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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他站在許鳶面前微笑:「謝盈朝明天就回來了。」
謝文洲長相還算英俊,只是挑眉笑時,眼角的邪氣十足陰鬱。
「你還不清楚吧?」他湊近許鳶紅裙之下露出的裸背,「謝盈朝對女人,可不紳士。」
許鳶的發梢擦過謝文洲的鼻尖。
他陶醉地輕嗅她髮絲上的精油香味。
見過很多漂亮女人,也見過氣質別致的女人。
但從未有哪個女人,能將美貌和別致結合得這麼妙,勾得他心裡痒痒。
開始以為是只白兔,纖弱可憐。
可穿上紅裙,舉手投足里又隱約有些妖嬈的風情。
「不過,我對漂亮的女人一向溫柔,許鳶,你跟了我吧。」
許鳶先是沉默,繼而仰頭,用一種懵懂的神色看向他:「怎麼跟?」
「一個女人而已,我找謝盈朝說,他總得給我點面子。」謝文洲自傲,「怎樣,考慮一下?」
許鳶沉吟著開口:「文洲少爺,不行。」
「我對不會審時度勢、腦袋空空的白痴不感興趣。」許鳶嗓音柔和,說出的話卻譏諷滿滿。
謝文洲眯起眼,身上的邪氣更濃了。
他高高地揚起巴掌。
麗樺攔他:「許小姐現在是謝先生的人,整個莊園都知道,您不能碰她。」
「別說她是謝盈朝的玩物,就算是謝盈朝的女人,又有什麼不能動?她姓許我姓謝,我才是謝家人,謝盈朝難不成會為了一個女人和我翻臉?況且,這女人還是我找人帶回來的。」
謝文洲推開麗樺,一巴掌落在許鳶臉上。
作為謝家人,骨子裡的自大和傲慢是難免的。
過往人生里,謝文洲從未被這樣嘲諷過,更別說被一個在他看來是玩物的女人譏諷。
他陰沉的眸子裡蘊滿怒意,兇狠地踹了腳書架,轉身離開書房。
許鳶皮膚薄,被扇了一記耳光後,臉蛋留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麗樺緊張道:「文洲少爺太不講理了,許小姐您沒事吧?」
這樣柔弱而纖細的女人被扇了一記,就算不哭哭啼啼,也總該難過一會兒。
可是許鳶只是笑笑。
她揉了揉發紅的臉頰,垂下眼眸,繼續看書。
……
第二天,許鳶換了條淺綠色的長裙。
比起紅裙,淡色更適合她。
丁管家一如既往送來補藥,盯著許鳶喝下:「您的臉受傷了?」
那記巴掌印沒有完全褪去,不過不明顯。
一道淺淺的紅痕在耳側的碎發上半遮半掩,顯出少女脆弱破碎的氣質。
許鳶漫不經心:「陽光曬的,一會兒就消了。」
丁管家離開了。
許鳶蒼白的臉頰像朵褪了色的玫瑰。
麗樺看得心驚。
這些天她無意間觸碰過少女,她的指尖冰涼,和冰塊沒什麼區別。
那藥喝下去雖然會讓皮膚在短時間內變得更好,但很傷身,長久服用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麗樺咬著嘴唇,猶豫道:「許小姐,如果這藥喝不習慣,您可以悄悄吐掉,我不會說出去的。」
「謝謝,我沒事,不過現在有些冷。」許鳶說,「麻煩您幫我拿條毛毯來。」
她說話溫柔,又用敬語,麗樺很樂意為她做事。
只是她想不通,對一個傭人她尚且能這樣溫聲細語,昨天為什麼會衝動地冒犯謝文洲呢?
那不像以她的性子會做出來的事。
麗樺去為她取毛毯。
許鳶看了眼掛鍾,傍晚六點。
她起身走到某排書架前,隨手抽了一本書。
那本書表皮破損得厲害,似乎被人翻閱了無數遍。
她耐著性子,倚在架子上安靜地閱讀。
謝盈朝從K國歸來,下飛機後徑直回到玻璃書房,眼前的一幕讓他怔了幾秒。
暮色穿過玻璃,落在滿室的紙鳶上,反射出七色的光。
他荒蕪的書房此刻像極了春天的花園,被彩色的光芒填滿。
淡綠色長裙的少女就站在那光影里。
她長發用白色的絹花鬆散地扎著,越過單薄的肩膀,垂在領子開得很低的胸口。
一條裙子,被她穿出純真與性感,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
她背逆著落日昏弱的餘光,寂靜溫柔。
謝盈朝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動手鬆了松領帶。
長途跋涉沒有使他疲憊。
這一刻,倒覺得領帶有些緊了,因為奇異的興奮而呼吸不暢。
他悄聲繞過書架,走到許鳶身後:「你在看王爾德?哪一章?」
許鳶沒有回頭,清澈的目光流連在書頁上:「靈魂中存在動物性,肉.體中有瞬時的靈性,感覺可以升華,理智可能墜落,誰能說得出何處是肉.體衝動的終點,何處是靈魂衝動的起點?」
謝盈朝笑:「喜歡這句?」
倒是很對他的胃口。
許鳶話說出口,如夢初醒,她回頭。
背後的男人貴氣逼人,鼻骨挺拔。
眉眼乍一看是斯文的,細看則帶著濃烈的攻擊與侵略性。
酒紅色的西裝剪裁流暢,但西裝沒有為男人賦予高貴的氣質,而是被男人馴服,成為他氣質的一部分。
謝盈朝望著玻璃四壁的彩色紙鳶:「這些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