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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但一想到,這樣做可能會把裴霽言拖下水,她總覺得愧疚。雖然裴霽言反覆跟她說,不用在乎他,那是他心甘情願的事,可許鳶始終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別人冒著巨大風險遞送來的好意。
再比如謝斯止。
早上見到他平安回來的喜悅已經被衝散的差不多了。
才短短一天,他就在她面前流露了那麼多的惡劣,並且,他似乎並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在斷電的萬聖夜裡強吻她、撫摸她、故意弄傷自己扮可憐博取同情、用她和裴霽言的過去威脅她。
如果他從前的模樣不是裝的。
許鳶實在無法理解,一個人怎麼能突然惡劣成這個樣子。
想到他,她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枕頭的邊緣,在布料上發出嚓嚓的聲音。
陽台上傳來窸窣的響聲,她以為是風吹的,沒理會。
直到陽台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她才猛地從床上坐起。
她住二樓,謝斯止不知沿著哪裡爬了上來。
隔著被風吹起的紗簾,他脊背筆直,站在陽台的門外靜靜地看著她。
就著如水的月色,他先是看見了女孩眼中的倉惶。
在看清他的面孔後,那點倉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
她朝後縮了縮身體,動作間,睡裙的肩帶從肩膀落在了手臂上,露出了一片雪白、柔軟的溝壑。
許鳶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說話,卻沒找到合適的開場白。
在她晃神的功夫,謝斯止已經走進來了,他順手鎖上了陽台的門。
「謝盈朝送你的?」他視線落在床頭的手機上。
那手機的牌子昂貴且限量,許鳶的性格不會使用這種東西,倒符合謝盈朝的一貫風格。
許鳶已經在莊園過了兩個生日。
她去年生日,謝盈朝除了送她一些小玩意,還在拍賣場花了幾個億拍下了她喜歡的畫家的畫作和喜歡的作家的手稿,今年生日,則是送了她一台全球限量的跑車、一艘遊艇和一幢花園洋房。
去年的大火燒了半個莊園的建築,她現在住的小樓被謝盈朝找人從內到外翻修過一遍,風格、擺設全是按照她喜歡的樣子布置的,隨便一個古董花瓶都要上千萬,圍著小樓的玫瑰田也被謝盈朝清理了,種上了她喜歡的矢車菊和虞美人。
除此之外,平日裡他出手也相當闊綽,昂貴的珠寶、高定的衣裙……像是不要錢一樣朝許鳶這裡送。
只是許鳶幾乎不會使用就是了,聽說謝盈朝送她的房子她都沒走進去過,車子、遊艇更是放在那裡落灰。
謝斯止有時會想,作為一個男人,謝盈朝實在無可挑剔,換作別的女人,早就對他死心塌地了。
但許鳶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心裡有屬於自己的世界。
她想要的東西,謝盈朝從來都給不了。
謝斯止拿起手機,和謝盈朝放在書房桌上的那隻,剛好配成一對。
面對愛意,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免俗。
用情侶手機,難以想像這樣的事情會出現在謝盈朝身上,但確實發生了。
他彎唇笑笑,把手機遞給許鳶:「既然是他送的,一定存了他的號碼。」
「打電話給他。」他語氣平靜,「告訴他,我闖進了你的房間,他聽到後一定會立刻趕來,為了保護你,他會先抽我一頓鞭子,再把我送去N國待上幾年也說不定。」
許鳶沒有接手機。
「不捨得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許鳶蹙起眉梢。
白天一副扮弱裝乖的面孔,晚上又是這樣,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
一年之後面對他,像是在面對一個她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
不過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夜,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傻?」謝斯止聲音壓得很低,落在她耳朵里有幾分粘膩曖昧的意味,「難不成你以為,我出現在這裡,是為了請你陪我看窗外的月亮?」
許鳶聽出他語氣中的危險,她拽著薄被,朝自己的身上攏了攏。
可身後沒有太多的空間能供她逃難,她逃不到哪去。
謝斯止單膝跪在床沿上,輕輕俯身,瘦削的身形在月色里投落了一道清晰的影子,把她囊括在了自己的身下。
「我在N國的每一天都在想你。」
他視線沿著她烏黑的髮絲向下,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安。繼續向下,是她側臉淡紫色的吻痕,白天用粉底蓋住,現在卻一覽無遺。他清楚那吻痕來自於誰,要用盡全部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不對她發瘋。
再向下,他目光頓住。
借著居高臨下的角度,他能清楚地看見她低領睡裙之下的風景,叫他口乾舌燥,呼吸一瞬間熾熱了。
「你呢,有想過我嗎?」
許鳶沒有回答,她身體緊繃著,但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惹怒了他。
這像兔子一樣柔軟的模樣讓謝斯止覺得有趣,他惡劣地開口:「許鳶,真的很想把你按在床上,做一些我喜歡的事。」
他默默觀察,看見她的眼裡帶了一點驚恐之後,又笑笑:「但我知道,這樣對誰都不好。」
「現在的我,還有理智,還可以忍耐。」
「我只是想完成白天沒有完成的那個吻。」
「在醫護室里,你給了我一巴掌,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