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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不過他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弗拉克斯曼家族的人,一向喜歡看熱鬧。

    對於背叛了朋友的人,也很樂意看他陷入痛苦的境地。

    「他允許你離開莊園,剛好同一天,福利院就遭遇襲擊,是否過於巧合?」

    伊恩抬起眼眸,從後視鏡里對上了許鳶的視線。

    她聽見他的話,擰起漂亮的眉頭,但一瞬之後,就恢復了平靜。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有種致命的美感。

    外表柔弱得如同一朵被雨打濕凋落的桐花,可靈魂里卻有著奇異的堅韌。

    她與他對視,那清醒的目光,讓伊恩也為之詫異。

    「你最好祈禱,永遠不要落在我手上。」

    伊恩唇角彎起一個陰冷的笑,「謝斯止不捨得為寵物打上標記,換我,可不會留情。」

    原本只是想用她要挾謝斯止。

    可這露水一樣清澈的女人,即使身處危險也帶著獨有的倔強。

    一想到她會用怎樣的表情哭泣求饒,而抵抗無用,身上被留下專屬的印記,就讓人興奮不已。

    難怪謝家兄弟都會栽到她的手上。

    謝氏的車子就要追來了,伊恩按開車門。

    尹荔看出他不是什麼好人,連忙拉許鳶下車。

    外面大雪紛飛,許鳶受迷藥影響,肢體的協調性很難掌握。

    她踉蹌著跪倒在路邊的雪中,裸.露在外的肌膚一下就被冷意侵染紅了。

    伊恩迅速把車開走。

    「對不起許鳶。」尹荔快哭了,「謝家送來邀請函後,費迪南德院長找到我,說你很可能被謝斯止囚禁了,我只是想幫你,我真的不知道盒子裡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凜冽的寒意抵過了迷藥的藥性,許鳶溫和道:「不怪你。」

    「裴霽言怎麼樣了?」上一次聽到他的消息,還是他被謝斯止打暈了送回了國內。

    尹荔眼淚流了出來:「他父親把他關起來了,前幾天才放出來,他也在想辦法幫你離開這裡。」

    許鳶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

    別說她曾是謝盈朝的女人,現在又被謝斯止據為己有。

    就算從前她沒有家道中落,裴霽言的父親對兒子喜歡她這件事也很不滿。

    「別哭了,這不一定是壞事。」許鳶為她擦掉眼淚。

    「怎麼不是壞事?」尹荔哽咽道,「謝斯止馬上就要追來了,誰知道他會怎麼對你?」

    「不用為我擔心。」許鳶輕聲問道,「我記得,裴家是做醫療行業的,對嗎?」

    尹荔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問,點了下頭。

    幾輛轎車停在路邊,謝斯止下車。

    風雪很大,一瞬間就圍裹了他的黑色大衣。

    他脫掉外衣披在許鳶單薄的肩頭,目光則落在尹荔身上。

    許鳶身邊的安保一向嚴密,除了今晚。

    如果不是尹荔,伊恩根本無法接觸到許鳶,更別說把她帶出莊園。

    無論伊恩的外表看上去再怎樣漂亮柔軟,也掩蓋不了他對女人的殘忍手段。

    謝斯止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但從他緊抿的唇線中可以看出冷冽的怒火。

    只差一點,這愚蠢的女人就要把許鳶送到伊恩的手裡了,而許鳶總是那麼傻,對於身邊的人無條件相信。

    他根本就不該心軟,就不該讓任何人接近她。

    謝斯止額前的碎發沾滿雪花,讓原本就冷的膚色看上去更加蒼白。

    在察覺到他要動怒的前一秒,許鳶冷靜地抬起手臂,把尹荔擋在身後:「我欠她一次,你不能動她。」

    這句話並沒有令謝斯止暴戾的情緒消失。

    他粘著落雪的眉梢挑起,凝視著面前的女孩。

    「那年你傷了謝文洲,我請尹荔和尹宸來莊園作證時,欠下的。」

    她不提,謝斯止幾乎要忘記這件事了。

    他對過往的一切都模糊了,也幾乎快要忘記,在乎著他的許鳶是什麼模樣了。

    他放棄了找尹荔的麻煩,抱起許鳶,走回車前:「送尹小姐回家。」

    「她不是你的私有物,你不能這樣對她!」尹荔忍著冬夜的寒意喊道,「她根本就不快樂,不顧她的意願關著她,總有一天,她會枯萎的。」

    謝斯止腳步一頓,才落下的眉尖又蘊起了陰冷:「照你說,我該怎樣呢?不管不顧,無所作為,任由像你這樣打著尊重自由名號的人,把她送入地獄嗎?」

    「這是最後一次。」他回頭看著尹荔,一字一句道,「再有下回,你走不出謝家。」

    ……

    車內,暖氣開到最大。

    許鳶的身體已經對迷藥產生抗藥性了,不多會兒,就完全清醒了。

    她身上的落雪融化,謝斯止拿手帕,一點點擦去她肌膚上融雪的水漬。

    許鳶躲開了他的手。

    伊恩臨走前的話,不斷迴響在她的耳畔。

    「那晚你說,不想小孩見到血腥的一幕,所以才沒有射殺那些人,是假的?」

    「是。」謝斯止坦然承認。

    他不認為,現在的伊恩會那麼好心,放棄能挑撥他們的機會。

    這句是假的,但前一句是真的。

    謝斯止沒有富餘的同情心考慮別人的感受。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許鳶不喜歡有人死在面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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