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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謝斯止仍有一絲自制力殘存。

    一開始,他只是抱著她,在感受到她沒有推開他的意思之後,才用唇在黑暗裡去貼上她的。

    女孩身體很軟,沒有一點反抗的動作,任由他銜著她的舌尖輕吮,津液交纏。

    許鳶還穿著他的襯衫。

    在他眼中,那相當於沾染上了他的氣味。

    而她溫軟的觸感和溫順的態度,是燒盡他理智的最後一把火。

    他不再有任何猶豫,用修長的指尖,一顆一顆,解開了她胸前襯衫的扣子。

    女孩的每一寸,他都曾描摹過。

    謝斯止喜歡看許鳶被欺負得渾身顫抖,泫然若泣的模樣。

    ——她漂亮的眼裡含著眼淚,卻咬著嘴唇不肯出聲。

    只有這時候,他才能感覺到她平靜的外表下也會翻起波瀾,一想到這波瀾是因他而起,他的心就無比柔軟。

    一點月光穿窗而過。

    黑暗裡,謝斯止的唇離開了些許。

    他舌尖扯纏著的津液,有清泉般清冽的甜味。

    襯衫早不知道被丟在了哪裡,他腕上的沉香珠觸感分明,硌著她柔軟的皮膚。

    謝斯止記得,她皮膚很薄,稍一用力觸碰就會紅,宛如童話里的豌豆公主,要捧在手心裡才能被好好保護。

    事實上,他也確實那樣做了。

    謝斯止鼻端埋進她蓬軟的髮絲中央,濕漉漉的水漬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你怎麼不吹頭髮?」

    許鳶洗完澡出來時,他裝作玩遊戲,沒看見她頭髮是濕的。

    「會頭疼。」他音調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低,像融進了顆粒般沙啞。

    許鳶沒有回答,鼻音輕輕黏黏的。

    其實她真的很敏感,輕輕一碰就會將自己蜷起來。

    謝斯止的唇在黑暗裡彎起一絲弧度,沒有讓她再繼續朝床邊逃去。

    「一會兒幫你吹乾,好不好?」他輕咬她的耳垂。

    僅僅被他咬著,就如同有道電流帶著電光滋滋穿過。

    明明他也還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明明和謝盈朝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但只要和謝斯止貼近,許鳶就無法避免地想起從前的一些事。

    無論是她中了迷藥,又或是發燒那晚,她的意識都不算太清醒,可即使那樣,她也能感受到肌膚上燃起的一簇簇火苗。

    她隱約明白,自己的意識在這方面有點冷淡。

    可即使是一捆潮濕的柴,遇到了恰當的火焰,也會熊熊燃燒。

    「你身上,有我喜歡的味道。」

    寂靜的深夜裡,他的呼吸聲和說話聲格外清晰,喑啞十足。

    在他沒有進入莊園之前,記憶里的天總是灰濛濛的。

    許多年後回想起來,暗沉或許不是天本身,是他幼年時陰鬱的心情。

    母親靠夜晚擺地攤賺一點錢,連給他們找一個穩定的住處都很難,更別說新衣服和豐富的食物了。

    所以小時候的謝斯止,總是髒兮兮的,還總餓著肚子。

    母親的地攤擺在一個燒烤攤旁邊,賣一些小女孩喜歡的皮筋和發卡。在油煙里浸了一個晚上,那段時間,謝斯止最常在女人身上聞到的,是夜市上的油煙味,他從不知道,人身上可以是香的。

    帶著他,她辛苦極了。

    有段時間,女人想過把他拋棄。

    她帶謝斯止去城郊的遊樂場玩了一天,給他買了麥當勞新出的兒童套餐。

    那天謝斯止很開心,從小到大第一次吃到炸雞漢堡,他以為苦日子就此結束,一切都要好起來了。

    直到女人藉口去洗手間,天黑時也沒有回來,謝斯止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悽苦、窮困的童年造就了他早慧的性格,或許其中還有一點謝家基因的影響。

    年僅八歲的他不哭不鬧,安靜地坐在遊樂園的長椅上,看了一場城市衰敗的落日黃昏。

    遊樂園要關門,保安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他搖頭,一個人沿著城郊之間的馬路走回了城市。

    他知道家在哪條路上,也知道,只要去找警察,他們就會把他送回女人身邊。

    可他沒有那樣做。

    遇見許鳶,是在他流浪的第二個月的某一天。

    他在竹南路12號的門外躺了一整個晚上。

    直至今日,謝斯止仍記得那晚的寒冷、飢餓與天上璀璨的星海。

    十幾年前,城市的燈火還沒有現在這樣繁多。

    後半宿,路燈熄滅,繁星爍爍,鋪滿了整個夜色。

    謝斯止後來無數次回想,究竟是那晚的記憶令他深刻,還是清晨時遇見的女孩在他記憶里留下了深重一抹,所以,他才會去反覆回憶那一天那一夜,以至於十多年後,他仍記得那晚的星河。

    謝斯止第一次聞到人身上的香味,就源於許鳶。

    女孩折回到他面前,伸出白軟的小手,遞給他一隻玻璃糖紙折成的紙鳶。

    那一刻,他從她身上味道無比溫暖的氣味。

    就如同此刻。

    許鳶身上散發著沐浴露和洗髮水清甜的香味。

    可當謝斯止毫無距離簇擁住她的那一瞬,感知到的並不是花香果香,而是源於靈魂之內溫暖的香味。

    那對在地獄裡仰望人間的鬼魂而言,是一道清澈如水,足以把他卑劣靈魂照亮的光芒。

    那讓謝斯止想起了沙漠裡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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