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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只要你退出,我會把這張照片的底片徹底刪除,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答應。」
「為什麼?」許鳶問。
「過去我想和謝盈朝結婚是因為溫家正在衰敗,只有謝氏能幫助溫家,儘管後來發生了很多事,K國的能源訂單也成功做下讓溫家緩了一口氣,但想溫家恢復到從前的鼎盛,光靠自己是沒用的。」
許鳶安靜地聽她說。
「弗拉克斯曼小姐的頭銜就是最好的入場券,得到它,就有辦法通過聯姻拯救家族,如果沒有你,我拿到分院的推選名額會毫無懸念。」
「你忘記鄭嘉薇了。」許鳶提醒她。
「她不配。」溫楚溺說,「我諮詢過弗拉克斯曼學院本部,就算謝盈朝把她捧上了分院的推選位,也絕不會讓她那種人代表分院去參賽,所以,最終的可能是分院推出兩個人一起去到K國參加評選,費迪南德院長有這個權利。」
「我現在要的,正是另外一個推選位。」
許鳶靜了靜:「你口中的家族衰敗,會帶來什麼?」
溫楚溺:「溫家已經跌出了H國四大財閥之列,甚至連學院的贊助人都做不了……」
「所以呢?」許鳶凝視著她,「你會因此失去什麼嗎?比如自由,又或是生命?」
溫楚溺一怔。
即使衰敗中的溫家,能量也不可小覷。
至少溫楚溺這一生,絕不會為錢而發愁,她只是想要更多、更好的。
許鳶說:「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溫楚溺沒想到她會拒絕得這麼幹脆,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照片:「所以,這樣東西落在謝盈朝的手裡也無所謂?」
許鳶平靜:「你認為,在有了鄭嘉薇之後,謝先生還會在乎我嗎?」
溫楚溺蹙眉,正要說話,一個聲音開口打斷了她。
「你們在聊什麼?」
溫楚溺回頭。
只見謝斯止抱臂倚在敞開的門框前。
看到他,溫楚溺就想起那年清晨,他一個人坐在溫家大廳時的懶散模樣,頓時拘束起來。
謝斯止走過來,從她指尖抽出相片:「威脅人這種事,可不是好女孩應該做的。」
他把那張相片撕得粉碎,隨手丟進了垃圾桶里。
溫家的能源訂單之所以能做成,是因為謝斯止在K國的人脈。
只要謝斯止想,那還沒有結束的訂單隨時可以中止。
溫楚溺在他面前不敢反駁,她想說的話通通咽回嘴裡,轉身走了出去。
麗樺還沒有回來。
謝斯止站在許鳶面前。
餐廳鬧劇之後,謝斯止從未找過她。
就算見面,也只是在學院裡偶爾遇到。
謝斯止看她的眼神叫她心慌。
他不再裝小狗撒嬌了,而是把自己的情緒,毫無保留地展露給她——透過那雙淡漠的眼睛。
與他對視,總叫許鳶覺得,再靠近一點,他就會控制不住把她吞掉。
所以每每遇見,許鳶都是直接走開,而謝斯止從沒有阻攔。
外面喧嚷的聲音似乎一瞬間消失了,更衣間落針可聞。
「你還是來了。」
一片安靜中,謝斯止先開口:「看來裴霽言的死活,你一點都不在乎。」
許鳶察覺出他語調中的危險。
她下意識後退,下一秒,被他堵在了化妝檯前。
他嗓音低啞:「還是說,你認定了我喜歡你,所以,不會真的對你做什麼?」
第42章
「我從沒認定什麼。」
「你認定了要離開。」謝斯止盯著她,「只要找到機會,你就會毫不猶豫地逃走,永遠,永遠不再回來。」
他湊近她,聲線忽然變得溫柔了:「許鳶,你有沒有哪怕一刻,想要因為我而留下來?」
許鳶垂著眼:「你的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
謝斯止的問題太遙遠了。
一隻連自由都沒有的籠中鳥,雖無法控制自己對誰產生感情,但她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
有些感情本就不該產生在這樣污濁的環境裡,否則糾扯成一團理不清的亂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她也清楚,謝斯止對於「愛」這一字了解有限。
他或許知道,什麼樣的情感波動,意味著他愛上了一個人。
比如,看到她就想要保護,看到她的身心屬於別的男人,會發瘋般的嫉妒。
但他不明白,該怎樣去愛一個人。
他那對愛有限的認知,致使他根本無法了解她心中的溝壑。
謝斯止擰起眉梢。
「我想要的感情,是基於平等、尊重、理解之下產生的。」許鳶看著他,「你根本不懂。」
因為他不懂,更做不到。
所以許鳶不會把自己的感情宣之於口。
「那你教我。」他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柔軟了,聲音帶著一絲懇求,「教我,不要走,好不好?」
許鳶抿著薄唇,還是搖頭。
也許謝斯止說得對,愛對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如果有機會,她只想在國外僻靜的地方買一座小房子,自由、安靜地生活,這輩子都不要愛誰或被人愛也沒關係。
謝斯止在感情上太孩子氣了。
儘管他用一種卑微的語氣懇求,但許鳶不認為,一個人印在靈魂深處的東西,僅僅靠「教」就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