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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N國那一年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跡。
許鳶曾經問過,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留下那樣恐怖的疤痕,只是謝斯止從來都閉口不言。
「不去洗澡嗎?」他狀似平靜地問。
浴室和臥室之間的隔斷是磨砂材質的玻璃,雖然並不清晰,但能映出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許鳶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洗澡,於是推脫:「我沒有帶睡衣。」
謝斯止盯著她,像是在揣摩她的心思。
女孩臉上什麼都看不到,她把情緒掩藏得很好。
他把自己的襯衫遞給她。
那襯衫是新換的,乾乾淨淨,沒有一點汗味,料子柔軟,穿它睡覺應該會很舒服,可許鳶並不想。
「不要。」
「你如果更想要裸.睡,我舉雙手贊成。」
「我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她小聲說。
許鳶今天穿著牛仔褲和一件略微緊身的淡綠色針織衫,上身線條被衣服淺淺勾勒出來,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腰線。
她衣服款式一直都很簡單,可她總是那麼得體,永遠也不會讓穿在身上的衣物出現褶皺。
「明天你要穿著弄皺的衣服,陪我在城裡逛嗎?」
「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許鳶以為今天過了就算結束,所以聽到這話時,有些惱怒。
裴霽言還被他關著,謝盈朝正滿世界找她,而謝斯止卻這樣沒心沒肺,拉她在小城裡閒逛。
「是因為擔心裴霽言,所以才急著回去嗎?」
「小花也還沒有餵。」許鳶指的是裴霽言送她的那隻小德文貓。
謝斯止漫不經心地笑,眼裡卻藏著冷光:「如果你的衣服皺了,我很可能會多玩幾天,玩到我心情好為止,至於地下室里的人和屋子裡的貓會不會餓死,那不在我的考慮範疇。」
言下之意,是強迫許鳶穿他的襯衫。
對他這琢磨不定的脾氣,許鳶已經沒有力氣生氣了。
她相信謝斯止說得出就做得到,想到被牽連的裴霽言,她拿著襯衫進了浴室。
謝斯止靠在床邊,半乾的頭髮濕漉漉,朝下滴水,沿著脖頸,流到了胸口的疤痕上。
他皮膚本就是冷白色,被臨窗的月色照映,更顯出了一分乾淨的色澤,只是皮膚上的疤痕深淺不一,縱橫疊錯。
謝斯止抬眸,望向浴室的隔斷玻璃。
許鳶洗澡時沒有開燈,昏弱的月光不足以照亮房間,他什麼都看不清。
但越是看不清,越有種奇怪的乾渴,眼睛無法窺見的東西給了他遐想的空間。
屋裡瀰漫起無形的燥熱,身下柔軟的床單、他剛洗過澡的皮膚,甚至是四周每一絲的空氣里,都躍動著令他清醒且興奮的東西。
許鳶洗完澡出來時,謝斯止靠在床頭玩手機遊戲。
他低斂著眼眸,沒有看她。
不開燈的房間給了許鳶一點安全感,謝斯止的無視也令她鬆了口氣。
許鳶穿著他的襯衫,堪堪蓋過大腿。
她視線在沙發和床上他身旁的空位間游移著,猶豫今晚要睡到哪裡。
「如果不想我動手把你抱回來,就別做沒意義的事。」謝斯止眼睛盯著手機屏幕,淡淡地說道。
第48章
他腿上蓋著薄被,可明明房間裡也不冷,在和許鳶說話的時候,他被子下身體動了動,屈膝靠在了床頭。
許鳶走到床邊,背對著謝斯止,躺在他空出的另一側。
窗外樺樹林裡傳來幽寂的鳥鳴。
月影溫柔,透過窗子在屋裡打了一層薄弱的光。
許鳶睡不著,安靜地躺著。
儘管背後的人什麼都沒做,可她感受到,這屋裡被一團粘稠的東西包裹了。
空氣悶熱,有些透不過氣,而謝斯止還在玩遊戲,仿佛著了迷。
許鳶努力把那不自然的感覺驅逐出腦海。
她儘可能地蜷起自己,和他保持著涇渭分明的界限。
沉靜的夜裡,她似乎能聽到並不存在的,鐘錶虛幻的走針聲。
窗外的鳥鳴聲也越發清晰,與之一起存在的,是謝斯止的呼吸聲。
——明明在玩遊戲,呼吸卻那麼沉,那麼重,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玩累了,手機放在床頭,躺下時,身體和床單摩擦出細微的動靜。
許鳶又朝床的一側挪了挪,儘管他們之間已經隔著很寬的間隙了。
謝斯止把被子的一角搭在她身上,被他蓋了小半個晚上,上面帶著他的體溫。
他呼吸變得輕柔和緩,和剛才天差地別。
許鳶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僵硬了一晚上的身體也慢慢舒展開了。
誰都沒有在這靜夜裡說話,也沒有動,就好像,彼此都已經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可是被子裡的溫度,卻在緩緩升高。
一開始,許鳶以為那是兩人的體溫在交纏,可她自己的手心明明很涼。
後知後覺,她才發現,滾燙的,是一旁謝斯止的身體。
「你……睡著了嗎?」她猶豫著開口。
窗外叢林裡傳來了一聲野貓的尖叫,夜晚的寂靜頓時被打破了。
謝斯止繃了半個晚上的那根線倏然斷掉。
他忽然就沒辦法繼續忍耐下去了,翻身抱住女孩。
許鳶的身體像塊滑膩的涼糕,相擁時可以澆滅他身上反覆燃起無法熄滅的火焰,讓他不至於被滾燙的欲.望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