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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夜半深談

2023-10-14 01:16:24 作者: 匪弋
  他仰起頭顱,咬著煙,唇邊一側半翹著。

  他在想——

  真、

  挺*

  屋內昏淡無光,校園裡宿著許許多多的流浪貓,牆頭下有*春似的貓叫聲,畢竟已經臨近春季,正是小貓兒尋覓之時,擾人清夢,也奇妙的與夜色里的色彩共鳴起來。

  窗外的樹攀爬了一兩隻漂亮的狸花貓,好像奇怪似的往二樓玻璃窗內投去視線,貓兒抖了抖身上的雪,又低低的嗷叫起來。

  ——

  裴謹行咬著煙,他手指還落在床頭柜上的檯燈按鈕上,冷白修長的指尖沒有規律地輕撫著那按鈕,好幾次,險些就那麼摁下去。

  挺奇妙的。

  形容不出來。

  唇邊的煙,是她不講理塞進他嘴裡的,這種東西要學,也是挺快的,兩個呼吸之間,他就懂怎麼吞吐煙霧了,過一遭肺部,大部分還是隨著鼻息散在空氣之中。

  從小他對什麼事,都學的極快。

  如今。

  他真的特別忠於自己的身心愉悅狀態。

  所以——

  他將煙抽出來,垂著手去床頭柜上的菸灰缸里撣了撣,「會覺得難受?」

  沈周懿乏了。

  她腦袋枕在他小腹上,盯著窗外清灰的天色,那貓兒還依偎著,像極了他們,它們在互相慰藉,在一同捱著這個凜冬。

  「suan。」她聲音有些虛,唇畔紅潤,揉了揉腮幫子後,她拍了拍他的手臂,「煙給我。」

  裴謹行笑了聲,「就這樣啊?」

  雖然是這麼說。

  但是還是把手中的煙遞給了她,又伸手撈了一把,將女人從那個位置抱到了他的身邊,沈周懿背對著他,而他緊緊地抱著她的細腰,以很赤誠的方式與狀態。

  沈周懿吸了兩口。

  感覺那種空蕩的滋味消散了許多,但是還是有些不自在,因為——

  ……

  「你冷靜冷靜。」

  「嗯?」

  他在她身後半笑不笑,尾音帶著勾兒,深夜裡格外的沉啞,磨在她敏感的心肺上。

  「怎麼還偃旗息鼓?」裴謹行半闔著眼皮,聲音還是有些懨懨的,他這段時間的確挺累的,研究院那位院士挺不好相處的,這段時間一直互相磨著,他這個人呢,一般懶得搭理,但是遇到項目上的問題,還是會認真去攻克,算起來,他這兩天就睡了三個小時。

  沈周懿當然聽出來來了他聲音的倦意。

  雖然。

  他還是精神。

  但是這不一樣。

  她將菸蒂在菸灰缸里捻滅,繼而轉身,與他面對面抱著,他果然是闔著眼皮的,淡而長的睫毛在眼下整齊鋪排,末端微微翹著,特別漂亮,閉著眼如此近距離時,她才看到他眼皮褶皺處,有一顆特別小的痣,閉眼時,好看的不得了。

  「你怎麼狀態這麼疲勞?」

  她指尖點了點他雙眼皮褶皺處那一顆小小的痣,有些愛不釋手,心下更是歡喜。

  好像發現了一個新的她喜愛的事物。

  裴謹行搡了搡腰,沒睜眼,瀲灩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別在這個時候說這個,不然我會覺得你意有所指的。」

  沈周懿笑的在他懷裡亂拱,「呀?心思這麼敏感啊?我是真心疼你,你都有黑眼圈了,我可沒那個意思,畢竟你現在多耀武揚威啊。」

  「安分點。」裴謹行摁著她腦袋壓在胸口,抱著時候覺得很是安心,他這個人鮮少會覺得自己需要什麼,畢竟無欲無求慣了,可有她時,是一種安定感,「是有點累,不是來陪你,估計還在實驗室泡著。」

  沈周懿斂去調笑心思,抱著他的腰拍了拍他脊背,「那你快休息吧,這事兒我們日後再說。」

  這回。

  他倒是掀開了眼睛。

  揶揄似的睨她,那雙眼皮里的痣,頓時隱匿起來,隨著幅度緩慢的眨眼,隱隱約約能看到影子。

  「你確定?」

  「就你這不滿十分鐘的最高上限?」

  沈周懿騰出手捶了捶他胸口,有些惱。

  「那沒下次。」

  「那你別碰。」

  他說著就往後退。

  撤離了她的範圍。

  他把自己浴袍整理好,特別有心眼的把腰帶打了個結,一個死結,也不知道能防個什麼,防上不管下的,根本沒有用,就是特意做個他的態度,那股壞勁兒,幾乎已經擺在明面上,勁兒勁兒的要人命。

  沈周懿:「……」

  哎呀。

  她這剎不住車的嘴。

  頓了這麼三五秒鐘。

  她還是朝著他溜過去,也不覺得害臊和不好意思,特別自如,下意識已經覺得,他總是會縱容她。

  「可姐姐喜歡死你了。」她嘴裡抹蜜也不是一天兩天。

  但也就是這麼一句有意的討好,讓他睜開眼,在黑暗中細細地逡巡著她嫩白的臉,好像在端倪她這句話里含有多少真實性。

  「你在外邊,去把我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拿來下。」

  他忽然就坐起來,一腿曲起,手在膝蓋上搭著,挺隨性懶散一姿勢,好像這樣稍微舒服點。

  沈周懿奇怪。

  她翻身下床,去桌邊椅子找來了他的外套。

  「怎麼?要外套幹什麼?要走嗎?」

  對此。

  她還有些防備似的把衣服往身後一背。

  看她這個小動作。

  裴謹行撫著眉骨肆淡的哼笑了聲,他招招手,「給我,不走。」

  沒想到她還有這種小女人嬌憨的一面。

  沈周懿將信將疑地把衣服遞給他。

  裴謹行在口袋裡摸了一會兒,找出來一個小盒子。

  隨手就把衣服扔去床邊。

  衝著她挑挑眉,神情倦淡又坦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清冷乾淨卻又坦蕩痞氣的少年氣,特惹眼,「爺說了對你好,不會食言的。」

  沈周懿一時被他這神態迷惑。

  醒神後。

  她手裡被塞了那精緻的盒子。

  他靠著牆坐著,身後就是窗,玻璃外是一輪清月,枯樹枝椏在夜色連綿,他笑的頹唐,「打開看看。」

  沈周懿暗暗壓下那種覆水難收的心動感。

  將盒子打開。

  盒子裡不是其他。

  正是她不久前還在想,應該如何想辦法拿到的旭日玉。

  玉泛著暖色,過了這麼多年,仍舊被保護的很完好,原以為開口很難,人情難還。

  卻不曾想。

  他會不用她邁出那一步。

  直接捧來送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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