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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謝斯止沉默,他盯著她蓬鬆黑髮掩蓋下的那一截瓷白色的脖頸。
他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謝盈朝不要再碰她。
從N國回來後,他總會在她身上看到男人留下的痕跡。
總會在夜裡想她睡不著的時候,透過房間裡的攝像頭,看到一些令他痛苦的畫面。
只要一想到,她的身體和世俗上的身份都屬於另外一個男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發瘋的念頭。
可這一切的根源,他無法去怪任何人。
痛苦存在於每個難眠的日日夜夜,幾乎把他撕裂了。
他僅有的一個夜晚安穩無夢,是在她發燒那夜,抱著她入眠。
只有在她身邊,他心底的陰暗情緒才能被短暫地壓住,所以那些日子,他時時刻刻都要出現在她面前,或強迫,或無賴,朝她要一個吻。只有那樣,他才能從她身上汲取到他想要的溫度,把這一年漫長的時光熬過去。
但他心底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再痛苦,也不能放她離開。
她留下,一切結束後,他還千萬次機會從頭開始,即使過去的許鳶牴觸他也沒有關係。
一旦她走了,像她這樣看似溫柔卻對他殘忍、連愛意都隱藏得密不透風的人,一定會不留一絲痕跡。
——世界如一汪深邃之海,她如同一顆水珠墜落在茫茫海中,他會再也找不到她。
謝斯止走近一步,身體貼得她很近,許鳶想要後退,被他伸手按住。
他垂著眼:「愛你對而言從不重要,我對你而言也不重要,你只在乎自由,對嗎?」
許鳶不理解他為什麼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為什麼突然提到他與愛。
但他每說一句,她就能感受從他身上傾瀉而來的壓迫感。
她意識到,此刻的謝斯止是在動怒。
——不是生氣那樣簡單,而是真切存在的怒意。
她仰頭,用清澈的眼眸與他對視:「不該是這樣嗎?」
謝斯止死死地盯著她。
許久後,他聲音靜得沒有一點波瀾:「該是。」
第40章
謝盈朝與鄭嘉薇的訂婚宴如期舉行。
許鳶沒有去參加,聽尹荔說,那場訂婚宴十分奢華,轟動了整座滄城。
訂婚宴後,鄭嘉薇成為謝盈朝真正意義上的未婚妻。
她在莊園和學院原本就囂張的氣焰,更加不可一世了。
「她那樣子,就像久貧乍富沒見過好東西似的。」尹荔現在的頭號公敵已經從溫楚溺轉移到了鄭嘉薇的身上,逮住機會背後就要損上兩句,「最近聽我爸說了一件事,你知道謝紹吧?謝盈朝的伯父。」
許鳶見過那個男人,氣勢可怕。
他是上一代掌權人的有力競爭者,在謝氏地位十分穩固。
「這兩個月謝氏內部出事了,具體不清楚,只知道謝盈朝似乎在動手拔除謝紹在謝氏的根系,兩股勢力起了很大的衝突,前些天訂婚宴結束後,謝紹不見了。」
許鳶:「什麼叫不見了?」
尹荔:「你在謝家,一點八卦都沒聽說嗎?」
許鳶從不多嘴過問謝氏的事情,對於這些,她確實一無所知。
她只知道,那年爆炸雖然是謝斯止搞的鬼,但他把那件事的線索嫁禍到了謝文洲的身上。
謝盈朝派人調查了很久,最後一切都指向謝文洲。
儘管這樣,謝盈朝也沒有對他動手。
因為謝文洲的父親謝紹——他在謝家的地位太穩固了。
動他,勢必要在謝家內部掀起一場波瀾,如非必要,謝盈朝不願意這樣。
這次謝盈朝直接對謝紹出手,一定是發生了更嚴重的事。
許鳶想到了王明江,他能帶著帶著槍枝潛入安保森嚴的謝氏大廈,一定有內鬼幫他。
難道王明江背後的人是謝紹?
這倒是可以解釋。
有一有二不能有三,如果謝紹一家幾次三番踩到謝盈朝的危險線上,那麼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繼續容忍下去,只是謝紹的實力太強勁了,這是場險象環生的惡鬥。
尹荔說:「謝盈朝的手段真狠啊,才兩個月,謝紹在謝氏的根系就基本被拔乾淨了,謝紹根本鬥不過他,他在這種時候消失,總覺得背後有更大的陰謀,這是我爸說的,你最近別回謝家的莊園了,跟我住吧。」
許鳶搖頭:「我不能外宿的。」
「好吧。」尹荔惋惜地說,「那你在學院要一直跟著我,我怕鄭嘉薇找你麻煩。」
三天後就是弗拉克斯曼小姐在分院的最後一項特長選拔,以表演形式展開。
屆時,學院禮堂會作為選拔地點,邀請學生、一些有名的社會人士共同投票評選。
幾項考核的分數相加,得分最高者就可以代表分院參加K國的最終評選。
尹荔:「你之前提起的裙子,我找了幾個設計師,但做出來的效果都不太貼合,所以就讓尹宸去拜託了他認識的一位設計師,艾倫·朗曼一直對東方美學很感興趣,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她遞給許鳶一個精緻的紙箱,裡面是條以水墨元素的白色舞服。
許鳶:「謝謝你們。」
尹荔大咧咧地說:「雖然你可能不會再回來了,但只要知道你在世界上某個角落裡過得好,我也會開心啊。」
「能認識你和尹宸,真的很幸運。」許鳶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