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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從弗拉克斯曼的莊園逃走,是你自己的意願嗎?」
他指尖下滑,落在她肩膀的青紫吻痕上:「這裡,是不是謝斯止強迫你?」
許鳶是自己走出的莊園,為了不引人注目,她甚至換上了女傭的衣服。
至於和謝斯止,被強迫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發出那樣甜美愉悅的聲音。
問出問題之前,謝盈朝就清楚地知道,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但他想要的,是許鳶的回答。
只要她親口說出答案,哪怕說謊他也會裝作相信。
因為有些東西是無法捨棄的,所以,只要她還願意欺騙他,他就可以既往不咎。
第51章
溫熱的血沿著脖頸的皮膚滲出來。
許鳶很久沒有被謝盈朝這樣粗暴地咬過了。
某一刻,她覺得自己會被他的牙齒穿透,不光身體,就連靈魂都因為疼痛而出現了一瞬間的顫抖。
謝盈朝唇上沾血,喑啞著嗓音問出這兩個問題的時候,許鳶清醒了些。
她意識到自己重新回到了他的掌中,並且不會有再次逃脫的可能。
那一剎那,絕望幾乎吞噬了她。
她才只有二十一歲,但未來的人生離她好遠。
就算謝盈朝一時心軟,沒有把她掐死在這裡。
她的歸宿也不過是成為一隻沒有靈魂的金絲雀,被他用豢養寵物的姿態囚禁在莊園裡。
窗外的藍天與樹梢,都不會再屬於她了。
「回答我。」
許鳶閉上眼,漆黑濃密的睫毛輕輕撲扇:「你還要我回答什麼?」
她語氣冷淡至極。
「我的答案,你不清楚嗎?」
謝盈朝記憶里的許鳶永遠溫和有禮,柔軟溫順,哪怕有刺,也只是一點扎不破皮膚的軟刺。
可是此刻,她分明把他扎得鮮血淋漓,似乎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凜冽的怒意在謝盈朝的心底瀰漫起來,他英挺的眉梢糾擰出一團凌亂的結扣:「為什麼?」
許鳶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男人:「我想掌控自己的人生,哪怕一事無成,哪怕生活艱辛,但至少,那是屬於我的世界,而不是在一個我不愛的男人身邊,做他養在籠子裡的鳥。」
聽到「不愛的男人」這幾個字,謝盈朝眉宇間的暗色一點點壓了下來:
「那你愛的是誰?我那在大難臨頭,拋棄了你離開的弟弟嗎?」
謝盈朝提起謝斯止,許鳶的心臟驟然蔓起了一股鈍痛。
他故意接起謝盈朝的電話,故意讓他聽到他們的聲音,故意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那之後,又把她拷在床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落在謝盈朝的手裡,謝斯止功不可沒。
「他不過是想報復我,我睡了他的母親,所以,他要動我的——」
他一時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稱呼來形容許鳶,是他的女人,還是他的妻子?
謝盈朝略過這個話題,盯著許鳶的眼眸:「你不會以為,謝斯止愛你吧?」
許鳶沒有回答,他視線落在她睡裙下青紫的吻痕上,嗓音冷冽:「是他強迫你的嗎?」
這個問題,謝盈朝問了兩遍。
他對於屬於自己的東西有著重度的精神潔癖。
萬聖夜那男生只是抓了許鳶一下,他尚且無法忍耐,謝斯止所做的事,足夠他把那少年撕成碎片了。
保鏢遲早會找到他的下落,只是在那之前,謝盈朝要確認的是,該把女孩怎麼辦。
是謝斯止強迫她的嗎?
這個問題,許鳶自己也沒有答案,她不反抗固然是因為裴霽言在他手上。
但沒有裴霽言,那個夜裡,少年像只乖順的小狗,溫熱的胸膛從背後貼住他的那一刻,她又真的會推開嗎?
謝斯止臨走前的叮囑猶在耳畔,他要她對謝盈朝說,是他強迫她。
可許鳶沒有那樣做,她抬眸與男人對視:「不是。」
謝盈朝神情一寸寸冷了下來。
他氣瘋了,扼住許鳶的脖頸,那被他咬破的傷口又朝外流出了血。
他手勁很大,直接掐著脖子將許鳶從床上拎了起來。
許鳶被他抵在牆上,呼吸不暢,臉頰肌膚染上了一抹紅。
她雙眸緊閉,睡裙柔軟地垂著下擺。
她瓷白色的手臂也垂著,根本沒有絲毫掙扎的念頭,如同一隻被人捏在掌心的紙風箏,既然去不了有風的地方,就安靜地接受破碎的命運。
一時的痛苦,總好過一生。
她不動,也不求饒,這不僅沒有讓謝盈朝產生一絲快意,反而讓他心底的怒氣更盛了。
「在我身邊,就讓你這麼厭惡?」他音調里蘊著危險的意味,「你寧願死,也不願意裝模作樣騙我?」
從前覺得她美好,一切的詞彙都不足以形容。
但這一刻,她的平靜,她的溫和,她的柔順,都成為了倒刺謝盈朝的一把利刃。
他自認為對她夠好了,可即使這樣,她仍然選擇逃離和背叛,這對謝盈朝而言,無異於將他的愛與尊嚴踩進了泥土裡。
他鬆開了手。
許鳶被他掐得眼淚出來了,呼吸順暢那一瞬間,她跌倒在地毯上,拼命咳嗽。
謝盈朝單膝點地,半跪在女孩身前。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流著血。
謝斯止留下的痕跡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可即使這樣,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動人,有種纖弱而破碎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