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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裴霽言一直坐在副駕,他目睹了全程:「這就是謝家行事的手段?」
如果說謝盈朝還保存一絲人的皮囊,那謝斯止,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和他共處一個空間,很難不讓人覺得,空氣里都是陰暗渾濁的因子在遊蕩。
少年坐進車裡,嘲弄地彎起唇角:「用裴家行事的手段,恐怕我的嫂子只能去水庫里餵魚。你有時間質問我,不如打開地圖調出去往滄城水庫最近的路線。」
在他開口之前,裴霽言已經打開筆記本電腦了:「左拐,走淀河路。」
謝斯止的車消失在夜色里,保鏢在收拾一地的狼藉。
謝盈朝望著車子離去的影子,曾經一些破碎的畫面不可避免地浮現在腦海。
「我來換她。」
「只是對他而言的玩物,對我而言——」
「——可是很重要的人啊。」
「這一回,嫂子可要好好謝我,哥也是。」
「我倒是有一個中意的,只是怕丁管家不敢去問。」
「你最好祈禱許鳶沒事。」
「但凡她傷了一點,等我回來,會剝了你的皮。」
他眉梢蹙起:「嫂子嗎?」
……
裴霽言沒有使用地圖規劃的導航,那樣會繞遠。
他看著地圖,在滄城無數道路中,挑選出能最快速度穿過城市到達滄城水庫的小路。
一路上,只有裴霽言偶爾報路的聲音。
謝斯止把車子開得飛快。
凌晨一點過,滄城水庫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馬路到水庫之間有一條很長的下坡路。
一輛黑色的轎車,正以一個很快的速度,朝水庫的方向溜行。
謝斯止追上去與那輛車子並行,他搖下車窗,看到昏迷的許鳶被束著安全帶綁在駕駛室內。
她還穿著白色舞服,歪著頭,熟睡時的模樣香甜柔軟,像個小孩。
一整晚,無數人為她奔波來去,可她卻能睡得這麼安靜。
「許鳶——」
謝斯止喊她。
迷藥的效用很強,他叫不醒。
他眼底蘊起一抹陰鬱而瘋狂的顏色,腳踩油門,超過了許鳶的車。
在車身整個越過之後,他一打方向盤,將車子橫了過來,去擋那輛車的下滑趨勢。
而直接懟上那輛車車頭的位置,是裴霽言所坐的側面。
原本,車頭該飛速撞上裴霽言所在的副駕駛,他不死也得重傷。
可最後一秒,謝斯止大發慈悲地朝前開了一米。
於是,車頭堪堪避過了裴霽言,撞在了車子中後的位置上。
許鳶那輛車的下滑勢態被短暫地阻止了。
謝斯止解開安全帶下車,飛快地把昏迷的許鳶從駕駛室抱了下來。
她人剛離開駕駛室,那車就撞開了他們的車子向下溜行,滑進了水庫中,濺起一抹巨大的水花。
那撞擊力讓人頭暈目眩,雖然沒有受太重的傷,可是剛才,裴霽言確信,他在謝斯止眼中看見了一抹深入骨髓的冷意。
——他原本是想要他死的。
謝斯止沒打算掩飾什麼,他冷笑:「你的命先留著。為了救她而死,這麼大的人情,才不要你欠她。」
「你真是幼稚。」裴霽言捂著受到撞擊的手臂,「許鳶沒事吧?」
他想湊近看她,謝斯止抱著許鳶避開:「不勞你費心。」
許鳶四肢軟軟地勾住了他的脖頸,在意識昏聵之時,她呢喃道:「謝斯止……」
就這一句,驀然讓少年的心柔軟了一剎。
——她在喊他的名字,即使意識不清醒時,她的夢裡,也有他嗎?
謝斯止抱著她朝坡上走去。
整個水庫的範圍倏然被探照燈照亮。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隆聲,無數救援的車子朝坡下開來。
想也知道,這些人是謝盈朝派來的。
黑色的賓利停在謝斯止面前。
車門拉開,露出了謝盈朝平靜的臉。
保鏢下車,要接他手裡的許鳶。
謝斯止沒有放手,他靜站著,與謝盈朝對視。
那一刻,謝盈朝清楚地從少年眼中看到——深重的占有欲與陰鬱戾氣,正在瘋狂滋長。
謝斯止已經快要藏不住情緒了,他所有的心思一覽無遺。
至此,謝盈朝再沒有半分懷疑。
「辛苦了,把她還給我吧。」他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平靜地說道。
……
許鳶醒來時,已經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她搓了搓眼睛,看見謝盈朝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
「謝先生?」許鳶喊他,「我什麼時候回來的?您怎麼在這?」
謝盈朝垂著眼眸,隨手將酒杯放在了桌上。
他穿著居家的黑色睡袍,許鳶已經很久沒有見他這副模樣了。
「鄭小姐呢?」她問。
往常夜裡,他都會和鄭嘉薇待在一起,很久沒有來過她的房間了。
「鄭嘉薇失蹤了,今晚過後,弗拉克斯曼小姐的推選位只屬於你。」
謝盈朝伸出指尖,捏住了她雪白的下巴,「就像你,只屬於我一樣。」
他手下用了力,讓許鳶很疼,她想掙脫,卻掙不開。
男人的語調里暗含危險。
許鳶被推到床上,裙子轉眼間就被扯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