」

  兩人扭打了半晌，格雷才終於稍稍冷靜了下來，只是一張臉已經陰沉得快能滴出水了，壓著嗓音低吼道：「喂！基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東西？！都給我一五一十說出來！」

  「哎……」

  基拉嘆了口氣，將納茲的來歷細細說了一遍。

  納茲是傑爾夫的弟弟……納茲死在了龍手下……傑爾夫為了復活納茲將其改造成惡魔『END』……納茲被伊古尼魯收養……滅龍魔導士從400年前穿越到X777年7月7日……納茲來到『妖精的尾巴』……

  聽完基拉的話，格雷整個人是懵的，實在是信息量太多，且超乎常理，他一時難以置信，但又知道基拉不會無的放矢，能說出來的事，至少有八成把握。

  「那……『冥府之門』呢？」

  「看都知道了吧？從頭到尾，所有的行動都是馬爾多乾的，和『END』，也就是納茲沒有任何關係！這下你應該清楚了吧？你的仇人其實已經全部死翹翹了！」

  說完這句話，基拉看到格雷的臉色頓時好了很多。事實上，格雷此時已經完全將納茲和『END』分開來了——或者說，是銀口中的『END』。

  「我知道了！如果『END』真是納茲的話，從時間上來看，他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說得好！那對納茲……」

  「不管納茲是人也好，是惡魔也好，他都是我的同伴，是『妖精的尾巴』的家人啊！」

  唔……就等著你說這句話呢！

  不裝了，攤牌了！

  在友情線上，我基拉一直是夏灰黨！什麼納茲哈比、格雷洛奇的，都要給我往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