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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離傍晚的會議還有一會兒,謝盈朝現在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一下。

    他靠在沙發上,長腿翹著,即使是在放鬆時候,身上的西裝也一絲不苟,給人一種鋒利的威嚴感。他的長相是很英俊的,但融合著他那特殊的、上位者的氣場,總叫人覺得隔著千萬重的冰山,難以接近。

    謝鐸給他倒了杯水。

    謝盈朝接過:「這裡變了很多。」

    「是啊。」謝鐸笑笑,「以前這間休息室,是大哥在用。」

    謝盈朝也是在弗拉克斯曼學院念的書。

    弗拉克斯曼建校百年,歷史上最快拿到畢業證的學生用了兩年半時間。

    這一記錄的保持者,正是謝盈朝本人。

    有時候,謝鐸不得不承認,謝氏的基因落在他們兩兄弟這一組上的格外優越。

    謝盈朝念書的時候其實並不專心。

    當時弗拉克斯曼公爵的大兒子埃德溫也暫居滄城,他們在享樂這件事上十分投緣,玩得很花,總在這間休息室里搞一些奇怪的聚會,費迪南德院長頭疼不已,但又無法管教。

    後來父親意外去世,家族動盪,謝盈朝才認真起來。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把心思都用在念書上,拿畢業證根本用不了兩年半的時間。

    當初充斥著燈紅酒綠、靡亂氣息的房間已經改頭換面了,到處都是謝鐸的書和資料。

    其實謝鐸也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花花公子,至少這間寬敞豪華的休息室,他用在了正途上。

    謝鐸:「去年建校日舞會,伊恩代表弗拉克斯曼家族出席,他跟我聊起過,大哥當年和埃德溫的一些事跡。」

    謝盈朝唇角彎起:「年少不懂事而已。」

    「你也會有不懂事的時候嗎?」

    「那是每個人必要經歷的一段時光,想要攀越的山峰越高,所經歷的晦暗就要越深,只有陰暗的東西才能磨練出無情的人性,一個人太重感情就會軟弱,而軟弱是通往巔峰之路的阻礙。」

    謝盈朝難得像這樣和他閒聊。

    謝鐸思考他的話,竟然覺得有些道理,沒法反駁。

    「不過大哥現在,也有了自己的軟肋。」

    放在兩年前,謝鐸很難想像謝盈朝這樣的人會做一些事。

    比如把莊園裡的女人都送走,比如花心思研究怎麼送禮物,雖然他的大多數禮物,許鳶根本不收。

    再比如,謝鐸曾以為,女人之於謝盈朝而言,只是玩物而已。

    可當他在某天深夜裡,看到玻璃書房亮著橘色的燈光,謝盈朝靜坐在書桌前,托著下巴端詳正在一旁認真看書的女孩的側臉,他忽然覺得,有些事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樣。

    「你指許鳶?」謝盈朝音調淡淡的,「她是個讓我感到很舒服的女人。」

    ……

    休息室除了客廳之外,還有寬敞的臥房。

    豪華大床上鋪著黑色的緞面床單,厚重的窗簾完全擋住了窗外的光。

    屋裡漆黑、悶熱。

    因為過度緊張,許鳶撐在謝斯止胸口的掌心滲出了一點細汗。

    剛才聽到謝盈朝的聲音後,謝斯止直接拉她進了臥房。

    當時謝盈朝和謝鐸已經在門口了,強行關上臥房的門必然會被聽到聲音,從而讓他們知道,屋裡有別人。

    所以謝斯止沒有關門,留了一條縫隙,客廳的交談聲,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藏在被子裡,許鳶不知道為什麼謝斯止要拉她到床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出來了。

    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怕客廳里的人聽到。

    謝斯止赤著上身,他能感受到許鳶掌心的汗。

    於黑暗中,他的唇找到了她的耳廓,貼著她冰涼的皮膚,低低道:「你很緊張啊,嫂子。」

    他語氣輕鬆,帶著一點調笑的意味,在這種時候,尤為輕佻可惡。

    許鳶抬起眼眸,即使光線暗淡,她的眼睛依然明亮有神:「噓——」

    謝斯止滿不在乎,他拉過她的手,把她指尖抵在唇邊,一根根輕吻。

    許鳶又怕又氣,只能努力地用一雙水凌凌的眼眸兇狠地瞪著他。

    可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哪怕生起氣來也沒有氣勢,反而讓人覺得是在撒嬌。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謝斯止嗓音低啞,像是警告。

    他把許鳶擁在懷裡,被子裡的溫度隨他體溫的升高,一點點躁了起來。

    夜夜入夢的那具柔軟的軀體就在身下,每呼出一口氣,謝斯止都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了。

    他腦子裡的一根線崩得很緊,不是因為緊張或害怕。

    而是他需要以此來提醒自己,屋外還有人,儘管他很想,但此時不該,也不能。

    可偏偏許鳶對於他正在竭力忍耐的狀態一無所知。

    她像一隻被欺壓的小貓,推他,推不開,於是只好又變成一隻柔軟的蠶,試圖從他身下鑽出去。

    她動作儘可能放很輕了,可動作間仍不小心觸碰到某些不該碰的地方,偏偏她還是一副一無所知的懵懂模樣。

    謝斯止難以抑制地發出悶悶的一聲。

    某一刻,他甚至懷疑,謝盈朝其實不行吧?他找女人只是為了掩飾自己不行的事實。

    不然怎麼解釋,她此時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麼純粹又那麼無辜,好像她什麼都不懂,什麼壞事都沒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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