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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謝斯止眸底蘊著能將人溺死其中的冷意。
他扯出襯衫的下擺,輕輕擦去刀刃上粘膩的奶油,抬起頭,唇邊笑容燦爛:
「你們想要侵犯的那位,不會是我嫂子吧?」
第14章
尹荔收到消息衝出去時,正撞見謝斯止從總統套房出來。
他懷裡抱著一個人,被西裝外套蓋住了臉。
可尹荔認得那人身上的淡紫色裙子,那是她送給許鳶的。
宴會開始前,她不滿許鳶總穿簡單的白裙,非要讓她換上的。
許鳶手垂在身側,安靜乖順,像是睡著了。
相比之下,此時的謝斯止讓她心驚肉跳。
他半邊臉頰濺著血珠,襯衫濕漉漉的。像是浸過水,離得近了才發現,那是被血打濕的。襯衫的扣子崩掉了兩顆,棱致的鎖骨被碎瓷片豁開一道口子,正朝下流血。
尹荔害怕得渾身顫抖:「謝斯止,你把許鳶放下……」
關於這個少年,她聽了太多傳言。
在她心裡,這種瘋子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也不稀奇。
「尹小姐,煩請你轉告溫家的人。」謝斯止語氣平靜,仿佛被染成血人不是他一樣,「如果不想溫家出事,今晚的事由他們負責善後,明早,我會親自登門拜訪。」
尹荔一愣,等她回過神時,謝斯止已經抱著許鳶離開了。
她走到總統套房門口,一眼看到昏迷的尹宸。
「哥——」她衝到尹宸身邊,發現他沒有受傷。
可套房裡處處都是血腥味。
溫家的幾個男人倒在血泊里。
要麼傷在肩膀,要麼傷在小腹,都不是致命傷,但也很難挪動。
傷得最重的人,是謝文洲。
他褲.襠被血染得通紅,滿頭冷汗,已經痛暈了過去。
溫家人看到尹荔,求救:「快,快叫醫生來!謝斯止那個小畜生,進來就動手……」
地毯上染血的蛋糕刀還在。
少年甚至懶得帶走兇器。
這太猖狂了。
尹荔咽了下口水:「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啊?」
……
酒店乾淨的房間。
謝斯止把許鳶放在床上,扯開她身上蓋的外套。
不止尹荔看到了。
生日宴上的賓客聽說出事了,都在宴會廳的門口張望,也見到了他渾身是血抱著許鳶走過的一幕,但沒人敢跟他說話,也沒人敢問他懷裡的人是誰。
一切多虧這件外套蓋住了少女的臉。
不過這是謝文洲的外套,謝斯止隨手從房間拿的。
他嫌棄地把外套丟到垃圾桶里,覺得上面有股臭味。
謝鐸聞訊趕來,手裡提著醫藥箱。
謝斯止坐在落地窗前的軟沙發上,脫了襯衫。
他鎖骨上的傷口是在和人動手時被碎花瓶的瓷片割的,不算深。
謝鐸正在幫他處理。
謝斯止偏頭,望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謝鐸給他上藥的手勁很大,他微微蹙眉:「輕點。」
「你還怕疼呢?聽說你把謝文洲給廢了。」
「嗯。」
「他父親是謝盈朝的親叔叔。」
「那又怎樣?」少年眼眸里是極致的平靜,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
謝鐸剪開紗布:「看來你已經有了對策,不需要我再多說了。」
他瞥了眼謝斯止的肩膀:「這裡癒合得還不錯。」
謝斯止肩上的傷是那夜在許鳶房間裡被刺的,他偏頭看著已經結痂的傷口,自嘲地笑了笑:「你和謝靜秋約會了?」
「哪有那麼快?」謝鐸收起醫藥箱,不正經道,「我能不能和她約會,決定權在你,少爺要努力啊。」
他剛要離開房間,謝斯止叫住他:「許鳶有點不對勁。」
謝鐸折回來。
他母親是醫生,他從小耳濡目染,不僅對包紮傷口很有經驗,對一些世面上常見的迷藥也有研究。
床上的少女不光是昏迷。
她全身泛著蝦子粉,皮膚滾燙。
湊近了,還能隱約聞到她呼吸里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謝鐸蹙眉:「是迷.幻藥,有催.情成分。」
「能解嗎?」
「你當是武俠小說,中毒了還有解藥?」謝鐸沒好氣地說,「藥性五六個小時,撐過去就好了,實在不行你把她放浴缸里泡泡冷水,藥性能去得快些,不過以她的體質,事後肯定會病一場。」
「宴會上還有很多美女等我去陪,先走了。」謝鐸擺擺手,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謝斯止給自己倒了杯冷水,站在落地窗前看腳下的萬家燈火。
他眼眸垂得很低,鴉羽般的睫毛遮住了眼裡的色彩,靜靜地思索著。
床上的少女半昏半醒,唇邊發出淡淡的、無意識的呻.吟聲,像是做了噩夢,很不安穩。
她手指垂在身旁,攥住了身下的床單。
骨節泛白,仿佛在忍受著不為人知的痛苦。
謝斯止轉身走進浴室,將豪華的雙人浴缸里放滿冷水。
水聲嘩嘩響,似乎驚醒了許鳶。
他回到房間時,發現少女睜開了眼睛,正用一種緩慢、呆滯的目光與他對視。
她本來就生得好看,尹荔送她的淡紫色連衣裙更是襯出她寧靜柔軟的氣質。
她肌膚雪白,被套房裡明亮的燈光映著,像是冰原上寒風中搖曳的雪蓮,美麗卻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