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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謝斯止碎發半遮下的瞳孔,縮緊了一瞬。
謝盈朝:「心疼了?」
「哥的女人,我心疼什麼?」謝斯止眼睫陰陰地垂著,「只是早和你說過,對待女人要溫柔,抹去人格的存在,把她當做沒有靈魂的私有物品,換我也會生氣。」
教育謝盈朝的時候,他倒清楚這些。
「如果哥能對她用心一些,我相信她很願意,將那隻冰錐刺進我的身體。」
保鏢鬆開手,許鳶跌坐在地,不停地咳嗽。
她皮膚薄,脖頸被掐出了一圈紅痕,眼圈也是紅的,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地在眼眶裡打轉。
謝盈朝按動計時的秒表。
許鳶看向謝斯止。
他臉上沒有恐懼,只有蒼白的平靜。
他與她對視:
「對我這樣的渣滓都不忍心動手,你真是一如既往地軟弱。」
「還是說——」他英挺的眉梢挑起一個嘲弄的弧度,「你捨不得我?」
——滴答,滴答。
秒表上,時間一點點倒流。
「在我把你當成復仇的工具強迫之後……」
保鏢走上前,給了他臉頰一拳。
謝斯止的頭被打歪到一側,唇角滲出血。
他吐掉那口血沫,仍散漫道:「……你在心軟些什麼?不會在懷念我對你做過的事吧?懷念被我一件件剝光,按在床上、浴室、鏡子前……懷念我無視你的意願,把你當做泄.欲的玩具……」
他語氣里滿是羞辱。
昏暗的光影下,許鳶眼眶又紅了一圈,緊抿著唇。
謝斯止惡劣地笑:「要哭了?真無趣,哥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
謝盈朝:「無趣?」
「遠不止,懦弱、心軟,在床上僵得像塊木頭,如果不是你把她放在心上,我根本不會碰一下。」
謝盈朝:「為她孤身留在瓦巴城,為她在賽諾集市擋槍,也是因為我?」
「你說那個啊……」謝斯止笑,「一隻貓養久了都有感情,何況人?如果她死掉,我在N國的夜晚,不是會很無聊?」
謝盈朝平靜的臉色融了一抹陰翳。
滴——
秒表的倒計時結束。
「時間到了。」
許鳶沒有通關,保鏢把她拉起來。
謝盈朝:「隔壁準備了一間囚室,在這裡,你能聽到一切。」
他聲音虛渺,猶如地獄飄來的背景音:「這場遊戲,現在,才算開始。」
謝家人的基因里不僅有一樣的冷酷,更存了一樣持久的報復心。
——那年在電話里聽到的聲音,他從來都記得。
謝斯止剛才還淡然的眼眸,瞬間沉下來:「謝盈朝,你不會以為,這樣做傷害的是我吧?」
男人低頭,撥弄腕上的錶帶:「很早之前我就教過你,成為強者最先要摒棄的就是愛。」
「你沒有受教。」
謝斯止削薄的唇繃出一條冷冽的直線,眼裡的光烏漆漆地壓了下來。
對於他卸去偽裝後真實的憤怒,謝盈朝很滿意,他淡淡地說:「現在,你的軟肋,我知道了。」
深夜裡,一道震耳的聲音忽然炸響。
剎那間,地動山搖,囚室頂部簌簌掉下來一堆細碎的石塊。
——是炸藥。
緊接著,據點的警報聲拉響——有人入侵。
作為金斯萊家族實際的控制人,謝盈朝必須親自去處理。
保鏢推他離開囚室。
許鳶則被暫時關在了這裡。
一時間,囚牢里只剩下兩個人。
謝斯止抬起頭。
許鳶仍握著那根冰錐,眼圈泛紅。
在保鏢粗魯的拉扯間,她手臂和脖頸留了幾道紅痕,映在白淨肌膚底色上,叫人心疼。
她走到他面前。
他正要說話,她卻甩了他一記耳光。
謝斯止被她打得臉歪朝一邊。
他靜了一會兒,舔去唇角的血漬:「只有把氣撒在我身上,謝盈朝才不會為難你,你越表現得不在乎我,他越……」
許鳶打斷他的話:「你真是個混球。」
怎麼可以裝作毫不在意地說出那種話?
——嘲弄而惡劣,散漫卻逼真。
就好像——玩具、泄.欲、無趣之類的詞是發自他的真心,將她的人格和尊嚴漫不經心踩到了地底。
「我是個混球。」
謝斯止看著她,沒有辯駁,「可你愛我。」
許鳶的指尖因他這句話而輕顫起來,越發覺得他是個混蛋了。
離得近了,她能看到他的每一處傷口,新舊交疊。
醫生每天治療,傷口沒有潰爛發膿。
可皮肉掀起的模樣也實在恐怖,一道道創口、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
他抬起頭,用漆黑、濕漉的眼睛凝視著她。
「要拿到謝氏的軍.火工廠,必須經過我本人的授權,沒得到想要的東西,謝盈朝不會殺我,你現在要保護的是自己,明白嗎?」
許鳶沒有說話。
「怎麼被他找到的?」
許鳶仍沒有開口。
謝斯止眼圈有些紅,又問:「他有沒有傷害你?」
許鳶不懂。
明明她才是那個被打亂人生軌跡、被迫捲入他們兄弟之間的那個人。
怎麼謝斯止反倒看上去比她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