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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金斯萊小姐受了驚嚇。」謝盈朝淡淡地說,「送她回房間,好好照顧。」
臨走前,女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天的決定感到悔恨,謝盈朝。」
艾琳被帶走軟禁。
謝靜秋指揮手下將屋內的屍體和血跡清理乾淨。
鬧劇結束。
謝盈朝端詳許鳶。
槍聲響起那一刻,她被嚇到了。
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
屋內很快處理乾淨了。
「靜秋,你出去。」
謝靜秋覺察出氛圍微妙:「襲擊者逃掉了,大哥要不要派人去追?周圍都是沙漠,他們走不出多遠。」
「我說,出去。」
謝靜秋仍然沒動:「艾琳試圖把這件事栽到許鳶頭上,但那些人絕不可能是她安排的……」
謝盈朝抬起眼,眸光凜冽。
謝靜秋剩下的話卡在喉舌間,無法說出口了。
她無能為力地看了眼許鳶,走出屋子。
門外,守衛將門緩緩拉上。
許鳶如同一隻不屬於這裡的羔羊,被關在一個她無法抵禦的、殘酷的世界裡。
她神情帶著一絲純真的茫然,好似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多年前,她十九歲生日那夜,在被玫瑰花田包圍的玻璃書房中,她望向他的神情,也是如此。
謝盈朝的輪椅靠近,她後退。
他繼續靠近,她被沙發腿抵住,無路可退了。
她衣服上粘著一大灘血漬。
他投來了一瞥:「謝斯止的血?」
……
月夜荒涼。
謝靜秋隨腳踢飛地上的易拉罐。
瓶子在空中打了個旋,砸到一個士兵的腦袋。
那人咒罵了一句,回頭見是謝靜秋,髒話憋回嘴裡。
謝盈朝是地獄裡走來的惡魔,就連艾琳小姐都在他手底吃了虧,這種時候,不會有人不開眼地去惹他的人。
男人咽下這口氣,和同伴嘀咕了幾句。
兩人剛結束巡邏,打算去黑牢找些漂亮的人質玩玩,走到一半,被謝靜秋攔下。
「誰允許你們這麼做?」
男人:「艾琳小姐沒說過不許,謝先生也沒有說過。」
「這話是我說的,人質的存在是為了換取贖金,不是為了給你們折磨。」
謝靜秋走到男人面前,盯著他的眼睛,「滾。」
男人臉色陰沉,出於忌憚,他放棄了邪惡的打算,和同伴轉身離開。
他們走遠了,風裡飄來男人們不乾不淨咒罵的言語。
謝靜秋沒放在心上,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了多年,她什麼都經歷過。
她回頭看,背後大門緊閉。
只能隱約從窗戶里,透出一點微弱的光亮。
以往遇到這種事,她會跑去和謝盈朝說。
男人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他告訴她:在別人的地盤,要守別人的規矩,金斯萊家族的黑牢向來如此,不要試圖改變。
即使這樣,謝靜秋還是像個不長記性的小孩,見到看不慣的事就要說,總用同樣的事情去煩他。
可今晚,她沒辦法再用這個理由去打擾他。
——謝盈朝看許鳶的眼神,平靜只在表面。
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看清表象之下的東西——遊蕩在山林的獵手,等待多年,終於捉到他最想要的獵物,他不會放手。
儘管很想要幫許鳶,但她做不到。
剛才那一瞬,謝盈朝看向她的眼神,真切地讓她感受到了殺意。
離開謝氏太久了——久到謝靜秋幾乎快要忘記,他是一個怎樣男人。
謝靜秋拿了一瓶冰鎮的啤酒。
她坐在沙漠的月色里,想起這些年的種種,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疲憊。
……
許鳶攥起指尖。
謝盈朝的靠近,使她整個人處在一種戒備的狀態里。
頭頂,水晶燈光芒閃爍,她眼睛被刺得很痛。
「他以為這樣的伎倆,能騙過誰?」
那年,謝斯止要廢掉他一雙膝蓋,是許鳶擋在他面前,才為他留下一條完好的腿。
就連對他,她都不忍心,更何況她愛謝斯止。
對「愛」這個字,謝盈朝不屑一顧。
但一想到,許鳶愛著謝斯止——那個陰晴不定的幼稚小孩。
他穩定的情緒就崩開了一道裂痕,只不過藏在很深的地方,除了他自己,沒人看見。
「從一開始,您就沒打算放過我,對嗎?」許鳶抬起眼。
謝盈朝笑。
許鳶和他談放過——無異於和富人談疾苦、和暴君談慈悲、和獨.裁者談自由。
天真得要命,卻又帶著一點溫柔的純粹。
他視線沿她烏黑的髮絲滑至胸口,呼吸一點點沉重,當梭巡了她全身之後,又落回到她的臉頰。
她臉色蒼白。
與他對視時,眼裡掩不住的恐懼和驚慌。
像只被獵人逼到角落裡的兔子,無路可逃。
「謝先生,我想和您談談……」她嘗試開口。
謝盈朝無視她小聲的請求,拉過她堵住了唇。
那不是吻,是啃咬,帶著原始的侵略欲。
在性.事上,他原本也不溫柔,更別說這個吻里有懲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