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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尹荔的咆哮聲幾乎把房頂給掀了。

    尹宸原本坐在窗邊打遊戲,實在受不了她的嗓門,溜出去了。

    休息室里,許鳶沒有說話,只有麗樺跟她同仇敵愾:「鄭嘉薇連最基本的道德都沒有,不說其他的,要是她來參加禮儀考試,絕對零蛋!」

    「聽說下周謝盈朝要和她訂婚。」尹荔喪氣道,「許鳶你說句話啊,要不要我想個辦法把訂婚宴破壞掉?」

    許鳶正在吃桌上的玫瑰提子。

    尹荔恨鐵不成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吃!」

    她把果盤拿走,坐在許鳶面前:「說話!你給個表態,只要你看不慣那女的,我來幫你想辦法。」

    許鳶咽下口中的提子:「你都二十一歲了,怎麼還說這種幼稚的話?」

    尹荔氣餒:「那可是謝氏的女主人!溫楚溺攢足了勁兒都沒夠得上,憑什麼便宜那個女人?我雖然討厭溫楚溺,可鄭嘉薇連給溫楚溺提鞋都不配,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嫁給謝盈朝啊?」

    「我現在只想把弗拉克斯曼小姐的考核做好,剩餘的,沒有精力去思考。」

    尹荔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你說得對,你這麼優秀,一定能被分院推選去K國參加最後的評選,就算不拿到弗拉克斯曼小姐的稱號,只要進入了最終評選,也絕對能找到一個比謝盈朝更好的男人。」

    許鳶笑笑,沒有接話。

    尹荔突然看著麗樺:「我還是不爽,我要去院長室鬧一鬧,你跟我一起。」

    麗樺:「為什麼是我?」

    「你看起來就很會吵架啊,我要去拔費迪南德的鬍子,你要幫我。」

    「……可是謝先生說了,我不能離開許小姐。」

    「這裡是尹家的休息室,你還怕她丟了?」尹荔不由分說拉著麗樺出去。

    麗樺大喊:「尹小姐你別這樣,太不雅觀了,快鬆手——」

    尹荔強行把麗樺拖走了。

    一開始許鳶還有點茫然,直到聽見背後的門響,一回頭看見裴霽言從臥室里走出來,她才明白。

    很久沒見了,裴霽言還是那副溫柔的樣子,只是瘦了一些。

    他凝視著許鳶:「我請尹荔給我們製造獨處的機會,一開始她拒絕了我,出於無奈,我把我們之間的約定告訴了她,她是個很好的女孩,聽說想要逃離莊園是你心愿後,就答應了幫我,不,是幫我們。」

    「所以剛剛她說那些話……?」

    「是在確認你的想法。」

    許鳶點點頭:「你找我有事嗎?」

    「我聽說了一些事情,今早也跟費迪南德院長證實過了,鄭嘉薇直接跳過初選進入了終評階段,這是謝盈朝的意思。我問院長,如果謝盈朝想,分院最終的推選名額是否會受他的意志影響,院長模稜兩可。」

    裴霽言英俊的眉梢緊蹙:「如果鄭嘉薇想要得到分院的推選名額,哪怕她什麼都不做,也很有可能如願以償。」

    「上午禮儀考核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私下用學生會會長的權力查過你的成績,在初選中,你的總成績第一,超第二名溫楚溺十二分,不出意外,分院的推選名額會是你的。」

    許鳶笑笑:「所以,現在鄭嘉薇是那個意外,對嗎?」

    裴霽言困擾道:「尹荔也很不滿,裴家、尹家都是學院的贊助家族,如果你需要,我來想辦法聯合幾家向學院施壓,或許可以改變些什麼。」

    「不。」許鳶連忙說,「別為我得罪謝盈朝,不划算。」

    「不這樣做,你要怎麼辦?我們又要怎麼辦?」裴霽言聲音有些激動,「只有去到K國,我才有辦法讓你永遠逃離謝氏的魔爪,如果沒有合理的動機去K國,一切就會前功盡棄,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許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只知道,如果因為幫我而讓你感到為難,我會愧疚。」

    「你為什麼,總是對我說這樣客氣的話?」裴霽言朝她走近了一步,「許鳶,你看著我。」

    許鳶抬頭看他,裴霽言的目光溫柔得叫人心碎。

    「我常常想起從前。」許鳶與他對視,輕聲說,「如果父母沒有離世,我的生活按部就班走下去,或許我們真的可以成為別人口中天造地設的一對,但現在我所擁有的一切都被命運碾碎了,就算把它撿起來拼合縫補,也沒有辦法復原。」

    「儘管你不說,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

    「因為給不了,所以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用危險換來的好意。」

    「為什麼給不了?」他問。

    從前念書時,裴霽言能感受到,許鳶對他有著遠超朋友的好感。

    他以為,他們在一起,也許需要一點時間,但那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

    可現在,有些東西似乎不受控了。

    他的視線一刻不離面前的女孩,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愧疚。

    裴霽言低頭,望著她柔軟的發頂:「你曾經說過,不會在這樣的境遇里去考慮喜歡這樣的情感,但是現在的你,違背了自己當初說過的話,你的心裡已經有人了,對嗎?」

    許鳶抿著唇,沒有回答。

    裴霽言執著地看著她:「是謝斯止?」

    許鳶抬起頭,用那雙清澈的眼眸看了他一眼。

    裴霽言什麼都明白了,他苦澀地笑笑:「我就知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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