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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謝斯止把它們撿了回來,一整個晚上,他都靠在許鳶的床邊,借著昏暗的床頭燈,把它們一顆顆,重新串了起來。
「你最近很少和我說話。」
少年的低喃貼著她耳側,呼吸噴灑在她細膩的皮膚上。
許鳶不自然地側過頭去。
謝斯止在吻她脖頸,身體緊貼,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狀態——因為正在擁抱著她,自然而然有了反應。
「你的傷還好嗎?」她輕聲問。
謝斯止唇角彎起:「是在關心我,還是想要用這個理由逃避我?」
許鳶啞然:「我……」
「都沒關係。」他笑出了聲。
又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像極了一隻卑微的小狗,只要她表現出了一點關心的意思,就忍不住對她搖尾巴。
他繞到女孩面前,吻了吻她額頭:「我今晚不做什麼,只是抱著你睡覺,好嗎?」
許鳶詫異地看他,謝斯止走到浴室,為她放了一缸熱水。
其實他也不是什麼聖人。
謝斯止盯著鏡子裡的自己,能清楚地看到眼底因為欲.望而染紅的眼。
真的很想。
不止是抱著她的時候,在飛機上與她十指相扣,就已經起了念頭。
他本身的心機和陰沉,總讓人忽略了他才二十出頭的事實。
像他這樣的年紀,身體在喜歡的人面前有反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這間屋子裡都是謝盈朝給她留下的惡劣回憶,他不願意在這裡做些強迫她的事,就算要做,也要她心甘情願才行。
他有耐心慢慢來。
只要許鳶不再提要離開他的事,謝斯止認為,他還是可以努力裝成一個正常人的。
許鳶洗完澡躺上了床。
謝斯止關上大燈,只留了一盞床頭燈。
他真的只是安靜地抱著她,規規矩矩,呼吸悠緩綿長。
失去了謝盈朝的謝氏,局面錯綜複雜。
他有很多事要處置,很多人要清理,手上難免還會沾血。
謝斯止看得出來,許鳶低落的情緒是因為那些死在槍戰里的人。
只是許鳶已經回到了莊園,外面的事她不需要知道。
他不會對她說上哪怕一句,在她身邊,只需要享受這難得的寧靜就好。
「你好像一盞月亮。」靜夜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冒出這句話來。
許鳶也沒有睡著,背後就是少年炙熱的胸膛。
在寒夜被他溫暖著,應該很快就入睡才對,她卻失眠了。
「月亮?」
「嗯,沙漠裡的月亮。」謝斯止輕輕道。
他下巴抵在她瑩潤的肩頭,蹭她細軟的肌膚。
在滄城這樣燈火通明的地方,月亮的影子總抵不過城市的夜景,又或是被高樓遮掩,露不出多少邊角。
但在沙漠裡,天地空曠,萬物寂寥,月亮就格外清晰。
在那些深重的黑暗裡,他總是仰望著囚窗外的月亮。
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它,而它,在某些時刻,化為了一種執念的具象。
許鳶真的很像那盞月亮,或者說那盞月亮很像許鳶。
一樣的清透無暇,一樣曾把他枯槁瀕死的人生照亮。
被子下,謝斯止手沿著女孩腰線滑落,酥酥痒痒的。
許鳶緊張起來:「你不是說……」
謝斯止指尖捏住她腰上的軟肉,又去捏她肚皮:「只是看看你有沒有瘦。」
許鳶原本就沒有贅肉,這些天下來更瘦了一圈,腰線愈發細了。
「明天起要好好吃飯。」他不滿地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在聽到她疼痛地嘶聲才放開了手,「你少吃一頓飯,我就餓小花一天,吃得少也不行,明明謝盈朝在的時候,這裡還有肉的,現在這樣,倒像是我沒有把你養好。」
「關小花什麼事?」許鳶嘟囔。
「那就餓麗樺,反正在我看來都一樣。」
「你真幼稚。」
「隨便你怎麼說。」謝斯止收回手,蹭她肩窩,很享受這一刻和她安靜地相擁。
有時覺得許鳶對他殘忍,但有時,又覺得她對他很容忍。
即使他強硬地不准她走,即使他用她在意的人要挾,但他在許鳶眼裡,似乎一直都是個幼稚的小孩。
她會生氣,但不會真的恨他。
只要他沒有觸及到她的底線,無論他做什麼,她總能原諒的。
謝斯止抱著女孩:「這樣就很好。」
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如果能一眼萬年,一秒一生,世界上其他一切都不會來打擾,就更好了。
謝斯止很快睡著了,他一刻都沒有鬆開懷裡的人,熟睡時安靜柔軟,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
……
謝斯止總是早出晚歸。
他從沒說過自己在忙什麼,許鳶也沒有問,她的分寸和邊界感一向把握得很好。
從前不會問謝盈朝,現在當然也不會問謝斯止。
她在清楚地知道自己無法逃離之後,沉默地接受了這個結果,盡力在晚上扮演一個人形抱枕的角色。
無論多晚,謝斯止都會回來。
他在進房間前就會洗澡,許鳶從來都無法在他身上聞到不好的味道。
他真的沒有強迫過她,只是每晚回來後,親吻與撫摸是不可避免的。
偶爾實在忍不住,還會抓著她的手紓解,然後抱著她沉沉地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