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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戰火

2023-10-14 01:16:24 作者: 匪弋
  裴臻西方的律師也是業內能力極強的人。

  但是面對界內的不敗神話,內心還是有一定的壓力,他起身,將手上的證據提供給了法官,「請過目,這是當時的施工大樓九名工人的原話陳述,時間、地點、細節、乃至作案的過程,都有記錄,因為證人情況不同,今日到場的只有兩人,不過兩人也足矣。」

  這話,立馬讓網上的評論熱鬧起來。

  人證、物證皆在,不就證明沈周懿的的確確是犯罪了嗎?

  竟然還有臉皮請律師辯護?

  「還有一點,應該說明,被告方與死者的關係並不和睦,甚至算得上是有仇怨,這也是案件的一大重點。」

  律師看了一眼沈周懿,又繼續說:「被告方又一個朋友,是前不久自殺去世的女明星宋戎顏,想必大家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而宋戎顏與死者的關係,則是情敵,據調查,宋戎顏插足他人感情,導致了雙方結下仇怨,而宋戎顏不堪壓力自殺,緊隨其後陸女士就出了事,其中被告方牽扯其中,種種機緣巧合說明了案件的關鍵之處,被告方,是惡意報復,並且試圖誣陷他人,情節嚴重惡劣,予以重判!」

  不得不說。

  對方的律師也是有本事的人。

  短短的幾句就帶了一波大的節奏,將輿論徹底的掌握在手中。

  讓人順著他的話去聯想前因後果,幾乎讓千千萬萬的人立馬「醒悟」,給沈周懿定了罪

  罵聲四起,在那複雜的三角關係之中更加激起了人們的憤怒值,借了無數把刀子。

  輿論的力量總是出奇的大。

  聽審席位。

  莊懷雋瞥一眼被告席位聲的女人,唇畔無聲地撩起,親眼看著這火肆意燎原,可眼中好像還是稍縱即逝了什麼隱匿又複雜的情緒,連他自己都不明緣由。

  瞧瞧這人間。

  冤案不少,能真正走出來的人,又有多少。

  墨清秋看了看他,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

  莊懷雋看著現在的沈周懿,又何嘗不是看著當初的他自己?

  法官看著手中的證詞,視線落在了陸承年身上:「被告方有異議嗎?」

  陸承年不緊不慢地敲了敲桌子,下巴一抬:「勞請證人上來。」

  剎那,律師與裴禹城和蘇伊之間對了個眼神。

  而後。

  兩名工人被帶上來。

  他們如人們想像的那般,老實本分,憨厚純良。

  在這種大場面不免畏畏縮縮,不知自己該幹些什麼。

  陸承年仍舊還是保持著坐在原位的姿態,手指推了推鏡框,聲音冷冽:「據對方律師所述,你們對我方沈小姐當時去往工地所有情況都有了解,那麼第一問。」

  「沈小姐幾時出現在施工大樓?」

  其中一人抬起頭:「大,大概是晚上八點二十分鐘。」

  陸承年沒什麼表情,繼續問:「第二問,你們是在何處親眼看到她動手?以什麼方式動的手?」

  許是因為陸承年太過冷靜,好像只是閒聊,對方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在,在施工用梯上,因為那會兒是要進行作業,才看到的,位置是從側面看到的,她是親手將死、死者推進切割機里的,看的清清楚楚的……」

  陸承年抬起頭,薄薄的眼皮下,是一雙銳利的眼:「好,第三問,她動手的那個時間,是幾點幾分?」

  工人繼續擦擦汗:「這……」

  「要精確,多或少一分一秒,這個責任你擔不起。」

  多麼輕飄飄的一句話。

  卻莫名的震懾人。

  對方律師頓時坐不住,蹭地起身:「法官,陸律有恐嚇證人嫌疑,他在給證人施加壓力!請求駁回。」

  陸承年掀起眼皮,字句清晰帶著冷冽之意:「證據不應該嚴謹?在混淆視聽什麼?」

  對方一噎。

  法官敲下法槌,嚴肅道:「原告方回座位。」

  制止了他的行為,便繼續給陸承年話口。

  「被告律師繼續。」

  直到現在。

  陸承年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身高給了人極大的壓迫,隨著他的動作,對面明顯有幾分閃躲。

  沈周懿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看著,清淡又絕美,隻字不言,畫卷一般,正是這份冷靜,無端的令人心底發慌,好像陷入了一座巨大的迷宮,而她正是那站在高處俯視的神明。

  太怪了。

  蘇伊心裡沒底,死死攥緊拳頭。

  不可能會有錯差的。

  沈周懿必然是仗著陸承年才覺得自己安然無虞。

  休想!

  陸承年走到中央位置,視線銳利地與那名證人對視:「請回答我的問題。」

  工人明顯地慌了,結巴起來:「我,我……」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裴禹城與蘇伊的方向,好像是求救一樣。

  裴禹城內心惱火,只能冷處理。

  工人腦袋空白了一陣,最終咬咬牙回答:「是九點十分到九點半,好像是這個時間段吧……」

  「好像?」

  「……」

  對方沉默,好像是被嚇到了,止不住的流汗。

  陸承年這才不明顯地冷笑了下。

  看向對方律師:「剩餘的幾名證人,為何不出席?原因?為何會有這麼多人作證?同樣,既然這麼多人能看到,那方位一定很明顯,在人群這麼聚集的時刻,我方為何要動手?難道是「蠢」到上趕著被九名『證人』同時看到來指認?」

  對方律師抿唇:「伱這種假設根本不成立!」

  「那拿出更實質性的證據,例如監控。」

  說到了監控,對方頓時有了倚仗一樣,呵笑一聲:「陸律應該清楚,施工大樓那邊監控只有一個角度的,根本無從查證,現在,人證就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據,陸律,除非,您這邊能出證明自己的任何關鍵性物證人證,否則,一切都是為洗脫罪名的詭辯!」

  「沒有監控、無從查證、」陸承年鋼筆在修長的手中利落地轉了兩圈,視線追過去,莫名地駭人:「那麼這九名『人證』若是偽證,不也同樣?辦案講究證據,人證物證缺一不可,沒有監控的情況下單薄地拉出人證,那我方同樣可以帶上幾人來指證裴臻西殺人,是與不是?」

  他的聲音實在太具有壓迫力的冷感,幾乎穿透了空間,釘地人脊椎都在痛。

  他話落。

  裴臻西猛地瞪大眼,被陸承年的話生生地出了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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