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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掏心掏肺

2023-10-14 01:16:24 作者: 匪弋
  沈周懿微微地喘了口氣,順了一下被肺部凌亂的氣息,這才仰著頭,雙眸漾著水霧,纏纏繞繞看著他:「你還說啊,門都沒關。」

  她輕呶了下嘴,示意他看門口的方向。

  裴謹行回過頭,那扇門還半開著。

  穿堂風絲絲縷縷地吹拂進來,有種曖昧之行昭於天下的羞恥,當然了……他並沒有這種感覺,只是覺得,她會不得勁。

  裴謹行只得鬆開她。

  起身去關門。

  途徑不大的小圓桌上,已經放著三個飯盒了。

  他挑眉,關好門回來,問:「晚餐?」

  沈周懿點點頭,她坐起來,脫掉了外套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髮絲,才施施然走過來,「你沒吃飯吧?」

  裴謹行眸子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拉開椅子敞腿而坐,「還準備了酒?」

  他抽了冰桶里一罐啤酒出來,落在桌面,一手捏著瓶口,食指利落一勾,「噗呲」一聲,泡沫溢出些許。

  沈周懿坐下,用皮筋將一頭長捲髮一紮,笑盈盈地凝視他:「超市紅酒一般,我怕你喝不慣。」

  畢竟他這麼挑。

  裴謹行勾唇,沒說什麼。

  沈周懿帶回來三個菜一個羹湯,主食是米飯。

  他掃了一眼,沒有他不喜歡的食物。

  「這個是保溫飯盒還熱著,餓了快吃吧。」沈周懿心情很不錯,她把羹湯給他盛了一碗,「你最近很忙?在京城是有什麼工作嗎?」

  她對這點挺好奇的。

  裴謹行抿了口酒,眉眼帶笑,「想起來關心我了?」

  沈周懿好笑的說,「這不是才哄好嗎。」

  裴謹行給她遞過去蝦仁,這才徐徐說:「我將來可能要管理公司方面,最近的話,大概是要從事物理研究相關,我是物理金融雙學位,近期就是在帝景從事一些瑣碎的物理工程工作。」

  沈周懿挑眉,恍然,「帝景?大學?還是研究院?」

  裴謹行倒也沒有隱瞞什麼,「研究院,在國外時候有一些相關經驗,所以破格進入,參與一個項目,之後研究院事宜就會放下了。」

  沈周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對裴謹行。

  要說了解,也好像並沒有特別的了解。

  只知道他國外的一些經歷,以及他曾經的英文名,J.

  她垂眸,攪拌著冒著絲絲熱氣的羹湯,「謹行。」

  「嗯?」

  他被啤酒冰了下,微微輕蹙了下眉,唇被酒水潤的更紅,抬起眸看她。

  「你知道我查過你,我知道你曾經有過牢獄之災,你方便與我聊聊那個時候的事情嗎?」沈周懿問的還算是平和,她細細想了想,又輕聲說,「若是不方便,或者不想提,也沒關係。」

  她只是

  想更貼近一下他這個人。

  裴謹行神情倒是挺淡然的,他瞳眸微眯,好像是回想當年種種,他彎唇,顯得無所謂,「也沒什麼,就是牽扯了一樁連環殺人案,嗯……」

  「殺人的是我在學校的博士教授。」

  沈周懿不理解,「那為什麼你會受到監禁?」

  他漫不經心地笑,眼波平平,顯得整個人薄情寡恩,好像是在敘說他人事情,「我是唯一活下來的見證人,他是一個學術造詣很高的老師,但是他心理有問題,綁架了七個學生,我是其中之一,另外六個死了,我活了。」

  沈周懿一怔。

  他正好看向她,抬手捏了捏她嫩軟的臉頰,「什麼表情?」

  這樣。

  他還怎麼跟她說。

  萬一她聽了心裡不舒服,心情不好。

  沈周懿沉了沉眸色,她握住他的手,體溫傳遞,「然後呢?」

  她還是想知道。

  反正。

  她不是什麼聽不得大風大浪的軟弱性子。

  裴謹行審視她須臾,「真要聽?」

  「嗯。」

  「行。」

  他放下啤酒,側身將她椅子拉過來,「世界上存在著許許多多的人格,或好或壞或不容於世俗的極端,那位教授就是這種,我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時候病的,亦或者他善於偽裝,這件事爆發,還是源於他女兒的自殺,過了半月有餘,我們被下藥綁架至他居住的地方。」

  「他大概是瘋了,一天殺一人,我是最後一個。」裴謹行沒有細細敘述當時更細節的東西,說出來,他怕她受不了。

  「屍體放久了,會臭,血腥味太重,第七天鄰居察覺不對勁才報了警,我當時有掙脫之力,在警察趕來時,把教授打暈了,一地狼藉,我被帶走做心理治療,普通人經歷這種事,多半心理會扭曲而出現問題。」他頓了頓。

  下巴擱在她肩膀上,環抱著她細腰,聲音頹喪的沒什麼情緒,「當時,我在F國某實驗基地,已經接觸了一些最機密的東西,難不保成為某些人眼中釘肉中刺,構陷,栽贓,大概是擋了路,不惜一切代價把我扣押在監獄,美名曰,以防我精神失常泄露機密。」

  沈周懿呼吸有些沉重。

  他那會兒才多大?

  就已經經歷這種磨難。

  她轉身,抱住他的脖子,「兩年……怎麼會那麼久。」

  他整整被拘禁兩年。

  裴謹行撫了撫她頭髮,「兩年,我大概被安排見了二十多位心理專家,統一口徑我對社會有極高的危害,上級層層閉鎖真實情況,很容易抹殺一個人的存在、過往。」

  「但是我沒罪,他們有一條硬性法規,若是拷問不出問題,兩年期滿必須放人,所以我回來了。」

  裴謹行語氣淡而無所情緒。

  他只是簡單的敘述一下前因後果,任何深入細節都不曾說與她聽,一句帶過。

  只覺得沒必要。

  那些人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心理壓力和傷害。

  他這個人生來薄情寡慾,沒人能試圖擊潰他。

  還有很多事,他沒有說。

  例如。

  他出了監獄後,F國第一時間派人來解決他。

  想要斬草除根。

  防止他帶著他們最高機密回國。

  所以。

  他會進入帝景九院,是因為某些不會公之於眾的原因,他被保下來,壓力由上層去交涉,而他自然要給與回饋,就是協助研究院的科研項目。

  利益往來,欠一份情,還一份禮。

  往深了看過去。

  是人是鬼都是模糊不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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