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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謝盈朝只要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們正在勾纏的指尖,許鳶不知道,他怎麼敢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
她沒有說話,甩開謝斯止的手,走進大廳。
少年在她背後輕輕笑了一聲。
謝盈朝靠在主位的沙發上。
比起一個月前離開時,他明顯瘦了一圈,臉色也白了幾分,但眼裡鋒銳的光芒依舊。
謝鐸說,他因為爆炸受了不輕的傷。
養傷不能穿太緊的衣服。
可他依然西裝革履,無論儀表還是禮儀都挑不出一點錯處。
許鳶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看到他那一刻,眼圈紅了:「謝先生,您回來了。」
謝盈朝知道她今晚宿在尹家的事,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回來。
少女穿著一條素色的裙子,和記憶里一樣乾淨,只是泛紅的眼尾惹人心疼。
這一個月來,他隔一天就給許鳶打一次電話。
而她也很乖,算著時間守在房間裡哪也不去,除了昨晚。
儘管他性.癖惡劣,性.欲也強烈得異於常人。
但同事業、家族、和他自己比起來,女人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可許鳶這個女人,她就像造物主為他的喜好而定製的專屬品。
無論外形、談吐,內在還是教養,都讓他著迷,那是源自於靈魂深處的震顫,自制力已然無用了。
能再見到許鳶,他很開心。
但見到傷心的許鳶,那喜悅的情緒瞬間被更強烈的不滿覆蓋了。
——他知道她那泛紅的眼尾是因為什麼。
坐在他不遠處沙發上的是一對中年男女,雍容華貴,氣度不凡。
女人臉上帶著淚痕,望向許鳶時面色不善:「這就是勾引文洲的那個賤女人?」
很顯然,他們是謝文洲的父母。
謝盈朝的臉色唰地沉了下來:「您對我的女人缺乏最基本的尊重,道歉,否則我會請您離開莊園。」
他的五官很立體,但氣質陰鬱,即使不發怒時,被他那一雙眼睛盯著也很有壓迫感。
當他眼裡染了怒意,更是讓人渾身發冷。
女人被他的氣勢嚇住了:「對不起啊盈朝,我這嘴上沒把門的……」
「不是和我道歉。」謝盈朝冷淡道。
他要她和許鳶道歉,這下女人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
一旁的謝紹掀了掀眼皮,開口打圓場:「盈朝,何必嚇唬你伯母,她是因為難過才亂了方寸。」
「我和你伯母今天來只是為了要一個公道,哪怕醫生把文洲斷掉的生.殖器接了上去,以後也很難不影響到器官的功能,你不會認為,抽謝斯止一頓鞭子,就能抵消文洲所受的痛苦吧?」
謝紹不愧是上一代謝家掌權人的有力競爭者。
單是他說話時穩定和情緒和聽不出喜怒的語氣,就足以叫人看出他不是一個好招惹的角色。
謝盈朝手搭在膝蓋上,指尖輕輕點動。
他思考了一會兒,朝許鳶伸手:「過來。」
許鳶坐到他身旁。
他握住許鳶的手,摩挲著她光滑的皮膚,仿佛這樣能讓他靜下心來思考。
他沒有回答謝紹的問題,偏過頭看著許鳶:「昨晚讓你受驚了。」
許鳶低垂著頭,似乎還沉浸在恐懼中無法掙脫。
她開口,綿軟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鼻音:「沒什麼。」
「沒有受傷吧?」
許鳶搖搖頭:「我沒有,不過謝斯止他傷到了。」
謝文洲的母親冷笑:「比起文洲的傷,他那點小傷算什麼?」
一刻不停的鞭聲是這夜晚最殘酷的背景音。
想起少年身上斑駁的血跡,許鳶孤注一擲,抬頭看著謝盈朝:「您也受傷了,對嗎?」
謝盈朝挑眉:「你從哪裡知道的?」
許鳶像是凝噎住了:「……沒、沒有,我猜的。」
謝盈朝握著她的手猛地縮緊:「許鳶,對我說實話,你怎麼知道的?」
許鳶抬起清凌凌的眸子,凝視著男人:「有些話,由我說出來不合適。」
「我允許你說。」
許鳶抿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反握住他骨節棱致的手:
「謝先生,我昨晚聽到文洲少爺說,只要解決了阻礙,繼承人就能變成掌權人……」
謝文洲的母親蹭地站起來:「你胡說什麼!」
謝盈朝臉色不變:「說下去。」
許鳶得到允許,繼續說道:「……您最近臉色很差,視頻里的背景似乎也不是住宅,所以我私下問了鐸少爺,他說您在F國遭遇了一場爆炸,我又問了昨晚也在現場的尹宸,確認了那不是我的幻聽。」
謝盈朝看了眼謝紹:「尹宸也在現場?」
許鳶腦子裡那根弦倏地緊了起來。
她忽然意識到,謝文洲的父母並沒有把昨晚的情形如實以告。
而這顯然意味著,告訴了謝盈朝這件事,對他們而言是麻煩。
對他們而言的麻煩,就是對謝斯止而言的生機。
許鳶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不光有尹宸,還有溫家人。」
她輕聲說道,但也僅限於此,再多說,就不明智了。
謝盈朝的眸光暗下來:「真有趣,伯父伯母可沒對我說這件事還有另外兩家的參與。」
謝文洲母親:「管它誰參與,文洲是被謝斯止廢的,先把這件事扯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