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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酸澀與淡漠

2023-10-14 01:16:24 作者: 匪弋
  這句話後。

  寂靜的令人難過。

  成年人的世界裡,許許多多的權衡利弊,人總會下意識的占據在對自己最有利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趨利避害似乎已經成了思維慣性,純粹這種東西,是幼時的妄想。

  沈周懿沉默了有一陣子。

  她眸子輕顫,好像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無措,她心裡空洞洞的,想要努力捕捉一丁點情緒,但是沒有,她在不停地猜想,喜歡這種東西,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

  她覺得她是喜歡裴謹行的。

  可好像,話到嘴邊,她敘述不出具體。

  「開燈好不好?我想看看你。」沈周懿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在黑暗中去尋找他的唇:「謹行——」

  她第一次這麼叫他。

  聲音軟柔的快要將他溺斃。

  裴謹行抬手,細長的指尖勾著她耳邊的碎發,在這寸厘之處的熾熱範圍,好像無盡的溫柔繾綣,「姐姐,你要我舍,有何不可。」

  「但是——」

  「不用費心竭力的用自己來籌謀算計。」

  那一刻。

  他也鬆開了對她的桎梏,體溫分離,好像有一陣清涼的風見縫插針的遍布四肢百骸,激盪起一層雞皮疙瘩,是冷的。

  啪——

  燈亮了。

  她抬頭。

  他一直低著頭。

  他皮膚真的很白,以至於現在更病懨懨的白,瞳色黢黑,唇還殘留幾分瀲灩,可見剛剛吻的多麼兇猛激烈。

  「看好了嗎?」裴謹行尾音似乎勾帶一聲笑,頹厭又漫不經心地,始終沒溫度。

  沈周懿眼眸恍了恍。

  垂在身側的指尖冰冰涼。

  「回去吧。」

  裴謹行不管她態度,好像始終對她溫聲細語。

  但是不一樣了。

  沈周懿說不清那種感受,她好像被挖空了那麼一瞬,肢體有些僵硬的轉身,一直以來的沉靜與淡然,讓她沒有什麼行動表示。

  開門那一剎。

  身後說:「我要回京城了。」

  沈周懿頓住。

  她忽然心肺有些絲絲縷縷的抽痛,她皺了皺眉,抬手摁住那塊兒,難道是犯病後發炎的症狀?

  「什麼時候?」

  「今天吧。」

  又是一陣靜謐。

  沈周懿眼睫捲動,聲音瓮聲瓮氣:「不會再來邕城了?」

  「近期不會。」他還是有問必答。

  「好。」

  沈周懿沒再回頭。

  她死死摁著胸脯,抬腿往外走。

  門開了又合,響聲迴蕩。

  那一縷幽香好像在空間裡逐漸的散去。

  裴謹行才動了動,他單手支撐盥洗台,順著那塊兒倒地坐下,被他遮擋的盥洗台上,有一個容器,裡面注滿了猩紅的鮮血,台面放著針管,洋洋灑灑在白瓷台面落下不少血。

  裴謹行唇色霎時間淡去。

  他脖子上暴起青筋,手臂被扎的針眼還冒著血。

  渾身像是被刀片不停地割裂似的,耳鳴、眼前發黑、心臟被揉碎。

  陳聿臣衝進來時候。

  臉色驟變。

  急忙上前將裴謹行攙扶起來:「你情緒平穩一下,這次怎麼沒用?那個藥劑不是已經抑制了毒素了嗎?」

  「裴謹行!」

  「我沒死。」

  裴謹行掀起眼皮,「叫什麼。」

  陳聿臣臉色不好看,忍不住低罵:「老子就沒見過你這種不把自個兒命當命的,趕緊回去,何道商會這次機會不可多得,那個c03藥劑必須拿到手,別搞什麼情情愛愛了。」

  一個女人。

  差點把他命折了。

  現在陳聿臣只覺得。

  別人都是累贅,對沈周懿開始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裴謹行的情況了,裴謹行這二十三年,如履薄冰,裴家是裴家的水深火熱,國外是國外的虎視眈眈,那些人都恨不得讓他死無全屍。

  從出生就被下了毒,不動情動欲,為了扼殺他的繼承權,想要徹底斷了他的子嗣,這是最惡毒的一種行徑。

  好在裴謹行一直薄情寡慾。

  再大點。

  他被放養至F國,F國為了控制他,注入了新型YA1毒素,就跟最強的毒*似的,斷不開藥,慢慢一點點消耗他的身體,保不齊什麼時候爆發,要命還是什麼後果,誰都不確定。

  只能每天抽血。

  每天研究血液里成分,說不準能研發出解毒藥劑。

  所以他們一直叫他病秧子、短命鬼。

  裴謹行回國後,也就一直樂忠於體驗生活,世間百態,各行各業不停地嘗試,探險極限,好像真死在這種樂在其中的快感當中,他也無所謂了。

  誰承想。

  他偏偏跟一個女人扯上了關係。

  這是陳聿臣最不想看到的。

  本以為他只是遊戲人間的不走心的玩玩,現在……

  「嗯。」

  「回去。」

  裴謹行斂目。

  她到頭都沒有說,到底喜不喜歡他。

  顯而易見了是不是。

  陳聿臣察覺他情緒,「你……你們剛剛吵架了?」

  裴謹行緩了口氣,細而密的睫毛微微顫動,「沒有。」

  「那你怎麼這麼一副快死了的樣子。」

  陳聿臣啐了一口,心裡很不是滋味。

  「幫我訂個票,我下午回去。」裴謹行坐在床上緩著勁兒,他半眯著眼,看著窗外的蕭蕭霧色,「她這邊你多看著,別讓身陷囹圄。」

  陳聿臣神色複雜,「這真不像你。」

  裴謹行閉眼躺床上,聲音很淡,淡的像是安慰自己。

  「我答應做她的避風港。」

  儘管。

  她不喜歡他。

  儘管。

  她只是利用他。

  裴謹行抬起手臂,蓋在眼睛上。

  可他更生氣的。

  好像並不是她的冷漠。

  而是,她隻身赴死,用自己做誘餌,坐看他人廝殺,而不將他利用的徹徹底底,讓他來幫她清除一切餘孽。

  他輕嘲地翹了下唇畔。

  ——罷了。

  *

  *

  沈周懿回到病房。

  呆了不知多久後。

  陳聿臣又一次的來了。

  進門,他臉色似乎沒了平日裡的自來熟調笑,「我來測測你體溫。」

  沈周懿回頭:「他走了?」

  陳聿臣點頭:「回去了。」

  「他身體情況,是怎麼回事能跟我說說嗎?」

  陳聿臣搖搖頭:「到時候,你們自己聊吧。」

  末了,他繃著唇:「總之不太好,你對他好點吧。」

  沈周懿沉默了許久,她起身:「謝謝,我不燒,就回家了,麻煩陳醫生了。」

  沈周懿幾乎是跑著離開的。

  她途徑隔壁時,果然空了。

  心裡有些酸澀滋味。

  說不清楚。

  幾經周折再次回到家門口時。

  沈周懿看到了她門口柜子上放著的一大束艷麗的香檳玫瑰,朵朵嬌艷欲滴,品相少見,不是凡品。

  今日份~

  阿懿快醒醒!!裴天仙好傷心啊

  ……

  日常求個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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