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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許鳶被他逗笑了,但只笑了幾聲,就連忙收起。
周圍的傭人們也在忍笑,她憂慮地問:「沒關係嗎?在背後拿財閥的繼承人取笑,要是傳出去,您會被報復吧?」
謝盈朝抬眸:「擔心我?」
少女目光純然,她沒有回答,只是寧靜地看著他。
謝盈朝為她的高腳杯中倒了一點香檳,溫柔道:「他們不會知道。倒是你,許小姐,我只是個鋼琴老師,在我面前可以放鬆,不需要使用敬語。聽丁管家說,你的父母去世了?」
許鳶垂下眼,嗯了聲。
「你一定很難過。」
夜色被抵在玻璃之外。
少女偏頭望著天幕上半彎鐮刀狀的月牙:「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死亡與分離再正常不過了,總要學著習慣。」
她喝了謝盈朝為她倒的香檳。
月色清透,她一回頭,望進了男人深邃的眼眸里。
與他對視那幾秒,少女的臉忽地一紅,她站起來:「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還早得很。」謝盈朝挽留。
許鳶搖搖頭,她輕咬著唇:「您是鋼琴老師,我是……總之,這麼晚,我們不該獨處,謝謝您的晚飯。」
她走到門口腳步停下,回頭看他:「還沒有問,您的傷好些了嗎?那天要不是您,我或許就沒命了。」
門口的涼風吹到她身上。
她下意識蜷起肩膀,但下一秒又強迫自己舒展到良好優雅的體態。
像株風雪裡的弱小卻堅韌的花苗,能激起男人強烈的保護欲。
謝盈朝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只穿了一條裙子的單薄肩膀。
「都說了,不要對我使用敬語。」他很體貼地和她保持了一米的距離,「傷已經沒事了,我送你回去。」
許鳶這次沒有拒絕,兩人漫步在如水的月色里。
夜裡寂靜,許鳶抱著手臂。
那外套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溫暖,冷風一吹過,她打了個寒顫。
「很冷嗎?」謝盈朝偏頭看著女孩,晚風雖然涼,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程度。
少女臉色蒼白,纖弱得像是隨時會被風吹倒。
「最近倒春寒,總是手腳發冷。」許鳶輕聲說,「不過也不能全怪天氣,我從小身體就比別人弱些。」
謝盈朝沒有再說話。
許鳶回到了住處,和他禮貌地告別後走進了小樓。
謝盈朝站在樓下的玫瑰花園前,盯著那血染一般妖艷盛開的玫瑰。
丁管家站在他身旁,低聲匯報:「……不光是許鳶小姐,那藥,其他小姐也都按時按量地喝著。」
「停了吧。」見丁管家不解,謝盈朝淡淡道,「我是說,把許鳶的藥,停了吧。」
丁管家點頭:「今晚您有安排嗎?」
謝盈朝望著燈火昏暗的小樓。
許鳶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裡,但在消失之前,他瞥見了一抹影子。
纖長的小腿,柔軟的腰肢,烏髮蓬鬆柔順。
他抬起手,幻想著手指穿過髮絲扼住少女的感覺。
好似把一朵清淡的含苞百合,一寸寸剝開花瓣,在手裡蹂.躪、捏碎,看它露出凌亂而破碎的美。
想到這,一股奇異的興奮在體內肆虐翻湧,帶給他無盡的乾渴。
他修長的手指抵住領口,難耐地鬆了松領帶。
丁管家留意他的動作:「我去通知許鳶小姐?」
謝盈朝靜了一會兒,緩慢地搖頭。
……
昨夜喝了香檳,許鳶的體質對酒精抵抗力很差,睡到中午才醒。
這對麗樺而言簡直是比地球爆炸還要震驚的消息。
——她的許小姐,每天清晨五點起床讀書,晝夜不輟的許小姐,竟然也會睡懶覺。
許鳶睡醒揉眼睛:「給我倒杯熱水好嗎?」
已經十二點過了,許鳶問:「丁管家沒來送藥?」
麗樺開心道:「您以後不用再喝那藥了。」
「怎麼突然停了?」
「我也不清楚,但這是好事。」
許鳶斂下眼眸,安靜地笑。
「昨晚……是鋼琴老師送您回來的?」
許鳶嗯了聲:「是啊,趙老師是個很溫和的人,我們一起吃了晚餐,他給我講了許多財閥家族的趣事。」
「趙老師很喜歡您吧?」麗樺試探地問。
許鳶頑皮地眨眨眼:「怎麼會?我們才見過兩面,他送我回來只是因為紳士,別多想。」
鋼琴課一周兩節。
那位英俊的鋼琴老師常夸許鳶有天賦。
他上課並不關注謝家的少爺與小姐們,唯獨喜歡教許鳶。
每逢鋼琴課,許鳶就在他的指點下學琴。
一開始的生疏已經完全不見,一首曲子彈下來流暢悠揚。
有時候兩人會四手聯彈。
每當這時,謝家的少爺和小姐們都會坐在座位上,充當著無情的鼓掌機器。
直到快要下課,鋼琴老師才恍然想起屋裡還有別人。
於是敷衍地叫他們過來隨便彈一段,再隨便點評一下,而後草草下課。
課後,謝盈朝常邀請許鳶吃晚飯。
飯間,他會給許鳶講些大財閥家族的趣事,許鳶很喜歡聽。
作為朋友間的你來我往,她也會和男人講述自己的從前——在一個幸福溫暖的家裡,無憂無慮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