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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他指尖抵住她的唇,揩去她唇上的水漬後,輕輕重重地揉弄。
「你臉紅了。」他嗓音低沉,「是害羞嗎?」
許鳶胸口起伏:「是缺氧。」
他笑了:「希望這個吻沒有讓你感覺太糟。明天我要去F國談筆生意,在啟程之前,可以陪我吃頓早飯嗎?」
女孩詫異地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今夜竟然什麼都不會發生。
「我送你回去。」謝盈朝只是笑。
他送許鳶回到小樓,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丁管家輕聲道:「先生,溫家的人想要和您談談。」
「是為了K國能源開採的訂單和今天晚宴的事,他們說,可以在利益分成上再做讓步。」
「搶走訂單,又拿聯姻作為交換條件,很久沒人敢要挾我了。」謝盈朝溫存的神情消失在臉上,眼底融了一抹寒光,「沒有謝氏的合作,他們很難完成這單生意,用盡手段拿下訂單卻砸在手裡,訂單背後K國的黑手黨會拿溫氏怎麼樣?」
丁管家思索了一下:「溫氏是具空殼子了,如果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訂單,他們說不定會拿溫氏開刀。」
風寒露重,謝盈朝的西裝領口處粘上了不知哪裡吹來的灰塵。
他掏出白色手帕,漫不經心擦拭著衣服上的髒污:「那就去死好了。」
丁管家:「今晚不要許鳶小姐陪床嗎?」
謝盈朝抬頭,望著二樓亮燈的房間。
他輕輕觸碰自己的唇。
上面還殘留著少女的觸感和氣味,與他想像中一樣香甜。
兩個月的遊戲,他每天都在忍耐,明天還要出發去F國。
雖然只要想到她纖細滑膩的腰肢和脖頸,身體就有種難言的興奮,但今晚不行。
那興奮感太強烈了,強烈到他快要壓抑不住。
那樣柔軟的、紙糊的風箏一樣的容易破碎的人,他怕自己興奮起來,會控制不住把她弄死。
「不了。」他眼底暗色的光芒泛起,「日子還長。」
……
許鳶在宴會上沒吃東西,麗樺為她準備了一碗水果甜粥。
許鳶盯著粥里的果碎發呆。
今晚的很多事,她還需要時間消化,以及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
「真沒想到,謝先生竟然在宴會上說出那樣的話。」
「不過這樣一來,溫家小姐一定氣死了吧,她可是一直想做謝家的女主人啊。」
「聽說她在弗拉克斯曼學院很出風頭,幸好,您只需要待在莊園裡,不會遭到溫氏的報復。」
麗樺一邊收拾房間,一邊自說自話。
她習慣了許鳶的安靜,知道她不會回答,只當是說給她聽聽。
「弗拉克斯曼學院。」許鳶重複著這個名字。
「是啊。」麗樺說道,「H國的權貴都喜歡把子女送到這所學院,那是培養人才的好地方,多少人擠破頭也進不去的,十幾天後就是新學年了,聽說小少爺也要前往學院就讀。」
「那裡,會更自由嗎?」
麗樺先是一愣,隨即說:「雖然是大學,但弗拉克斯曼管理十分嚴格,招生又少,去那裡讀書可並不輕鬆呢。」
她理解錯了許鳶的意思,許鳶沒有解釋。
當初她之所以主動跟著謝鐸離開青木幫,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自由。
只有處在更寬闊的世界裡,她才有逃跑的可能。
就像謝斯止說的,這莊園是吃人的怪獸,她早晚會想辦法離開。
麗樺收拾完房間就離開了。
許鳶拿起粥碗,忽然在碗下看見一張折起來的紙條。
她展開來看,只見上面寫著一排清雋的字跡。
【明早五點過後,我的車會停在莊園側門停半小時,你想辦法出來,我帶你離開。】
許鳶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裴霽言。
會寫這樣紙條的人只可能是裴霽言。
她合上紙條,把它撕碎,衝進了馬桶里。
明早五點,莊園門口。
那時起床的傭人不多。
今晚謝盈朝剛在宴會上摟著她傾訴愛意,想必以她現在的地位謊稱散步走到莊園側門不是難事。
只要一想到「離開」兩個字,許鳶有種無法抑制的期待。
真的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嗎?
不用再提心弔膽,不用再小心翼翼、不著痕跡揣摩、迎合謝盈朝的愛好。
許鳶關上燈躺在床上,在心裡分析這件事的可行性。
她半個晚上都很精神,直到後半夜,困意才湧上來。
她睡過去了,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進了房間。
她以為是做夢,直到一雙手扼住她的脖頸,她才從夢中驚醒。
——有人潛入了她的房間,試圖掐死她。
許鳶睜開眼。
那人戴著黑色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面孔。只知道他的手強勁有力,是個男人。
許鳶掙扎著抓撓他的手臂和脖頸,想讓男人鬆手。
可她力氣實在太小了,用盡全力,依然無法擺脫窒息的絕境。
瀕死之際,扼制她的手忽然鬆開了。
許鳶趴在床上,拼命地咳嗽。
房間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和那殺人者廝打在了一起。
許鳶回過神時,只看見殺人者掏出一把匕首,重重地刺在謝斯止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