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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噩耗

2023-10-14 01:16:24 作者: 匪弋
  大概是這件事情打亂了沈周懿的計劃。

  她又專程去了醫院一趟。

  經過一系列的檢驗。

  最終得知。

  她真的懷孕了。

  三周多了。

  時間正好可以和裴謹行走的時候對上。

  拿著檢驗單出來,坐在車上,沈周懿發了好久的呆。

  始料未及的事情總是令人手足無措。

  若要是放在以前,得知這個消息,她應該會開心的,之前也不是沒想過懷一個像裴謹行的孩子,甚至是期待的。

  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

  顯然不太妙。

  沈周懿將那化驗單扔在一旁。

  深思熟慮很久後,又試探性的給裴謹行撥了電話。

  第一通……

  第二通……

  第三通……

  第數不清第幾通電話。

  幾乎從天亮打到了天黑。

  終於。

  那邊接了起來。

  緩緩地傳來了他的聲音,低低的,「周周。」

  沈周懿莫名心尖兒一陣刺痛:「捨得接了?」

  她知道的。

  裴謹行一定還不會跟她說位置。

  他現在一定面臨著什麼。

  那邊隔了很久。

  才徐徐說:「有點忙。」

  「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好。」

  「謹行,我……」

  「我們要不先這樣吧。」

  這是他說的最完整的一句話,聲音還是那麼的低,好像很困,尾音總是有啞意。

  沈周懿緩緩蹙眉:「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

  他好像動了動,慢慢地重複:「分開吧。」

  窗外人來人往,形形色色,都忙碌在各自的世界裡。

  無人關心他人的世界。

  沈周懿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她找回聲音,鯁著喉嚨:「裴謹行,你再說一句?」

  「分手。」

  簡短的兩個字,他卻一字一頓地,咬字清晰,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好像就那麼拿得起放得下,丁點不猶豫。

  這才是他的性子,從不拖泥帶水,要做什麼向來果斷。

  果決到叫人心如死灰。

  沈周懿瞥向副駕駛位的那張檢驗單,「區區二十多天,裴謹行,是什麼讓你要分手?」

  「重要嗎?」

  「你愛我。」她語氣篤定。

  那邊沉默良久。

  緩緩說:「人會變的,我有了我想要做的事,也有了更好的選擇,周周,伱不是念舊糾纏的人。」

  沈周懿幾乎是沉著聲:「你究竟在哪!」

  他沒掛。

  也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聽到了嘟嘟嘟的忙音。

  沈周懿一僵。

  她不懂。

  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他在短短的二十七天裡會提出分手。

  分手這個詞,是從他裴謹行嘴裡出來,才更加令人難以置信。

  沈周懿像是暫時性地被抽走了一部分的靈魂,飄了很遠很遠。

  以至於在醒神之際,竟然讓她有種荒誕感在延伸。

  裴謹行是自由的、恣意的、不拘束、他有自己的大世界,有自己的主見,人生在他眼裡劃分的很是清晰,他最是清醒的那一派,亦是在渾濁洪流中堅韌其中的雪松,可散盡浪漫情調,可擋下天災風雨,他是頂天立地的,可以為他心中所想築起一片安然樂園,他帶給她的,絕不僅僅是這些。

  是更深層次的,澆透她靈魂的溫度。

  現在他要分開。

  她只覺荒誕至極。

  她丁點不懷疑他對她的愛。

  但凡有一絲的遲疑,都是對他過往與她之間的否定。

  現在裴謹行的手機已經完全的打不通了,沈周懿迅速地去撥了個電話出去:「我前一分鐘通的電話,現在應該還能搜尋到一些信號位置,看能捕捉到多少。」

  現在她周圍什麼設備都沒有,只能先讓人來追蹤一下。

  趙大柱是她曾經在國外認識的,能力絕對是天花板,現在讓他來追蹤,總能有一些小小的收穫的。

  那邊應下來。

  沈周懿瞬間調轉車頭,去往莊懷雋的莊園。

  現在她被攔截了出國。

  好不容易有裴謹行的消息,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在她在莊懷雋莊園門口停下車的時候。

  趙大柱也給了她消息:「親愛的,這個信號位置挺不穩定的,應該是被干擾了,我通過定點幾個雜亂的信號推測出一條路線,應該是在這其中,我把路線圖發給你,你看看。」

  沈周懿:「好,辛苦。」

  她一邊走一邊打開那圖看了看。

  從F國的邊境出發,一路向北,跨越了一片海洋,又在Z國附近定格,最終雜亂地去往了H國的邊境地帶。

  這條線路實在是太複雜了,顯得毫無章法,好像在不停地更改著。

  沒有什麼規律。

  但……

  H國邊境?

  那不就已經到他們國家了嗎?

  沈周懿沉眉。

  邁步進門。

  便看到了剛從樓上下來的莊懷雋,二人撞上視線,沈周懿收了手機。

  莊懷雋淡淡睨她一眼:「看來是失望了。」

  沈周懿一頓:「你跟他是一條戰線?」

  莊懷雋走至酒架前,認真地給自己挑選了一瓶紅酒,語氣輕飄:「我可沒這麼說過。」

  沈周懿轉身看著他:「那你能送我出去嗎?」

  「G國不是你的地界兒嗎?」她又不是不清楚,莊懷雋現在就是看戲的姿態。

  對此。

  莊懷雋只是悠然地看她:「明知道你去做,會面臨一些麻煩,就算是這樣,都要去?」

  沈周懿神情沉靜:「那是我的愛人。」

  「愛人……」莊懷雋若有所思地呢喃一句,須臾,他才虛虛地抬起眼來:「那我很好奇,如果他真正地死在你的面前,你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

  這句問的算是有些惡意。

  甚至絲毫不遮掩。

  沈周懿唇角似乎下沉,完全不想搭理這樣的問題。

  她轉身就走。

  莊懷雋才慢悠悠開口:「什麼脾氣。」

  「今夜兩點,有一艘貨輪,從港口出發去Z國,蘑菇頭,保重。」

  沈周懿有些驚訝的回過頭。

  莊懷雋已經重新踏上了電梯。

  在那透明玻璃電梯裡,男人單手抄兜而站,一身的深藍色真絲睡袍,胸口松松垮垮,黑髮微垂就那麼沉著眼睫睨著樓下的她,好似一高高在上的暴君在欣賞一場精彩決絕的廝殺,滿場的喝彩,他作壁上觀,親眼看著全場一舉一動,心涼如水。

  這個對視。

  讓沈周懿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

  莊懷雋,不是在幫她。

  他是在親眼看世界的坍塌。

  他本性是至冷的。

  無上的野心和冷血,哪裡會有什麼好心。

  但……

  沈周懿收回視線,淡眸如秋水,藏了洶湧的海浪。

  想看她的好戲?

  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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