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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謝盈朝既恨她的背叛,卻又無法控制地被她吸引,宛如一株白色罌粟,看上去柔軟無害,卻在深處潛藏著令人麻痹的毒素——不會一擊致命,卻能讓人陷入無法掙脫的痛苦。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住了她。

    與其說是問,啃咬更為貼近,許鳶的唇角被他粗暴地咬破,接著是下巴,脖頸。

    他又咬住了她的喉管,像只野獸。

    許鳶除了疼痛什麼都感受不到,她痛苦地抿著唇:「別再折磨我了。」

    謝盈朝唇齒離開,盯著懷裡的女孩:「既然你認為是折磨,那麼這種折磨就會一直持續下去,不願意做謝氏的女主人,就做床上的玩物。等我膩了,會把你送回青木幫,到那時,隨便去找你想要的世界,但前提是——」

    他音調驟然冷了:「——你要活得到那天。」

    許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流露出恐懼,她神情依然平靜。

    平靜到讓謝盈朝覺得,她下一秒就會化為一道虛無的煙霧消失掉了。

    他恨不得掐死她。

    但每個人的天性里似乎都存有一部分低賤的基因,在動手之後,他卻捨不得。

    只想弄碎她,把平日裡壓抑的情.欲無所顧忌地發泄,把她身上別人留下的痕跡通通蓋去,等他膩了倦了,就把她送到青木幫,她想要的世界永遠也不可能得到。

    也許到那時候,她才會害怕,才會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而後跪在腳邊苦苦哀求他留下自己。

    儘管謝盈朝很清楚,許鳶絕不會做那樣的事,但他被自己的臆想撩起了難耐的欲望。

    正要把女孩拖到床上,城堡忽然震動了一下,東西爆炸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他背後的窗戶被震碎了,玻璃碎片四濺。

    那一刻,還處在暴怒中的謝盈朝下意識把許鳶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用身體護住了她。

    碎片四射,落在房間各個角落。

    其中有十幾片,扎進了他只穿著襯衫的後背,頓時鮮血淋漓。

    變故只發生在一瞬間。

    緊接著,電力被掐斷了,城堡內響起了不絕於耳的槍聲。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猜也知道是誰。

    他眼眸陰沉,忍著痛意:「看來我的弟弟,還是有一點在乎你。」

    他檢查了許鳶,確認她沒有受傷後,鬆開她站了起來。

    他朝門口走去,正準備去收拾那不聽話的少年,走到一半,身體忽然僵住。

    一股鈍麻的感知沿著指尖飛快地蔓延上四肢和軀幹,短短片刻,他眼前眩暈,四肢不聽他使喚了。

    謝盈朝踉蹌著跪倒在地,膝蓋刺入了碎玻璃中。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像是受到了某種藥物的影響。

    他回頭看,許鳶坐在地上,沒有外力扶她,她根本站不起來。

    從她半清醒之後,一直都是一副軟弱無力的模樣。

    剛剛抵著她的脖頸啃咬舔舐,他嘗到了一絲甜味。

    只是那時,他以為是沐浴乳的味道,以為她先前的脫力和昏厥是被謝斯止折騰的。

    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你和謝斯止一起算計我?」

    許鳶茫然,受藥性的影響,她的神志沒有完全恢復,還不太理解謝盈朝的意思。

    他早該發現不對勁的。

    放在往常,絕不會這樣輕易進入陷阱。

    只是今晚,謝盈朝人生第一次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不知道她脖頸上塗抹的迷藥是哪一種,但從兩人的症狀看來,入口的效果似乎比直接在肌膚上塗抹的效果更顯著。

    儘管保鏢們都訓練有素,但他們不熟悉城堡的地形。

    在沒有接到謝盈朝的命令之前,他們也不敢直接對謝斯止開槍。

    而剛好,謝盈朝在進門前,把房門反鎖了。

    保鏢無法進來請示,他離不開房間,就連挪動著去拿床上的手機發消息都做不到。

    槍聲轟鳴,子彈穿梭。

    除了剛才第一次爆炸震碎了玻璃之後,再沒有一發子彈打中這個房間。

    謝盈朝的人不會朝這裡開槍,謝斯止的人當然也不會。

    在混亂交戰中的莊園,這裡是唯一的安全屋。

    許鳶癱軟在地上,靠著床沿。

    城堡位於郊外。

    沒有城市明亮的燈火,沒有玻璃的阻隔,秋夜冰冷的空氣涌了進來。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窗外,滿天繁星爍爍,劃出了一道璀璨的銀河。

    許鳶從沒有和謝盈朝一起看過星星。

    他每天都在書房工作到很晚,回房後就是壓著她做.愛,他是喜歡她的,不然也不會在她逃離後憤怒成這樣,就連理智都走失了一半,可他的喜歡又不是純粹的對人喜歡,更像是對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

    他喜歡她,就像在喜歡一件美好的東西。

    東西。

    許鳶很討厭被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類似的話謝斯止也曾說過。

    有時候,她打從心底里贊同那句話——謝家的基因都是一樣的惡劣。

    第一次在謝盈朝身邊看到星空,竟然是在這樣槍聲彈火交織的情形下。

    可今晚的星空實在很美,許鳶仰頭凝望了很久,夜風穿過破碎的窗子,幾乎把她浸透了。

    她皮膚冰涼,忽然開口:「謝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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