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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他眼底看不透的陰霾稍稍散去了,眼眸明亮地凝視著她:「你認識一個叫肯·哈勒姆的人嗎?」

    許鳶想了想,繼而點頭。

    關於肯·哈勒姆的身份,她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N國人,並且在N國很有能量。

    大半年前,他受邀參加謝氏的晚宴,是謝盈朝的客人,但謝盈朝和他不算熟,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那晚謝盈朝摟著許鳶的腰,對肯·哈勒姆介紹,她是他的未婚妻。

    謝盈朝和他聊了許多N國的形勢、謝氏在海外的生意,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提過遠在N國的謝斯止。

    許鳶在學院學了斯瓦希里語,斯瓦希里語是N國的官方語言。

    在宴會即將結束時,她在洗手間外遇到了肯·哈勒姆。

    當時四周只有他們兩人,不知怎的,許鳶腦袋一熱,主動和他搭了話。

    她說,謝盈朝礙於面子不好提起,但他在N國有個弟弟,叫謝斯止,如果能遇到,還請他多多照顧。

    肯·哈勒姆很爽快地答應了。

    謝斯止提起這個人,說明他們在N國遇見過。

    許鳶的臉沒來由的一紅:「他都對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謝斯止將車停在學院的門前,等待門衛打開大門。

    他指尖觸摸著腕上的珠子,低垂著眼眸:「只是說,有人很關心我。」

    沉香珠被他盤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音。

    許鳶沒再作聲。

    謝斯止偏頭看她,見她思索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在他左邊的唇角,有一道暗紅色傷口,是昨晚將女孩按在油畫教室強吻時,被她掙扎時咬破的。

    許鳶也是剛剛才發現他唇上的傷,她靜了片刻,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

    「昨晚在哪裡?」

    謝斯止裝模作樣思考了幾秒:「我想應該是在萬聖夜的遊戲場上,謝盈朝的衣服不見了,只能由院長作陪在學院裡閒逛,我要是他,一定會很掃興。」

    說到這裡,許鳶大概猜出了八九分,她漂亮的眉頭蹙了起來:「你嘴上的傷……」

    她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謝斯止摸摸唇角,坦然地承認:「你說這個啊?是你咬的。」

    他笑得沒有半分歉意。

    當看到這樣的笑容時,他平安回來帶來的喜悅在許鳶心裡被盡數沖淡了。

    想到昨夜,他扮演成死神不由分說地將她按在油畫教室里親吻,許鳶心裡就升起一陣難言的羞恥和怒意。

    太久沒見,她怎麼忘了呢?

    他一直都是一個惡劣的人,不會因為去了趟N國就有所改變。

    看著她眼裡一點點濃重的怒色,謝斯止仍在笑:「我要是你,才不會戳破這層窗紙。」

    「我已經很努力地在忍耐了。」

    「你把事情戳破,叫我怎麼辦呢?許鳶,從前就說你傻,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認真反思過自己?」

    許鳶被他的邏輯驚呆了。

    是他蠻狠地把她堵住強吻,被戳穿後還一副不思悔過的樣子,他竟然讓她自我反思?

    許鳶很少有被氣到失語的時候,這算一次。

    可她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緊接著,她看見謝斯止的影子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落在了她身上。

    學院大門已經打開,謝斯止沒有啟動車子。

    他按住她的肩膀,傾身一個吻落了下來。

    這一次不像昨夜,是激烈的唇舌交纏,他張開唇瓣,齒尖在她柔軟的唇上輕輕咬了一下。

    「弄傷我的人,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他放開許鳶,笑容和善又陽光,「這是還你的。」

    短短几秒,沒給許鳶反應的時間。

    等她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謝斯止已經若無其事地放開她,靠回到椅背上了。

    可他對於自己的行為也不是他面上所表現出的完全的坦然。

    他低垂著眼,狀似在看手腕的沉香珠,實則感知力都落在少女的身上。

    她的一舉一動,每一寸呼吸,甚至連耳側髮絲微微的拂動都盡數落在他的餘光里。

    他在等許鳶的反應。

    在謝斯止停車的時候,有輛車子在他不遠處停了下來。

    許鳶沒有說話,心底的憤怒在她極好的教養下被壓了下去,可她不打算再和謝斯止坐同一輛車了。

    她拉開車門,謝斯止蹙眉:「許鳶——」

    他正要下車追,卻看見旁邊車上裴霽言走了下來,他站在許鳶面前:「快遲到了,要我送你進去嗎?」

    謝斯止去拉車門的手頓住。

    臨近上課時間,學院門口空空蕩蕩的,沒有別人。

    許鳶猶豫了一下,坐上了裴霽言的車子。

    謝斯止放棄了去追的打算,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過臉與裴霽言對視。

    裴霽言靜靜地看著他,在許鳶坐上他的車後,他清晰地看見——少年漂亮的下頜角,繃出了一道冷冽、危險的線條。

    第26章

    車內。

    「沒事吧?」

    裴霽言沒有在女孩的臉上看到太過強烈的怒意,有抹紅暈,沿著側臉蔓延到耳根。

    「是不是謝斯止對你做了過分的事情?」

    許鳶回過神來:「沒有,只是因為些小事發生了爭執。」

    裴霽言從沒見過許鳶和別人起爭執,更沒見過類似的神情出現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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