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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許鳶無法忍受他的瘋氣,產生了想要退卻的念頭。
可背後就是床頭,謝斯止很容易,就將她困在了自己的身體之下。
「謝斯止……」許鳶偏過頭,「你別這樣,我害怕。」
她嗓音帶著顫抖的尾調,眼尾彌起了淡色的薄紅。
謝斯止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血珠沿著刀脊滾落在她潔白的指尖。
——他冷酷的血把她弄髒了。
某種意義上,她留有了他的味道。
只要一想到,自己一部分留在她身體上,謝斯止心底就有種莫名的滿足。
許鳶說,她在害怕。
謝斯止停下想要繼續在她身上留有氣味的念頭,鬆開手。
許鳶胸口起伏,平復了情緒:「我沒說過要你這樣。」
「是我想。」謝斯止臉色泛著不健康的白,淡淡道,「這是最快扯平的辦法,兩倍,三倍,哪怕十倍百倍也沒關係,我只是沒有辦法忍受,你恨我太久。」
許鳶抿著唇。
謝斯止的思維模式讓她疲憊。
仿佛在這個人心裡,只要他付出了代價,就可以抵消一切。
「你消氣了嗎?」謝斯止問。
「離我遠一點。」被他用這樣偏執的目光緊盯著,許鳶快要喘不過氣了。
「不會遠離你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你,或是放你離開。」他抽過床頭的紙巾,一點點擦去她指尖的血跡,仿佛在擦拭什麼珍貴的工藝品,明明血的來源是他的傷口,他卻無知無覺。
許鳶不敢掙扎,怕謝斯止再做出格的事。
明明從前,他還沒有這麼瘋。
像是洞悉了她內心所想,謝斯止開口,聲音很輕:
「聽見你要離開我的念頭,我就沒有辦法控制情緒。」
「就像身體空了一塊,而有人,要把我的血肉奪走。」
「我只能爭奪,就算在你看來是發瘋,可對我而言,能把重要的東西奪回來,就好。」
謝斯止從未和她這樣交心的談論,他眼睛很亮,湊近凝視著女孩。
「血肉?」許鳶呢喃這兩個字。
「說錯了,是比那還要重要的東西。」謝斯止察覺出她語調里的嘲諷,瞳仁仍然亮瑩瑩的。
在嘗試了幾種方式都無用之後,他又裝回了狗狗:「該是心臟才對,就算你要我把心挖出來還你,我也會毫不猶豫。」
那一刻,許鳶忽然冒起一個陰暗的念頭。
脫口而出時,她像被什麼附體了:「那你挖出來啊。」
剪刀被她丟到了床沿。
謝斯止撿起,毫不猶豫扎向心口。
一瞬間的賭氣之後,許鳶的理智回來了,連忙握住他手腕。
謝斯止動手不留餘地,她也虛弱得沒什麼力氣,剪刀的尖刃依然扎進了皮膚。
許鳶眼睛裡容不下其他任何的顏色了,就好像墜入了一個血色的世界,沉悶窒息。
「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嗎?」她惱怒道,不明白為什麼,這世界上有人可以因為一句話而胡亂結束自己的生命。
哪怕她此刻恨著謝斯止,也不想看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你在身邊,我才能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謝斯止拔.出剪刀,垂眼看著傷口,輕描淡寫,「所以,不要離開我。」
他流了很多血,聲音虛弱:「還要嗎?我的心。」
「是不是只有把它剖出來給你看,你才會相信現在的我,想要的是你,也只有你,無關利用與家族的權力?」
「我不想看。」許鳶冷淡地說,「你走,去找醫生。」
「不要。」他像犯了脾氣的小孩,握住她窄細的手腕。
許鳶很久沒有和他說話了。
好不容易開了口,即使很冷淡,他也不會離開,哪怕因此失血死掉也沒有關係。
「再說幾句話,罵我也好。」他沉靜的目光下蘊著起伏的暗潮,「說給我聽。」
許鳶緊抿著唇,一言不發了。
冬日乾燥,她的唇卻很潤,只是比起從前的櫻桃般的紅色,有些慘白。
謝斯止想要觸摸她的唇,可他指尖粘著血,會把她弄髒。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忽然低頭吻了上去。
許鳶無法跟上他一時一變的情緒,唇被謝斯止堵住,掙脫不開,只好用尖利的齒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感受到疼痛,謝斯止依然沒有停止,直到唇舌交纏時融進了一絲鐵鏽的味道,他才緩緩放開她。
血珠滲在唇角,他眼底的情緒繁多雜亂,仿佛有許多想要說,卻說不出口的話。
正在許鳶以為,他會繼續發瘋的時候,他輕聲問:「想去福利院嗎?」
從前,許鳶每周都會去福利院做義工。
自從王明江事件被謝盈朝禁足之後,她再也沒去過了。
謝斯止這樣問,她愣了愣。
「等身體養好,就去做你喜歡的事吧。」他抹去唇上的血漬,在她額頭落了輕輕一吻。
許鳶的身體在他湊近的時候,僵硬得像塊鐵。
在認知到這一事實之後,他沒有再做什麼,捂住身上的傷口,起身離開了臥室。
……
一開始,許鳶以為謝斯止的話是在敷衍她,他根本不會讓她離開莊園。
直到半個月後,她身體好了些,司機將車子開到樓下,說今日晴朗,可以去福利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