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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謝盈朝不會進來。」謝斯止神情散漫,似乎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平靜道:「我比你更了解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如果他自己找到這個房間,倒是可能走進來看看,但以這種方式讓他發現我在房間,並且對他提出了邀請,他絕不會進來。」

    「就算是這樣……」許鳶聲音低了低,「你也太過分了。」

    「我看你要謝謝我才對吧?」

    「謝你?」

    「如果不是我想到了這個辦法,等到他突發奇想自己走了進來,你要怎麼辦呢?」

    許鳶臉紅:「到時候再像剛才那樣不行嗎?」

    「你覺得呢?」

    謝斯止灼熱的氣息通通噴灑在了她臉上,拂起她的髮絲,撓得她很癢。

    「臥室沒有關門,我們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卻一直靜悄悄的,等他進來那一刻才假裝做那種事,許鳶。你認為,謝盈朝會被這種伎倆糊弄過去嗎?主動權這種東西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才好,否則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許鳶腦袋暈乎乎的,沒太聽清他的話,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滾燙的身體和呼吸上了。

    她別過臉去:「謝斯止,你離我太近了,讓開一點。」

    他不僅沒有讓開,反而變本加厲地貼上了她:「就要這麼近,只有離得這麼近,你的眼裡才能看見我。」

    許鳶沉默。

    她並非感受不到他此刻的狀態,在他親昵地用鼻尖蹭她臉頰的時候,她覺得他每一寸皮膚都在著火。

    只是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他,所以選擇了沉默。

    謝斯止鼻尖埋進了她的頸間輕嗅。

    她剛下烘焙課,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食物的甜香,令他著迷。

    「今天的烘焙課上教了什麼?」

    「奶酪甜餅。」

    「你會做蛋撻嗎?」

    「嗯。」

    「那改天做給我吃好不好?」他笑起來,像極了從前陽光的謝斯止。

    許鳶沒有回答,她濃密的眼睫顫了纏,視線落在他的傷疤上:「這些傷,是在N國留的嗎?」

    謝斯止輕輕地嗯了一聲。

    「怎麼傷的?」

    他垂下眼眸:「我做錯了一件事,就當是贖罪吧,這是我應得的。」

    他不想回答,許鳶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靜靜看著他的傷疤,想著,這些傷留下的時候,會有多疼。

    兩人都不說話,謝斯止也不肯放開她。

    一時間,空氣里滿溢著寂靜和悶熱的焦灼。

    是許鳶先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她問:「你現在出去,謝盈朝會進來嗎?」

    「據我所知,他沒有窺探別人事後房間的癖好。」

    「那你能不能先出去啊?你主動提出帶他去學院走走,或者用什麼別的藉口,總之,讓他離開這裡。」

    這話說完,她看見謝斯止挑起了漂亮的眉梢。

    「三分鐘。」他語調沉了下來,有點不爽,「距離謝鐸關上那扇門才過去了三分鐘,你現在就讓我離開,合適嗎?」

    許鳶困惑,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又在生什麼氣,在這方面,她向來是有點遲鈍的。

    等她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謝斯止的意思時,臉頰瞬間紅得像能淌下血來。

    「難道是因為謝盈朝很弱,所以在你的認知里,男人都該是那樣?」

    許鳶想說不是的,可她沒能說出口。

    因為她看見,謝斯止的眼裡蘊上了一層晦暗卻欲澀的東西。

    他嗓音啞得令她感到一絲危險:「如果是這樣,那我不介意為你演示一下,男人應該是什麼樣子。」

    「我也很願意……」他頓了頓,輕聲貼在她的耳側,「讓你快樂。」

    第32章

    許鳶的母親是個內斂的女人,說話溫聲細語,從不對人生氣。

    她懂音樂、舞蹈、美術、哲學,和許多生活的情趣,似乎世界上沒有她不會的東西,完美得不像真實存在的人,如果非要雞蛋裡挑骨頭去找哪裡有缺陷,那一定是,她的性格太害羞了。

    從小到大,就算在家裡,許鳶都沒見過母親與父親有太親昵的舉止。

    哪怕父親只是在許鳶面前拉一下她的手,都會被她臉紅著掙脫。

    仿佛在母親的認知里,這不是優雅的女人該做的事,尤其在孩子面前。

    許鳶在成長的過程中,多少受到了她的影響。

    在同齡男孩熱衷於看一些帶顏色的光碟漫畫,同齡女孩私下裡和密友談論怎樣做能讓自己愉悅時,許鳶對於這些事一無所知。

    她像一隻柔軟的、純白的羔羊,迷迷茫茫的單純氣質總讓人想要把她弄髒或吃掉。

    謝盈朝不會去討好女人,哪怕跟了他一年,許鳶對於這件事的認知仍是痛苦居多。

    她偶爾會想起一年前那晚和謝斯止在酒店床上,意識模糊時分明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感覺,可她無法確定那是不是藥物帶來的副作用。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許她想太多,因此很長一段時間,許鳶都把那晚的記憶封閉了起來。

    但此刻,她被迫記起。

    她手背擋住眼睛,另只手稍稍向下,就能觸碰到謝斯止濃密的頭髮。

    他髮絲蓬鬆柔軟。

    如果沒有摘下偽善的面具,還是從前那個溫柔陽光的少年,許鳶或許會覺得該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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