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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是很特別的一朵。
「女孩子應該不會喜歡流汗的運動。」謝斯止指尖點在卡紙上,「選這個吧。」
他指在「射擊」兩個字上。
許鳶確實不擅長運動,但運動類必須要選上一個才行。
謝斯止的提議是最合適的。
在他們交談的間隙,裴霽言的發言結束了。
學院的工作人員指導著新生們開始填報選修的志願。
許鳶選了一個射擊,又在藝術與語言類里選擇了油畫、琵琶和西方宗教藝術賞析。
「語言類也要填,否則會給你隨機分配。」謝斯止提醒她。
「你的藝術類不也沒填?」
謝斯止靜了靜,他忽然朝許鳶傾身。
兩人座位離得太近,那一瞬,他側臉的碎發擦過了許鳶的面頰。
絨絨的,痒痒的,依稀能聞見他洗髮水的氣味——淡淡的苦橙與雪松的香味。
謝斯止在很認真地研究她的志願。
「琵琶,宗教藝術賞析,聽起來頭就很痛啊。」少年喃喃自語。
他苦惱地咬著嘴唇,仿佛在做一項舉足輕重的重要決定。
終於,他有了結果,拿起筆,在自己的卡片上隨手寫下了「油畫」兩個字。
「如果實在畫得爛,就狡辯自己是類似梵谷的怪咖,正常人無法欣賞吧。」他朝許鳶眨眨眼。
許鳶:「幹嘛非和我選一門課?又不是小孩子要手拉手去衛生間。」
謝斯止不置可否,他抽走許鳶的那張卡紙。
也不徵求她的意見,在語言那欄里,認認真真寫下了「斯瓦希里語」。
許鳶沒有阻止,只是靜靜地看著。
少年朝她勾唇,笑里有撒嬌的意味:「小孩就小孩,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啊。」
他左手握拳,神秘地伸到她面前:「開學禮物,說你想看,我就打開它。」
能被一個拳頭握住的禮物會是什麼?
比起看到禮物,許鳶更喜歡猜測的過程:「不會是你鋼筆的筆帽吧?」
謝斯止笑。
「吃剩的糖紙?」
「被你吻過的、掌心的空氣?」
有錢人家的少爺很喜歡用這一招逗女孩開心,許鳶從前見過。
他還是笑。
許鳶實在猜不到了,她老老實實地說:「我想看。」
少年鬆開拳頭,掌心躺著兩粒黃白色的香榧果仁。
在許鳶選填志願的時候,侍者送來茶點,謝斯止是那個時候剝好的。
他拿過許鳶的手,把果仁放到她白皙的掌心裡:「恭喜你,暫時離開了莊園。」
許鳶溫和地笑:「謝謝你的禮物。」
「真想謝的話,就給點像樣的回禮吧,兩個月後建校日的舞會,我想邀請你做我的舞伴。」
謝斯止說完,沒有給她答應或拒絕的時間。
他將自己和許鳶的志願卡片疊在一起,起身走向禮堂的最前方。
謝斯止把卡片遞到院長手上,輕輕拍掉自己指間的果殼殘渣,頭也不回離開了禮堂。
新生們見狀,一片譁然。
雖然能來學院就讀的學生都家境富裕,可他們並不是來做公主王子的。
弗拉克斯曼家族在K國如雷貫耳,院長本人也姓弗拉克斯曼。
開學之前,家長們反覆叮嚀,來到這裡一定要謙遜。
人外有人,你很難知道自己的同班同學擁有怎樣的背景。
對學校的老師和校工也要客氣,因為你也不知道,其中的哪一位會是弗拉克斯曼家族的人前來歷練的。
這位院長正直、嚴肅。
他先前發言時,新生在下面完全不敢竊竊私語。
但那個漂亮的少年,他卻越過一旁收集卡片的侍者,直接把卡片遞到了院長本人手裡。
最令人震驚的是,院長對此並沒有異議。
他甚至,對他恭敬地欠了欠身。
……
「真是張揚。」
典禮的後台,謝靜秋翻了個白眼。
她是學院優秀生之一,開學日也來典禮上幫忙。
謝鐸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謝斯止當然比你我更有張揚的資本,不管怎麼說,他是謝盈朝的親弟弟,況且,他還和弗拉克斯曼公爵的小兒子關係匪淺。」
「親弟弟這樣魯莽不成器,換我是謝盈朝,會被氣死。」
謝鐸只是笑,沒有反駁。
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謝斯止這樣做的用意。
新生並不是一定能選填到令自己滿意的志願。
當某一個科目被選的太多,那麼學院會根據一定的標準,將一部分人調劑到無人問津的科目上。
謝斯止將他和許鳶的志願親手交到院長的手上,只有一個目的。
——他在明示院長,這兩張卡片上的志願,是不能被更改的。
「靜秋。」謝鐸突然問道,「你還有幾門考試沒有通過?」
謝靜秋抓了抓自己的短髮,煩躁道:「古典樂、哲學和世界史。怎麼,你快要畢業了,是想藉此諷刺我嗎?」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做那樣不紳士的事情。」
「就算你諷刺也沒關係,我有墊背的,聽說謝文洲還有五門考試沒有通過,真可笑,不過更可笑的即將出現了。」謝靜秋嘲弄道,「不學無術的小少爺入學了,他恐怕連一門考試都難以通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