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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到花枝鎮的第一天就想這樣做了。

    把她的朋友、她在乎的人通通綁起來,她要走,就用那些人威脅好了。

    提出一個月的期限,不是他擺脫了病態的心理,只是想試著,用正常的方式與她相處。

    如果許鳶愛他,那他可以努力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如果許鳶拒絕,那就繼續當個瘋子——比起許鳶恨他,他更無法忍受她不在身邊,躲到他找不到的天邊去。

    謝斯止清楚,自己心裡有太多瘋狂的念頭與情緒,一團團,一簇簇,只有她能消解。

    如果愛她是一項罪名。

    他的刑期,只可能是一生。

    「除非我死,否則,別想走。」

    許鳶:「怎麼會有你這樣壞的人?」

    「是。」對於她的評價,他欣然承認,「所以下回,不要手軟了。」

    第93章

    爆炸聲只響了一次。

    而後,深夜歸於悄寂。

    隔壁只有醫生處理傷口的聲音,謝斯止失血太多,神志已經不清醒了。

    囚室外,有人正在趕來。

    許鳶隨身帶了一隻鯊魚夾,她挽起長發,把謝斯止的臼齒藏進頭髮里。

    來人打開囚室的門,將她帶了出去。

    ……

    這是許鳶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黑色罌粟花。

    艾琳擁有著令人驚嘆的美貌。

    她穿一身軍綠色的作戰裝,正翹腿靠在沙發上吃葡萄。

    這在沙漠裡,是很金貴的東西。

    女人將一顆葡萄塞進嘴裡,動作優雅:「我手下親眼看見,白天她塞給送飯的廚師一張紙條,晚上基地就被襲擊,很難不叫人把這次襲擊與她聯繫在一起。」

    這話,是對坐在一旁的謝盈朝說的。

    士兵押著廚師上來。

    那人一見許鳶,立即指認:「是她!就是她讓我給城內的人傳信!」

    謝盈朝安靜地坐在輪椅上,目光掃落。

    廚師被他盯著,仿佛身上落了一塊巨石,呼吸都不順暢了。

    艾琳:「紙條寫了什麼?」

    「我看不懂。」廚師說,「上面是H國的文字。」

    「送給了誰?」

    「她讓我放在了城內某個地方,沒看到人。」

    「我想,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艾琳吐掉葡萄籽,「這女人來到這的第三天,就勾結外人襲擊基地,謝盈朝,別忘了你曾說過,不會讓自己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她不能留。」

    她將一柄□□遞給他:「你的人,你親自處置。」

    謝盈朝看向許鳶。

    因為語言問題,艾琳的話她沒有全部聽懂,神情還是迷糊的。

    就連廚師被帶上來指認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反應,站在這樣場合里,臉上有種格格不入的遲鈍與天真。

    謝盈朝抬起槍,一顆子彈打在廚師腿上。

    這令人始料未及。

    艾琳怒道:「你幹什麼?!」

    謝盈朝拿過桌上的紙筆,在每張紙上都寫了不同的文字:「哪一張,是H國文字?」

    艾琳臉色一下變了。

    廚師捂著腿痛苦求饒,被謝盈朝的保鏢按在那紙張的面前。

    他渾身冷汗,根本辨認不出來。

    於是,謝盈朝的槍口對準了他另一條腿。

    男人只好顫抖著,指向了其中一張紙。

    謝盈朝神情淡淡的:「很遺憾,這三張,都不是。」

    槍殼在燈光下閃著黝黑的光澤,他用手帕輕輕擦拭:「如果不是襲擊後第一時間找人設局,那麼今夜的襲擊就是一道假命題,無論哪一種,都令我好奇——背後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誰?」

    他手中的槍口抬起,狀似無意中,對準了沙發上的艾琳。

    此刻,屋內持槍的人有二十多個。

    在謝盈朝把槍口朝向艾琳之後,其中幾人立即舉槍對準了他。

    ——很顯然,這些人是艾琳的心腹。

    「一、二、三……」謝盈朝一一數著。

    他被九個人拿槍指著,神態依然自若:「我不喜歡,別人把槍口對著我。」

    他緩緩放下槍。

    見他先服軟,金斯萊家族的人也放下槍。

    但下一秒,他們就為這一輕率的舉動感到後悔。

    男人背後的謝靜秋打了個響指,她手下的人全部抬起槍。

    一陣子彈狂飛之後,九個艾琳的心腹頃刻被殺得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只剩艾琳孤獨地坐在沙發上,手中的葡萄在槍聲轟鳴中被她掐出了汁水。

    艾琳憤怒地拔高了音調:「謝、盈、朝——」

    「金斯萊小姐。」

    屋內瀰漫起硝煙的味道。

    此刻的謝盈朝在她眼裡,就是一隻戴了溫和假面的惡魔。

    她咬著牙:「我這樣做,可是為了你,難道想讓這個女人毀你第二次嗎?」

    「如果您有幸了解H國的歷史,就會知道,歷史上的傀儡君主之所以留有名號,不是因為她很重要。」他咬重了那個「她」字,「我需要金斯萊家族的名義行走,但不需要一個對我指手畫腳的同夥。」

    「如果無法保持足夠的邊界感,下回,子彈穿過的,就是您的胸口。」

    「這是我最後一次,對您由衷的警告。」

    男人平靜的言語令艾琳渾身發抖。

    從小到大,能讓她感到恐懼的人不多,除了多年前那個毀滅了金斯萊家族的少年,他是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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