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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伊諾克嘆氣道:「你給了他們錢,我們的車子半小時內別想移動了。」
「那就讓他們洗車吧。」謝斯止看了眼周圍的街景,「辛苦你送我們到城裡,我和內人隨便逛逛。」
「米基——」伊諾克還來不及攔,謝斯止就拉著許鳶下車了。
伊諾克凝視著許鳶單薄的背影。
直到他們消失在街角,他才掏出手機,發送了一條簡訊出去。
……
謝斯止熟練地帶許鳶拐進小巷,很快擺脫了身後追著的小孩。
街道陷落在日暮昏黃的顏色里,夕陽映照在土胚牆上,有種陳舊的破落感。
遠處飄來一陣油炸的香味,謝斯止問:「餓嗎?」
趕了幾天路,到廠區後又立即進城,許鳶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她點頭:「有點。」
謝斯止走到街角。
那裡支了一個簡單的小攤,木柴上架著鐵鍋。
攤主是個中年女人,她在鍋里倒油,把摻了不知什麼東西的麵糊倒進去炸,炸好的麵糊用香蕉葉包著,就是一份吃食。
謝斯止買了一份,遞給許鳶:「肯瑞瓦城裡的特色銀魚餅,嘗嘗。」
街道上沙塵很大,剛剛女人做餅時,許鳶眼見著一陣風把幾粒沙子吹進了油鍋。
她有些猶豫。
父母在時,母親從不准她吃街邊的小吃,她認為那不衛生,更不優雅。
許鳶從小就很乖,讀高中時,雖然校外有各種小攤,但她一次也沒吃過,飲食也都是健康清淡的東西。
記憶里,上一次吃街邊攤也是和謝斯止。
幾年前,她去福利院做義工,離開時,正好街上有賣糯米糕。
小車上放了個木桶,桶上蓋著塊白布,白布之下,飄出濃濃的紅棗和米香。
謝斯止在小車前等老闆給他切一塊糕,安靜站著的模樣,像一個等待吃飯的乖巧小朋友。
他拿到米糕,慢騰騰走到她面前,叉起一塊遞到她唇邊:「吃嗎?」
那天,在福利院的角落裡,他堵住她強行吻了她很久,許鳶其實對他是有氣的。
但他裝出天真的模樣,遞來那塊米糕時,許鳶鬼使神差地張開了嘴。
後來她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吃他餵的東西。
夜裡思考了很久,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做了一天義工,她餓了。
這一次也是如此。
儘管沒有吃路邊攤的習慣,許鳶還是接過了銀魚餅:「你不吃嗎?」
「這餅油膩,你吃不完的。」他很自然地說,「吃剩了的我來吃。」
許鳶小口咬了一點被炸得酥脆的邊緣。
銀魚被切得細碎,融進了麵糊里,吃不出完整的魚肉,但魚的鮮甜和油香融在了一起,令人唇齒生香。
好吃,但確實很油。
許鳶吃了一小半,胃就有些受不了了。
謝斯止接過來,把剩下的吃完,牽著她朝巷子深處走去。
兩人進了一家藏在小巷裡的酒吧,天還亮著,酒吧沒有正式營業。
謝斯止選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他沒有看菜單,直接點菜:「一紮香蕉啤酒,兩份菠蘿飯。」
服務生記下了,正要去給他上菜,謝斯止叫住他。
店裡光線昏暗,他俊美的臉頰晦暗不清,靠著椅背懶懶地說:
「啤酒要加雙份甘草,菠蘿飯要用濕木柴煮的九分熟,再灑一點去年的黑芝麻。」
服務員臉色瞬間嚴肅了,他彎腰恭敬道:「好的先生,請稍等。」
服務員離開後,許鳶問:「你剛才說的,是暗語嗎?」
謝斯止不正經地笑:「我和他說,我帶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有意出售,價格優惠,要他幫我聯繫買家,他答應了,等人來了,就把你賣掉。」
「好啊。」暗色光線里,許鳶垂下眼眸,「儘管把我賣掉。」
他們頭頂,懸著一個個空玻璃瓶,穿堂風一過,玻璃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寂靜而閒適。
謝斯止彎起唇角:「這樣漂亮的女人,又有點不捨得了,該怎麼辦?」
服務員端來兩碗菠蘿飯和一紮啤酒。
謝斯止把飯推到許鳶面前,飯很清淡,合許鳶的口味。
謝斯止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邊喝,邊在這光線之下,安靜地打量她。
啤酒還沒有喝完,一個體態肥胖的男人進了店。
他一眼看到坐在角落裡的謝斯止:「我就知道是你,只有你才會在喝香蕉啤酒的時候加雙倍甘草。」
謝斯止站起來,和他擁抱:「好久不見。」
許鳶望著眼前的男人,覺得他很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男人也發現了她,盯了她一會兒,猶豫著說道:「這位,我記得是……」
「只是曾經。」謝斯止平靜道,「曾經,是我的嫂子,現在,是我的女人。」
他介紹道:「許鳶,他是肯·哈勒姆,你們曾在謝氏莊園裡見過,還記得嗎?」
他一提醒,許鳶想起了這個人的身份。
多年之前,謝斯止被發派到N國,不久後,肯·哈勒姆曾漂洋過海來到莊園參加謝盈朝的宴會。
許鳶得知他是N國人後,在洗手間門口攔住他,偷偷拜託他,請他多關照謝斯止。
「您好。」雖然對謝斯止的某些話不滿,但她還是禮貌地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