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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雖然害怕,雖然恐慌,但謝斯止在。
她仍恨著他,可知道謝斯止在一旁,就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他無所不能,一切都會解決。
這樣的印象不知什麼時候根植在了許鳶心底,等她發現時,已經無法被改變了。
槍戰還在持續,謝斯止回到了她身邊。
剛才某一刻,他心臟緊縮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許鳶抱著小孩,肩上沾血的畫面。
他眼睛紅了:「我不是說,讓你不要動嗎?」
他拽住小男孩的胳膊,丟垃圾一樣把他從許鳶懷裡丟了出去。
如果不是為了救他,許鳶也不會受傷。
謝斯止覺得,自己沒有掐死他,只是把他丟開已經很仁慈了。
「你幹什麼?」許鳶不顧自己暴露在槍雨中,掙開謝斯止,又跑過去把小男孩抱了回來。
沒有了遮蔽物,她完全暴露在對面的視野里。
遠處,一個男人抬槍瞄準許鳶。
還未來得及開槍,他的心臟就射.入了一枚子彈,臨死前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顯得猙獰而恐怖。
許鳶回頭看,是謝斯止。
他開完一槍,冷著臉,把許鳶和小孩扯回桌子的背後:「非要這樣不聽話?」
小孩的哭聲越發響亮了,讓謝斯止心煩。
槍里還有最後一枚子彈,乾脆送給這個愛哭鬼好了,這樣就能讓他閉嘴。
謝斯止心裡陰暗地想著。
但下一秒,他殘忍的念頭都被打住了。
——許鳶一手抱著小男孩,一手掏出條乾淨的白色手帕,按在他的肩膀上。
謝斯止也受了傷,和她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子彈擦傷,只是他穿的衣服單薄,血跡淌下來尤為明顯。
許鳶的動作很好看,輕柔優雅。
謝斯止能因為她一句話就失去對情緒的管理,也能因為她一個動作而平靜下來,就像一隻正要發瘋的野犬,一下子就因為主人的安撫而溫馴了。
許鳶為他擦血的動作很溫柔,溫柔到讓他產生了一種美好的錯覺——她很在乎他。
他抬起手,想要去摸她鬢角的頭髮,許鳶偏頭躲開了。
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一邊來示好,一邊又抗拒。
深陷在感情的旋渦里,感知變得不敏銳了,只覺得心臟懸浮起來,沒有得到確定的寬宥與愛意,會一直滯空著。
謝氏的保鏢訓練有素,襲擊者很快被制伏了。
警笛越來越近,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
那些人的目標是許鳶和謝斯止,因此福利院的師生們只是受傷,並沒有人死亡。
許鳶鬆開懷裡的小孩,問謝斯止:「他們是誰?」
「想要我命的人多得是。」謝斯止回過神來,平靜地說道,「我說過,你是我在乎的人,你的命,也一樣珍貴。」
……
深夜。
槍擊事件後,保鏢第一時間把許鳶送了回去。
謝斯止帶傷前往謝氏的大廈,處理完整起事件後才回到莊園。
他想去許鳶的房間,卻在路過書房時見到了一張久違的面孔。
伊恩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晚好,謝。」
他仰頭,打量玻璃書房:「周圍是片花海,天氣晴朗的夜晚,抬眼就能看到銀河,真浪漫,不知道在這裡做.愛會不會有野.戰的刺激感,我猜建這個地方一定不是你的主意,倒像謝盈朝會做出來的事。」
「有事直說。」
伊恩嘖了一聲:「幾個月不見,對朋友真冷漠啊,是急著去和心上人見面嗎?」
「聽說午後你們遇到了襲擊,你那位美麗的嫂子,應該還不清楚,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因為你的默許吧?」
謝斯止挑起了眉梢。
伊恩笑笑:「不久前才在汽車爆炸中受了重傷,短期內還會讓類似的事件再次上演,如果你是這樣沒用的人,我們當初就不會成為朋友了。」
「我聽傭人說,你囚禁她很久了,今天卻好心讓她出門,是想她知道,危險無處不在,哪怕她離開莊園一步,都會為她在意的人帶來麻煩,從而徹底斷絕她的念頭,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對吧?」
謝斯止眼眸漆黑。
伊恩無法從他眼中看到情緒,也無法看到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但以他對謝斯止的了解,他認為,自己猜對的概率至少有百分之八十。
靜寂中,謝斯止忽然笑了。
他淡漠的眼睛裡帶著幾分散漫:「你不遠千里跑來,是為了打探我的隱私?」
伊恩將一個長條形的絲絨盒子推到謝斯止面前:「我來送禮物給你,朋友之間,有趣的東西要分享啊。」
他按開盒子,裡面躺著三個積木塊一樣的漢字,分別對應謝斯止名字里的三個字。
伊恩拿起一個,按動木塊上的按鈕。
木塊下方,頓時彈出了幾百道細小的尖刺,每根都有半厘米長。
「貼著皮膚按動,尖刺就會扎進去,癒合之後也會留下整齊的傷疤。」
他將那東西印在一旁植物厚實的葉片上。
葉片瞬間被扎穿,留下一個清晰的「謝」字。
「像這樣,給不聽話的寵物打上標記。」
伊恩笑容明朗,卻讓人不寒而慄,「想想看,你喜歡什麼體.位?在興奮的時候,看著她身體隱秘的部位留下屬於自己的特殊印記,應該會更有快.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