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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那年剛進莊園,許鳶用彩紙折的紙鳶還留在四壁,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顏色已經陳舊了。
書桌的抽屜里有一沓彩紙。
許鳶閒來無聊,坐在桌前摺紙鳶,打發這茫茫的雪夜時光。
……
主屋。
謝斯止坐在沙發上,低頭玩手機遊戲。
慘叫聲迴蕩在偌大的屋子裡。
在他不遠處的腳邊,地毯被血染紅了。
一個中年男人蜷縮在地上,褲子上全是血跡,已經痛得暈死了過去。
從頭到尾,謝斯止甚至沒有抬一下眼。
長夜漫漫,他眼神有些困頓,懶散地盯著手機上的遊戲。
保鏢用冰水把人澆醒。
男人痛苦地求饒,顫抖著望向沙發上的少年,仿佛在看著一個嗜血的惡魔。
他叫謝宏,從親緣上來看,是謝斯止的遠房叔叔,從在謝氏的職務上看,他是謝盈朝的心腹。
在謝斯止回國之前,他就很有預見性地逃離了滄城。
謝斯止找了他兩個月,今晚手下才把人找到。
幾分鐘前,他的手下用極其生疏的手法,割掉了男人的生.殖器。
保鏢把男人拖走關去地牢。
才三點不到,還可以睡回籠覺。但一想到許鳶睡眠很輕,夜裡醒了就很難入睡,回房會吵到她,謝斯止打算在這裡玩遊戲消磨幾個小時的時間,天亮再和她一起吃頓早飯。
是謝鐸帶人找到的謝宏,但他也沒想到,謝斯止下手會這麼狠。
「你沒必要這麼做,謝宏很有能力,招安他,遠比把他廢掉的價值更大。」
謝斯止淡淡道:「但他好像自認為對不起我,不然,怎麼會在聽說我要回國的消息,那樣利落地跑掉?」
謝鐸看著他。
當年謝斯止的母親是少見的美人。
她在莊園時,經常會有一些謝家的男人強行闖進她的屋子。
謝文洲只是之一,不是唯一。
年幼的謝斯止並不能回回撞見。
他只知道,母親的情緒日益低落,而那些男人所做的事,直接導致了她最後的崩潰。
因為不清楚當年有哪些人進過母親的屋子,所以回國之前,謝斯止曾故意放出一個消息。
——他兩年前廢掉謝文洲,是因為當初目睹他侵犯了自己的母親。
他有多睚眥必報,謝家的人很清楚。
在這消息散播之後,有人坐不住了。
在他用雷霆的手腕控制了謝家之後,有些人果斷地選擇了逃離。
謝宏,就是其中的一個。
「當年的事還有不少人參與,你要一個個清算嗎?」
「有什麼不可以?」謝斯止眉梢染了一層戾氣,「管不住自己那根東西的男人,都該死。」
「你呢?」謝鐸突然問了句。
謝斯止視線從遊戲屏幕上抬起。
他看著謝鐸,語調平靜:「我和許鳶,不是你想的那樣。」
儘管許鳶還沒有完全接受他,但他從沒有對她做過強迫的事。
雖然有幾次不算溫柔,但他能看得出來,女孩的哭泣是因為和他做.愛而痛苦,還是因為被觸碰到了敏感的地方而無法忍受。
如果許鳶從心裡厭惡他這個人,他絕不會用這種會令她痛苦的事情來紓解.欲.望。
謝鐸靜了靜,又問:「你打算把謝盈朝怎麼辦?」
……
謝靜秋在雪中站了好幾個小時。
保鏢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朝地牢的方向走來。
男人看到謝靜秋,掙扎著朝她伸出手:「靜秋……」
「宏叔?」謝靜秋被男人身上的血跡嚇了一跳。
謝宏眼珠赤紅,痛苦地嘶吼:「你要救救我啊,謝斯止就是個魔鬼——」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保鏢帶進了地牢。
謝靜秋只覺得冬夜的冷意從四面八方裹挾而來,她呼了口冷氣,轉身朝主屋方向走去。
走近正廳的門口時,她聽到裡面謝鐸和謝斯止交談的聲音。
對話中提到了她,她腳步頓住。
謝鐸:「靜秋之所以放棄繼承人的權力,是因為謝盈朝的命在你手裡,你要謝盈朝死,就相當於惹惱了她,現在局勢還不穩定,我不介意你冒這種風險。」
謝斯止聲音平靜:「一個謝靜秋,你認為她能給我造成多大的麻煩?」
謝鐸:「他到底是你親哥哥,你母親去世和他沒有直接關係,把他監.禁起來就好了,為什麼非要他死?當初謝盈朝殺了謝紹,給多少人留下了話柄,你動謝盈朝……難道是因為許鳶?」
謝斯止沒有說話。
謝鐸:「別忘了,許鳶是你親手送到謝盈朝身邊的。」
謝斯止聲音冷了:「不需要你來提醒我這件事。」
門外,謝靜秋瞳孔里浮起了一抹詫異。
「你恨的不是謝盈朝,而是自己,對嗎?」謝鐸一針見血,「你以為,謝盈朝死了就可以把一切都掩蓋嗎?」
謝斯止沉默了很久,用陰冷的語調問他:「你在為他說話?」
「我是為了你。」謝鐸蹙眉,「選擇站在你這邊,是因為看不慣謝盈朝為了穩固地位而把自己親姐姐送給菲茨羅伊家那個老頭子的卑劣行徑,但你似乎沒有比他好上多少。」
謝鐸緩緩站起來,盯著眼前陰鬱的少年:「還要流多少血,才能消除你心裡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