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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11:14 作者: 星河蜉蝣
那幾個女孩一聽要回青木幫,臉色唰一下就白了。
還不等她們開口請求留下來,就被謝家的保鏢帶了下去。
「還有右邊第二個,皮膚不夠細膩,左邊第三個,發質不好,最後一排的那幾個也帶走,腿都哆嗦了,這種膽子放在大哥面前,只怕會被嚇破吧?」
「我說你——」短髮女人忍無可忍,抬高音調,「適可而止吧,要是大哥在這,絕不會容忍你這種愚蠢的舉動,你以為自己在幹嘛?選妃嗎?還是打著謝家的旗號,真給家族丟臉。」
「靜秋,我知道上次搶了你的生意讓你很不滿,可是現在,我是真心實意地為大哥……」
謝文洲的話突然停住。
在人群最後,他看見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少女的長髮似一攏烏黑的瀑布,小小臉蛋上墜了寶石般明亮的五官。
她肌膚白、且薄,側頸在青木幫被男人抓過,浮現了幾道紅印子,帶著一種不合時宜的淫.靡。
像個精緻的洋娃娃,應當乾淨地擺在櫥窗里。
可如果隨手丟在破屋裡、陰溝中,又或是潮濕的地下室。
對於某些心理陰暗的人,也能產生怪異的、充滿快.感的想像。
許鳶回過神時,謝文洲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謝家給她準備的鞋底很薄。
只站了片刻,許鳶就感受到大理石地磚上朝上冒的寒氣。
謝文洲抓住她的下巴,他打量了一會兒這張面孔,忽然笑了:「靜秋,你知道嗎,有些時候,我覺得你的話有道理極了,大哥一定不會喜歡我做這種蠢事,所以,丁管家,請把那些女孩原封不動地送回青木幫,至於這個——」
他眯著眼睛,色意十足:「為大哥的生日禮物辛苦了一天,這個女孩就當是犒勞,送到我房間裡吧。」
許鳶下意識後退。
謝文洲的手驟然縮緊,扼住了她的脖子。
他不顧還有別人在場,鼻尖貼上了她的頸側:「你身上好香啊。」
許鳶難以逃離。
男人氣息逼近。
就在他的唇沿著她脖頸一路向上時,一隻手插在了他和許鳶的身體中央。
那是一隻白皙、骨節分明的手。
它抵住謝文洲的胸口,將他推了出去。
謝文洲踉蹌後退,抬起頭,眼神陰沉:「謝斯止?」
那是許鳶第一次見到少年謝斯止。
起先看見的是他的鞋底。
一雙很周正的黑色皮鞋,純黑的西裝褲管包裹著修長的雙腿。
白色襯衫落在冷白的膚色上,使得少年看起來乾淨清透。
他神情冷淡,碎發堪堪遮住漂亮的眼眸。
謝斯止剛從外面回來,頭上戴著一隻白色耳麥。
他摘下耳麥,視線輕飄飄略過那些女孩,最終落在離他最近的許鳶身上。
少年平淡道:「謝文洲,你這樣做,是在和大哥搶人嗎?」
他絲毫沒有理會謝文洲眼神里昭然若揭的敵意,語調平和,聲音清澈。
謝文洲的臉色瞬間難看了。
要他和謝盈朝搶人,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可要說眼前這少女是謝盈朝的人……
他瞥了眼許鳶,美麗,纖細,清純得要命。
這像畫一樣的女人還沒嘗到味道就要拱手讓人,他有些不甘。
「你弄錯了,她現在和大哥還沒有關係。」
「現在還沒有?」謝斯止平靜地凝視著他,「你的意思是,原本想要送給大哥的禮物,要先過你的眼,你不要的才輪得到大哥,而你喜歡的就要自己留下,大哥只配用你挑剩下的東西,對嗎?」
謝文洲的臉一陣煞白。
他咬牙:「你一定要和我作對嗎?守花園的傭人偷偷告訴我,前天夜裡,你鏟了玫瑰園裡的玫瑰,天亮時又買了新的栽回去。」
「謝斯止,只要你閉上嘴少管我的閒事,那麼你破壞玫瑰園的事,我也可以對謝盈朝隻字不提。」
「以他的脾氣,回來後要是知道你動了他心尖上的玫瑰園,怕是會動家法吧?」
莊園裡的玫瑰是謝盈朝幾年前親手栽的。
他很珍視那些玫瑰,請了專門的園丁打理,從不准別人碰。
這在謝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可偏偏謝斯止一身逆骨。
據傭人說,那天夜裡,他一個人拔光了半片園子的玫瑰,還翻開了園裡的土。
雖然最後找人補了新的,但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避過所有人的眼睛。
謝文洲打量著少年。
他手上傷痕累累,是被玫瑰尖刺扎的,可見傳言是真。
謝家的家法一向嚴苛,他篤定,這少年不敢讓謝盈朝知道他做下的事。
他一定會與他做下這個對誰都好的交易。
許鳶半邊纖細的身體罩在水晶吊燈的光影里。
少女蝴翼般漆黑的長睫輕輕扇動,她屏住呼吸,望向燈光下俊美的少年。
從父母離世後,她的命運就很難由自己做主。
此時此刻,她能否短暫地逃過一劫,決定權在這少年手裡。
謝斯止沉默。
他望向許鳶,看了她很久,黑曜石色的眼珠里亮起一簇任誰都看不分明的暗色光芒。
冷涼的風穿堂而過,他忽地笑了。
謝斯止動手,慢條斯理,一顆一顆解開襯衣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