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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山腳停了不少來接學生的車子。
其中,一輛加長的賓利在眾多的豪車裡十分顯眼。
它前後各有兩輛黑色轎車開路、護尾。
四個一米九高的保鏢站在賓利的四周,冷酷剛硬的臉上沒有表情,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許鳶走到山腳,看見了那輛賓利。
丁管家拉開車門。
謝盈朝坐在車上,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正在翻閱今日的滄城晚報。
丁管家走上前接過她的畫具:「先生知道許小姐今天外出寫生,特意過來接您。」
許鳶上了車,坐在謝盈朝身邊:「你今天不忙嗎?」
謝盈朝:「事情處理完了,今天是你生日,我陪你過。」
許鳶從沒對謝盈朝提過自己的生日,但他知道也不稀奇。
只是今天的謝盈朝和從前不太一樣,她察覺到,當目光落在她身上時,他鏡片遮掩下的眼眸里,那不容忽視的侵略性比往常更深了一些。
許鳶意識到了什麼,聲音低低的:「謝謝。」
她上車了,司機卻沒有開車的意思。
謝盈朝的保鏢們朝山腳下走去。
許鳶抬頭,看見他們擋在了一個剛下山的女孩面前。
那女孩被兩個保鏢按著,一動不能動。
另外一個走上前,抬手給了她一記耳光。
女孩一個踉蹌,但在兩個保鏢的抓按下,沒有摔倒。
學生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望向這邊,眼神驚恐。
那女孩午休時在寺廟門口跋扈地罵人,讓許鳶印象深刻。
她回頭看謝盈朝,他看報看累了,正摘了眼鏡輕輕地揉捏著鼻骨。
「為什麼要這樣?是因為我嗎?」她問。
謝盈朝平靜:「她嘴裡說出的話,我不喜歡。」
儘管許鳶和她起了幾句衝突,但她不認為女孩需要接受這樣嚴重的懲罰。謝盈朝身邊的保鏢都是拿過格鬥金牌的,甚至有些從前還在國際上做過僱傭兵,幾巴掌下去,說不定會直接打穿女孩的耳膜。
「她……」
「許小姐不必求情。」丁管家在旁解釋,「這位小姐的父親是謝氏財團旗下的一位高管,她張口閉口讓她父親來拆廟,仗的是謝家的勢,抹黑的也是謝家的臉面,這樣做不僅是為了您,更是為了謝氏。」
「先生動手前已經知會過她的父母了,得到允許,可以管教。」
丁管家的話已經說道這份上了,許鳶不好再說什麼。
耳光聲一下接一下響在耳邊,女孩撕心裂肺地哭。
沒人敢管,就連她自家的司機也只是遠遠地站著,沒有上前。
那耳光聲對謝盈朝而言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背景音,他握著許鳶的手,垂眼凝視:「你的手很涼。」
「我的體質一直這樣。」
他笑笑:「我很喜歡。」
保鏢十記耳光下去,女孩嘴巴和鼻子朝外冒血,被打得眼冒金星,倒在地上痛哭。
直到謝盈朝的車子緩緩啟動了,她家的司機才敢上前把她扶起來。
他們離開時,許鳶看見謝斯止站在路邊。
他沒有上車,背著畫架靜靜看著她。
某一刻,謝盈朝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他慢慢地抬起眼,掃了眼窗外的少年。
「你怎麼會知道她說了什麼?」許鳶問。
謝盈朝漫不經心:「這又不是什麼私密的事。」
他沒有正面回答,卻叫許鳶不寒而慄。
——在她身邊,果然有他的眼線。
許多事謝盈朝不說,但他一定知道。
裴霽言很少來找她,在外人看來,他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那謝斯止呢?
她和謝斯止之間的事,他也知道嗎?
儘管謝盈朝握著她手的力度很溫柔,可依然叫她不寒而慄,像被拉扯撕裂著,稍不留神,就會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
拳擊館。
謝斯止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套裝,額頭綁著一根白色止汗帶。
剛運動完,他出了汗,烏黑的頭髮濕漉漉的,綹粘在精緻的臉側。
比起大汗淋漓的他,謝鐸依然是一副優雅貴公子的模樣。
VIP私人運動場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謝鐸靠在真皮沙發上,喝著剛泡的茶:「白天去山上採風了一天,晚上還有力氣打拳,你的精力是用不完的嗎?」
謝斯止摘掉拳擊手套,接住他丟來的毛巾,擦乾臉頰的汗。
謝鐸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戴著一串沉香珠。
他湊近了看,謝斯止卻不動聲色搭了另一隻手上去,把它蓋住了。
「女孩送的?」謝鐸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不會是學校里不知死活的小姑娘吧?我實在難以想像,在你接二連三地惡名遠揚之後,還有人敢接近你。」
謝斯止沒說話,他撥弄著額前濕漉漉的頭髮:「和謝靜秋吃上晚飯了嗎?」
謝鐸乏味地靠回沙發:「你又不是不知道,謝靜秋從小被當成男孩養大,她那性子和普通女孩不一樣,壓根就不把男人當回事,再說我在她心裡是什麼形象你不知道嗎?我約不出來。」
「所以就不試了?」謝斯止轉頭,漆黑的眼珠看著他。
「她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這不是鬧我呢嗎?」
謝鐸把他剛放下的擦汗毛巾丟還給他,「你自己怎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